林院长道:“你稍等一下,我查一查资料。”
手机里传出敲击键盘的声音。
大概是还没有找到资料,林院长一边敲键盘一边说话:“濬少,是你的亲戚吗?”
“嗯,我的伯母。麻烦林院长给看一下。”
“找到了,孟静,纵膈淋巴瘤,压迫到大血管了,位置不太好,不过病人还算幸运,肿瘤不是高度恶性,只要过了手术关,之后病患配合化疗,存活率是可以保证的。”
“知道了,谢谢林院长。如果有需要住院,我再联系你。”
秦濬挂断了电话,看向秦远,“都听见了?配合医生的治疗,你母亲会好起来的。”
秦远蠕了蠕唇,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说道:“谢谢濬哥。”
“你不用谢我,毕竟大家都是亲人。你想什么时候让你母亲住院,跟我说一声,我再跟林院长打声招呼。”
“那,谢谢濬哥。”
“你尽管安排你母亲住院,手里的事情,可以交给从林做,他做事让人放心。”
“好。”
秦远离开,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又转回身来,咬了咬嘴唇,说道:“濬哥,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那样说你。”
秦濬摆摆手,“工作去吧。”
*
任流年
到学校,给自己小脸儿上戴了只大大的口罩,头发绑成最普通的马尾,脑袋上扣了一顶棒球帽。
照照镜子,估计她死去的妈都不能认出来她是谁了,她满意地跳下车,朝计算机教室走去。
她自以为这打扮,天衣无缝了,但还是很小心地从后门进,坐在了最后面。
刚坐下,前面的同学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
“哇,天才!”
“女神!”
“她身材也太顶了吧!”
“天啊,她真的跟传说中的一样漂亮!”
任流年:“……”说她身材好也就罢了,说她长得好的,请问是有透视眼吗?
学生这样也就罢了,讲台上的教授也跟着凑热闹,“任流年同学,起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任流年:“……”站起身来,声音里透着怀疑人生的疑惑:“大家好,我叫任流年。”
教授:“摘下口罩,你这个样子,有点不太尊重老师和同学。”
任流年:“……教授,我今天不适合摘口罩。”
教室另一个角落,同样惹眼的时曈十分无语地朝这边瞥了一眼。
她还真来了!
她故意的吧?
她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心中十分不忿的时曈放下手中的笔,说了本学期课堂上第一句与学
习无关的话:“教授,我证明,她昨晚开夜车,一直到凌晨四点钟,皮肤不太行。”
全班的目光刷刷刷都集中到了时曈身上。
开夜车?
开车?
带颜色的车?
这么刺激劲爆!
时曈摊摊手,直视任流年,“我说的是实话。”
任流年屈指,敲了敲桌面,“今天感冒,怕传染大家。”
“看看嘛,我们不怕被传染。”
“是嘛是嘛,被传染也是幸福的,我们和女神感的是同一个冒,与有荣焉!”
任流年:“……”
知道底细的时曈好整以暇地扫了一眼这帮作死的同学,默默低下了脑袋,假装在看书。
“真的要看?”任流年挑了挑眉梢。
“看嘛看嘛!”
口罩后面,任流年嘴角挑起,“成,不过,给你们看有个条件。”
“女神您请说。”
“我昨晚遇到一个实践题,想了一夜,想得脑袋都疼,麻烦大家帮帮我,我就揭开我的口罩让大家看个够。”
“女神快说说。”
时曈轻“啧”了一声。
这不就来了么?
任流年嗓音淡淡的,“利用布尔函数灵敏度猜想,开发一套能真正应用到临床诊断上的医疗诊断系统。”
一瞬的沉默之后,班上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声
音。
“那要医生干什么?”
“再怎么精准,也不可能比医生的经验更精准吧?”
“我就说嘛,智能终究会完全替代人脑,年神,原来你和我是一个想法!”
“好像很多人都在做这个领域的研究吧?”
讲台上,教授眯着眼睛打量任流年。
小姑娘瘦瘦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能覆住下眼睑的长睫。
神秘,气场强大。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没想到能砸到他柳强头上!
柳教授兴奋到搓手手。
任流年只挑了一个同学的问题解答:“不是智能替代人脑,只是希望这个系统能提高诊断准确率,减轻医生的工作负担,也减少病人的麻烦。”
“任同学,你可以建立一个研究小组,专门研究这个课题。”柳教授提议。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研究小组上,没人再关注揭开口罩的事情。
课后,一大帮同学纷纷自告奋勇,任流年并没有立即就组队,她看时曈直接就奔门口走去,没有搭理她的打算,笑吟吟说道:“那位同学一直这么臭屁吗?”
“啊,你说时曈?他可是我们的高冷校草,长得好,成绩也好!”
“我有点好奇他和年神到底哪个更
强。”
“年神,你要不要和他来一场比试啊?”
任流年轻哂,“对和小屁孩儿比试没兴趣。”她抬起头,掀了掀眼皮,虽然只是露出了眼睛,但还是引得同学们一阵惊呼。
好美的一双眼睛!
任流年没在意他们在想什么,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争取让我老公出资建一间实验室,研究方向,就是刚刚上课时说的,你们有兴趣的可以往我邮箱里发一份报名表。”
寥寥几句,给出了很多信息。
我有老公了,我老公很有钱,所以你们别惦记我。
我来不是学习的,我来是找合作伙伴搞研究的,以后我可能是你们的老板。
大家努力吧。
教室里沸腾了起来。
任流年闹中取静,把邮箱名写了下来,放在桌上,离开了教室。
出门,一眼就看见了时曈的身影。
时曈正倚在一棵广玉兰树下,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流年走向时曈,“曈曈。”
时曈掀了掀眼皮,没搭话。
“时学霸?”
“时校草?”
时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幼稚不幼稚?”
“还好还好,没有太幼稚。”任流年走到树下,也学时曈倚树,“怎么,时同学,对我的项目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