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姐？”
不知不觉，车子已抵达LN大厦。
桑念仿佛做了一场梦，脑海中全都与姜遇城在一起的时光，瓦解掉她周身的冰冷。
“梦里的主人公，现在快回帝都了吧？”
“？”
常喜凑过来：“你说什么？”
桑念把他脑袋摁回去：“下车。”
常喜：“……”
下车时候，他悄声嘀咕一句：“我以为你吐槽LN，害我白兴奋一场……”
桑念眼底印着桀骜，恍然一笑：“我更喜欢实战。”
常喜：为何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车门打开，桑念在常喜的陪伴下，从车库直接乘电梯去化妆间。
化妆师、造型师、服装助理，全都翘首以盼。
看到桑念，选衣服的选衣服，做造型的做造型，恨不得多出一双手给她捯饬。
摄影助理举着平板，给桑念念念流程：“拍摄时间为两天，今天内景，明天出外景，录像的走位和拍照姿势都设定好了，这是样片。”
“只要按照模特的动作摆pose、走位，既可。”
“……”
很快，桑念记熟了每一个pose和走位。
她的第一套造型，也设计完成。
只是……
常喜越看，越觉得奇怪：“你这个妆……我怎么觉得有点问题？”具体哪里有问题，常喜是直男，说不出来，但就是明显感觉到，桑念有变丑。
“你感觉很对。”
连常喜这个大直男都看得出来了，桑念岂会看不出来？她转向化妆师，问：“LN给你的出场费够打车吗？”
化妆师：“？”
桑念：“画龙点睛的化妆师见过不少，画蛇添足的化妆师今儿第一次见，能不留余地弱化掉一个人的优点，你也挺有本事的。”
她问常喜：“诈骗金额多少可以立案？”
常喜：“两千。”
桑念：“LN这么大的集团，化妆方面的支出应该超过两千了，报警吧，对了，顺便把这大妈拍下来挂网上，联络一下其他上当受骗的艺人，大家一起报警。”
化妆师：“？”
“大妈？”
化妆师的自我形象，就是她技术的活招牌。
三十五岁的年纪被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换做“大妈”，是个女人都会生气。
更何况是靠化妆恰饭的化妆师！
她抱胸，阴阳怪气地说：“桑小姐，你不喜欢这个妆容，我可以帮你重新设计，但你出口伤人，恶意诽谤，是不是有点过分？”
桑念突然问：“是张总还是朱曦？”
化妆师：“……”
桑念：“看来，那人性别女。”
化妆师：“……”
桑念拍了几张自拍照后，抽出卸妆巾，把脸上的妆容全部擦掉。
素面朝天。
随手画几笔眉毛，涂上与服装相呼应的口红。
冷着脸，从化妆师身边走过。
背影，坚毅果决。
常喜哒哒哒跟在她身后，“你是说，那化妆师，是他们故意收买来弄丑你的？”
桑念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
望着经纪人气急败坏的脸，说：“有人怕我出风头，故意找人恶心我。常经纪，我影响力这么大，是连影后都忌惮的人，下部戏片酬，记得给我提价！”
常喜：“……”
摄影棚。
朱曦盛装打扮，正与张总说话，见桑念走近，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眼里快速闪过一抹诧异：桑念的妆……？
朱曦一瞬间的神态不自然，被桑念捕捉到。
果然是朱曦。
她捻捻手指，影后么？既然你一而再出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来了。”
张总笑眯眯地上来握手。
桑念没回。
张总自顾自笑了笑，说：“还在生气？”
“这段时间公司新品上市，忙的不可开交，我一时间腾不出空召开代言人发布会，所以，公司底层员工并不知道品牌新添了一位代言人。”
“你经纪人打电话时，我正好临时有个会议，手机静音了，这不，就没有及时处理。”
“好在，误会解除了，大家以后合作愉快。”
“……”
满嘴放鞭炮，全都是漏洞。
桑念的视线落在朱曦妆容精美的脸上，淡淡一笑：“上次麻烦朱小姐代我向张总传话，有劳。”
朱曦不紧不慢道：“客气。”
常喜：“？”这娘们脸皮真特么的厚！爷的胸膛要炸开了！！！
桑念清丽的面容上，渗出一丝冷笑：“朱小姐传了话，我都没见到张总的身影，不知道张总是不在意我这个新代言人，还是不在意朱小姐这个老代言人？嗯？”
“老”这个字，她特意咬重音，仿佛在说：“朱曦，你，老了。”
摄影棚的气氛顿时冷下来。
火药似的，一触即发。
张总连忙转头，训斥助理：“代言人缺席，拍摄取消，朱小姐有别的安排先走，交代给你转告我的话，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忘？”
助理很上道，练练认错：“张总，工厂出了点事，我忙着赶过去，一时间忘了。”
然后，对桑念深深一鞠躬：“桑小姐，抱歉，是我一时疏忽，才惹出这许多麻烦。”
桑念但看不语。
张总打缓场：“虽然你不是成心的，但因为你的失误，闹出这么大误会，扣除今年年终奖。”
“……”
两个非科班非天赋型“演员”演了一出假的不能再假的戏，桑念看的甚是无聊。
资本家的手段而已。
出了事，就把责任推给下面的人，粉饰太平。
傲慢地打了声哈欠，说：“刚下飞机就被张总的人带来公司，张总再不拍摄，不如给我一张床，先让我睡会儿？”
宣传片，正式拍摄。
“各部门准备。”
伴随着导演的声音，朱曦仪态万千地坐在沙发上，虚虚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凹出一个前凸后翘的造型。
灯光下，成熟女人颇有韵味。
“朱曦不愧是影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气场马上撑开！”
“朱小姐身材真好。”
“朱小姐皮肤才好呢，三十多岁，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
张总不禁看直了眼，眼底带笑。
正当大家连连称赞朱曦的时候，“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