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
宋绵竹迷茫了。
啥玩意,是她想的那个狼族吗?
这咋包括呀,什么时候大灰狼还会识字啦?
恕她能力浅薄,实在没法教呀!
便是有灵茶在手,也就能通个灵智啥的,自家小猕猴多精,也没见学会写字呀。
小姑娘正胡思乱想着,那边白老爷子终于从书里抬起头。
他看眼沈河,面色一肃,断然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些书籍乃我中原人所搜集,当归中原所有。丫头虽一心为善,却也得分清里外。”
宋绵竹听得更迷糊了,啥啊这是,咋听着那么不友好。
许是她面上的疑惑,太过明显,贺闻凑近了些,向其小声解释。
“狼族,乃是北方草原上一蛮夷,因其奉狼为图腾,寻常人又称其为狼族。”
外族啊。
宋绵竹是真没想到这茬上。
毕竟她是穿越来的,这地方又不是以前熟知的朝代,还真不太了解。
这时,学子们纷纷附和起来。
“老爷子说得是,那些狼崽子贼心不死,总想推翻咱大晋国的统治,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辈寒窗苦读,为得便是壮大大晋,叫旁人不敢来犯!”
“宋姑娘,博学机智,心中有大我,又常为百姓着想,应该懂这个道理?”
“啊?唔,嗐……”
宋绵竹尴尬笑笑。
心说你们念口号就念口号,我都没嫌你们形式主义,咋还一言不合往自己身上引。
她心里是有些含糊的。
这个所谓的北方蛮夷,到底是指哪个民族啊。
突厥匈奴?鲜卑?蒙古族?
亦或是,如大晋国一般,只在这个位面存在的外族?
反正她没听说过啥狼族。
说句老实话,她对于大晋国,其实没啥归属感,也就很难对外族产生厌恶感。
宋家一门惨死,也没见有谁为其出头。
低进尘土里的老百姓,光活着就很难了,哪有心思搞啥民族歧视。
但这话不能直说,宋绵竹想想,砸吧砸吧嘴道:
“我大哥便是惨死边疆,要说恨吧,我这心里自然是有的。
若是两族交战,那肯定得帮自己人,任谁也不想被侵略嘛。
可若是两方相安无事,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要你针对我,我针对你?
这战事一起,最苦的还是百姓。外族人也是人,都是两个鼻子一只眼睛,跟咱没啥不一样。”
白老爷子听了,起初还有些不高兴,丫头这是立场不坚定啊,可听完后却忍不住笑了。
“两个鼻子一只眼睛?这是哪里的怪物啊?”
“那些蛮夷长相竟如此可怖!”
“唔,狼族好像不长那样,我前年赴考在京城瞧见过。”
学子们窃窃私语,只是声儿有点大,直直传入宋绵竹耳中。
她回想一下,尴尬抹把脸,赶忙解释:
“嗐,怪我说秃噜嘴了,一个眼睛两只鼻子才是!”
贺闻无奈拉她把,“那不还是一样嘛。”
“啊?一样吗?”小姑娘傻乎乎的,像是忘了带脑子出门。
学子们笑得身体发颤,差点没法继续抄书,强自忍耐着。
沈河深深看眼小姑娘,似是在探究,她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义。
然而他最终没有再多问,又把书捧起,坐姿却端正许多,背脊再没有弯下去过。
一桩看似严肃的问题,就这么**科打诨带过去。
“天色不早,咱就回去了。”
宋绵竹偷偷松口气,赶紧拉起贺闻要回家。
等上了马车后,她的目光从窗口探出去,落在一个看不见的身影上。
沈河此人,唉,感觉又是个坑啊。
算了算了,不该管的别管。
好人坏人,不能看是什么身份,要看其做了什么。
这点上,她觉得自己还是分得清的。
小姑娘没有发现,方才还有一人,目光始终深沉。
贺闻手持缰绳,脚尖轻轻点了下,马儿便撂开了蹄子。
国事,与自己何干。
马车很快回到乔河村,在村里溜达了一圈,路过学堂时被喊停下。
学堂在众人齐心合力下,建造得很快,几乎已经要完工。
村民们脸上洋溢着高兴,不时把凑热闹的孩子赶回家,现场俨然已成欢乐的海洋。
宋绵竹被村长爷爷拉住,里外一顿看。
最后拍着胸脯说,只要学堂造好,先生马上到位,方才被满意放走。
这夜,有人难眠了。
屋顶上多出来俩看星星的小年轻。
“你俩在上面干啥哩,莫不是背着我偷吃宵夜?”
老道士在屋檐下,压着嗓子喊话,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左等等不来答复,老头越发觉得上面有古怪,干脆也窜上屋顶。
宋绵竹躺在瓦片上,朝人懒洋洋挥手,“要饭没有,要人有俩。”
空荡荡的屋顶,一眼瞧得干净。
老道士没见着吃食,肉眼可见的郁闷了,“你俩这到底干啥哩?”
“我在思考。”宋绵竹故作深沉。
“我陪她思考。”贺闻言简意赅。
“思考啥呀,得到屋顶上,待下面影响你发挥不成?”老道士随处找个地一蹲。
“思考今天的月亮,为何那么圆。”宋绵竹板起脸。
老道士抬起头,脖子绕了一圈,也没见着月亮在哪,气笑了。
“乌云遮天,明日必有雨。我去喊你奶过来,丫头怕是又发癔症,得治!”
宋绵竹翻身坐起,朝老头瞪眼,使劲瞪眼,见老头真要下去喊人,赶忙去拉贺闻。
“那今儿先到这里吧,是该歇息了,等到明年八月十五我再思考。”
好不容易发呆发到困,别等奶过来了,再给她一巴掌拍清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