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就藏在这腰带里面,本王有时候出门办事,为了不免身份惹人怀疑,都会佩没有香粉的腰带。”
沈沐凰接过那腰带细细地看着,忽然没来由地问道:“是不是想要什么样的味道就可以放什么样的香粉?”
“是!”
“王爷这腰带多少条?”
萧瑄:“本王所佩的腰带应该有成千上百条。”
沈沐凰嘴角一抽,“奢侈!”
把腰带还给他,她下起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正好,本王也倦怠至极,一起睡吧……”他无耻地发出了相拥而眠的邀请。
沈沐凰拧眉:“你倦怠至极做什么跑来这里?回去演你的病重王爷去。”
萧瑄自顾自走到床边,望着沈沐凰只依稀轻纱裹神,眸光不自觉添了继续幽暗,“本王只是听说王妃成了乳娘,想过来看看王妃怎么当乳娘的。”
一脸好奇宝宝地看着她。
沈沐凰“噗”地把吞入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避开萧瑄那暧昧的目光,她轻咳一声,“这不是为了方便行事吗?”
萧瑄了然点头,“那王妃就当本王没有来过这里吧,也别想着赶本王走,本王要是被逼急了,一个不小心说出这乳娘乃夜王府王妃,本王想,玉丞相应该会主动把你送回夜王府。”
说罢便翻身躺下,顺势给沈沐凰让了个好位置。
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
,萧瑄道:“王妃过来,本王伺候你安寝。”
他像极了一个地痞无赖。
沈沐凰无语至极,“你到底从单羽那边学了什么东西!”
跺着脚走向床边,翻身躺下。
睡都睡过了,这时候要是扭捏作态反而显得矫情。
既然有个身材这么好的大狼狗愿意伺候她,她何乐而不为?于是翻身把他的腰给掐住,小脑袋窝入他的怀里。
萧瑄被她掐着腰疼的龇牙咧嘴,却依旧没有说话。
萧瑄很清楚,一旦发出抗议,他就会被沈沐凰踢下床。
想到这,他强忍着疼痛,轻柔地拦住纤腰,伴着她沉沉睡去。
舟车劳顿,沈沐凰的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等她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躺过的位置还残存着丝丝余温。
沈沐凰知道他忙着假扮病重王爷,也没有多想。
不多时,玉卿若跑来了,让她打扮一番便随他们进宫去送一程皇太后。
沈沐凰见玉卿若双眸红肿,知道她昨夜定是与玉丞相大吵了一番,也没有多说,只交给了她一个小瓷瓶,“敷在脸上,这样进宫就不会让人觉得哭过了。”
玉卿若吸吸鼻子,“你帮我好吗?”
“好。”
“沐凰,父亲不愿听我的。他有自己的主意,不愿意辅佐四王子。”
沈沐凰抹药的手一顿,“人各有志,你们父女要走的路天南地北,没有相
交线的。”
“是啊。父亲说,要不是顾及两国情面,他是断然不可能让我住在这里的。让我吊唁完便回西吴,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你愿意吗?”
“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玉卿若苦涩一笑,“路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对天下百姓苍生都好。我与拓跋歌一致觉得,这天下之人不分三六九等,奴隶也好,平民也罢,他们不该有割裂。等他登基后,我们一定要改变这个体制。”
“可你知道的,一旦走上这条路,你们会面临死亡的风险。”
“如果我们的死可以换来天下太平,又有何惧?”
沈沐凰的手猝然一顿,心中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玉卿若比她勇敢。
“拓跋歌偷偷跟我说了好多叶无双的事情,他很崇拜叶无双,从小到大将她视为偶像,他说她要完成她在西吴未完成的遗志。我也崇拜她。拓跋歌是我的夫君,我也愿意帮他,即便最后身死,亦无怨无悔。”
玉卿若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沐凰仿佛看到了她身边绽放的金光。
她没再说话,只默默地跟着他们小夫妻进了宫。
两人进去祭拜的时候,她独自一人抽空在皇宫里瞎逛,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御花园。
那里,沈伯钦正陪着文宗帝坐在湖畔钓鱼。
沈伯钦:“陛下可千万要节哀啊。”
文宗帝:“朕近日忧思多梦,
常常梦到无双来找朕了,朕与她亲密无间,开心游玩……”
“真是巧,臣近日也常常梦到无双,我们带着沐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却见文宗帝鹰眸一瞪,“你闭嘴!无双来见朕怎么可能有时间见你?!”
沈伯钦也来了脾气了,“陛下你怕是忘了,无双可是臣的妻子!他最后是死在臣怀里的!”
文宗帝嚯地起身,“你你你!你这个老匹夫,要不是你瞒着朕,无双一定会死在朕怀里的!”话说着就操起鱼竿追着沈伯钦一顿打。
“朕要打死你这个老匹夫!你这是欺君之罪,朕要治你罪!”
沈伯钦捂着脑袋四处躲避:“你答应过无双的,无论臣犯了什么错都不会治臣的罪!”
“那你说,你没梦见过无双!”
后者一脸委屈,“可臣的确经常梦到她啊!”
……
君臣二人糊涂的不像话,跟个孩子似的在花园里尽情撒野。
沈沐凰躲在暗处,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们两人。
人都死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忘不掉?
要真的爱叶无双,就不会一步一步逼着叶无双死了!
但凡流露出一丁点爱,也不会让叶无双绞尽脑汁把碎羊皮分成十分,费尽心思去布局。
什么深情,全都是装出来的狗屁!不过就是在以爱之名为自己挽回一丁点面子罢了。
她安静地躲在暗处看他
们双双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互相大喘气看着彼此,忽然同时伸出食指指向对方,异口同声地苦笑:
“愚蠢!”
言行之默契看得沈沐凰直呼厉害。
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文宗帝说道:“来了这么久,戏也看够了,也该现身了吧?”
沈沐凰脚步一顿,啧了声。
文宗帝又道:“就这么走,是想做缩头乌龟吗?”
沈沐凰一个转身,走向他们。
沈伯钦还在疑惑是谁的时候,乍一看到自家宝贝闺女,当场乐开花。
他疯了般跑向沈沐凰,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眼眶悄然泛红,“瘦了,也黑了不少啊。”
沈沐凰嘴角一抽,心想有你这样久别重逢的吗?
文宗帝不愧是心机深沉的帝王,他只是轻轻扫了几眼后便又开始钓鱼。
装腔作势中……
父女二人也不惯着他,直接坐到旁边亲热地交谈起来。
“沐凰,过的好吗?得得听说拓跋轲可劲地折腾你。他真不是人!”
沈沐凰轻描淡写地避开了,“也没什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废命。
……
被强行冷落的文宗帝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父女,轻咳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跟着他们回来,所谓何事?”
沈沐凰知道瞒不住他,也不打算隐瞒,径直回道:“也没什么事,拓跋轲让沐凰回来看看陛下什么时候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