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去了府衙,板车上的男子,作为人证兼物证同样被带上。
姜云孝打了个招呼,也跟着去了,他得顺道买些药,好替其医治。
事态平息后,花溪街很快恢复平时的繁华,甚至比以往要更加拥挤。
看了全场的吃瓜群众,哪能忍住心中八卦欲啊,头先买着吃食,立马去走街串巷,跟亲近之人畅聊。
这反转离奇的投毒案,还只能让大伙儿觉新鲜,毕竟那些话只是小姑娘的猜测,在衙门未下定论前当不得数。
最能引起众人好奇的,乃是宋游记的后厨,夸的那叫一天上有,地下无啊。
加上那里的吃食本就美味,如今更是名声大噪。
好些大户人家,以前觉得小铺子不干净,不敢于尝试,这下子也不经心动了。
纷纷派出丫鬟小厮,去往美食街打包,那队伍排得颇为壮观,直接要往桥上去。
反正吧,那桥经常堵住,岸边人还老爱拿上面人打赌,因而大伙儿最近都不爱上桥了。
“乖乖,你们这架势不小啊。”苏老爹抱着铁釜,从门帘中看出去,不由啧啧称奇。
旁人吃是煲仔饭,他是煲仔锅,就这怕是还不够吃,宋绵竹还帮忙端着盘烤肉。
“那是,也不看看你侄女是谁,就我这小脑瓜子,做生意而已嘛,简单啦。”
小姑娘说着不伦不类的广普,把大伙儿给逗笑了。
倒也没觉得奇怪,铺里南来北往食客不断,各种口音是真不少见啊。
笑后,阮娴关心问起宋青河夫妻,“他们怎得没一起过来,没出啥事吧?”
“没事儿,青河跟府丞汇报哩,咋说也是个大功劳,以后对他走仕途有利。”
“平安回来就好,眼瞅着两月便要乡试,可再不能乱跑了,咱爹生前就指着青河光宗耀祖。”
宋绵竹被大嫂盯住,立马举手表态:“保准不耽误咱家头等大事,我连书院都替二哥找好啦,赶明儿便让他进修去!”
阮娴欣慰点点头,跟着夏薇草出去帮忙,外面已然要忙得炸锅。
她是个心思少的小女子,得知家人无事,便不在意其他。
院里顿时只剩下,宋绵竹,贺闻,苏老爹,以及坐在婴儿车内“咿咿呀呀”的小宝儿。
“此行可有收获?”小姑娘推着木轮车,声音放得很轻。
苏老爹砸砸嘴,意味深长道:“说有也有,但也不是很有,算有吧。”
“您老别跟本地人学啊,说话说明白点行嘛。”
“本地人?本地人咋了?”苏老爹疑惑看看贺闻。
贺闻冷着张俊脸,肉眼可见的郁闷。
他也没多在意,继续道:“要说为剿匪去,那是大有收获,光威牙山脉这一处,所有匪窝几乎全灭。”
宋绵竹惊得差点叫出来,“嘶,这么猛吗!你们不是才去几百人,这才不到一月时间,难不成那些衙役个个以一当十?”
苏老爹嗤笑声,“就他们?也就跟在咱屁股后面,捡捡漏罢了。”
“你这话说的,人以一当十就够假了,感情你们这些江湖好汉,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啊!”
“也没啥不对嘛……”苏老爹先是笑,见小姑娘要翻白眼,才继续道,“此行确实过于顺利。”
他把一路经历简略告之,重点在威牙山寨的情况。
“本来我都要诈出来了,愣是被那光头搅合了。”
宋绵竹忍不住笑了,“那你们后面没再问?”
“问是自然问过的,只是不知这话有几分可信。“苏老爹眸中透出深意。
宋绵竹心中一动,“此话怎讲?”
“据那匪首所说,乃是替京中贵人办事。”
“可有说何人?”
“当今陛下亲儿,三皇子!”
宋绵竹心砰砰跳,这个答案没有偏离自己猜测。
苏老爹摇摇头道:“我想不明白啊,三皇子为何要对付你家?一介乡野之地,能有什么让人觊觎?”
“是啊,为什么了……”宋绵竹喃喃自语,心中如明镜。
假千金如今嫁的,便是三皇子。
果然是她。
宋绵竹眸子一暗,就在她心中要下定论时,却又听苏老爹继续道。
”还有件奇怪事,据那光头所说,曾见一女子来往于山寨,半年内只出现过两回。“
“你是说,三皇子派她与匪首联络?”
“不,恰恰相反,联络用书信岂不是更方便?一位女子为何敢孤身入匪窝,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贺闻突然插声道:“只诛威牙山脉,未曾去往其他山区?”
苏老爹看向他,笑得愈发意味深长,“没错,出了城门便直奔威牙山脉,打完匪首,曹经承便要收队回城,连打探其他山区的意思都没有。”
“此行只为威牙山脉啊……”
通州环水又环山,被贼匪盘踞的山脉不少,区区一个威牙,其实算不上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