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竹刚套好马车,便看见俩孩子跟仨小只闹作一团,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本应受到争抢的羽毛毽子,反而孤零零躺在旁边地上,竟然还被大白踢了一脚。
所以,你们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无语望天,旁边是笑得不行的游雪晴,可算是丢人丢到外头去咯。
“别闹啦!赶紧的,上车上车!再闹下去,我带你俩一块去上私塾!”
小姑姑一声令下,俩孩子立马停手,再顾不上帮小猕猴挠小松鼠,帮小松鼠戳大白,帮大白……
恩,没有帮大白,四个小东西愣是弄不过它一只!
大白昂着脖子,如打胜仗的将军,虽然爪子底下,散落着片片羽毛,心里却拿自己当家中一鹅霸。
小猕猴跟小松鼠,刚还互相龇牙哩,这会儿又握手言和。
不握不行啊,眼看着主子甩起块抹布,再不有眼色点儿,怕是又该抹屋顶啦!
“都给我安分点,回来再收拾你们!”宋绵竹特高冷范儿哼了声。
马车离开了宋家,先是去到镖局,把俩小侄子塞给笑眯眯的河伯。
宋绵竹连半分担忧都没得,麻溜赶着车往颜府去。
她坐在外面驾车,车厢内只有游雪晴跟丫鬟,承恩则陪在旁边,同样坐在车辕上荡脚。
所谓七岁不同席,承恩刚好今年七岁,虽然游雪晴不在乎这个,但小大人般的孩子,还是选择坐在外面。
宋绵竹见他在看两旁风景,随口叮嘱道:
“待会儿到了人家里,问你啥答啥,若是不知,便直言不知道。
你还小哩,不知道也是正常,千万别有心里负担,别害怕。”
车厢里紧跟着传出游雪晴的声音。
“对对,莫要担心,我舅舅那人吧,事儿多,要我说都不用问。反正甭管你答啥,这事都算是定了。”
承恩看了会街上的行人小摊,大抵还是爱玩的年纪,小脸上当真没半分紧张,只有兴趣盎然。
“我不害怕啊,蒙学私塾,无非是从三字经,千字文教起,这些我都会背咯。
若不是二叔近日太忙,总不回家,他本来答应过,到了通州要教我学习经义的。”
自家侄儿自家知,大侄子好像是很聪明,在老家没少被二哥跟白老爷子夸。
所以听他这么说,宋绵竹没觉得多奇怪,而是笑着许诺道:
“那行,等过了这关,晚上我领你跟二宝三宝,出来逛夜市。你知道套圈儿不?可好玩啦,还有……”
她是见孩子脸上露出渴望,想想最近忙于铺子,真没特意带人出去玩过,心里多少有些惭愧。
恩,自己下班后,可是没少在夜市溜达。
“我知道,不光有套圈,还有投球,咱家那五只大橘,不就是你们投来的嘛。”
承恩转头看小姑姑,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好像在无声控诉。
你看吧,你看吧,自己跑出去偷玩,只拿大橘打发咱仨孩子!
偷玩还不知道遮掩,弄了三只大橘不算完,后面又弄来两只,你们到底是不是对橘猫情有独钟!
宋绵竹尬笑连连,你别看我啊,我也不想光给你们大橘,那不是贺小哥点儿太背嘛,有意见你们找他去啊。
姑侄俩大眼瞪大眼,兼带着互相挤眉弄眼,好像要以此来沟通感情。
马儿在没人看管的情况下,非常有灵性的在街道上飞奔,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怕是得两眼放光,以为遇上什么绝世好马!
那边游雪晴在纠结良久后,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把脑袋伸出来吃惊询问:
“我记得承恩才七岁,当真已熟读如此多的书籍?”
要真如他所说,那还蒙啥学啊,怕是能直接去考童生试哩。
“是啊……”一提起大侄儿,宋绵竹便想要得意。
重活一世,终于也轮到她跟小姐妹秀孩子啦!
然而不待她开口,马车忽然缓慢停下,几人顺势看向旁边,哦,居然到地方了。
“若真是如此,倒是我舅舅得了便宜,小神童嘿,走走,咱去……打他脸!让他成天说我胸无点墨!我一个姑娘家,要墨有啥用嘛。”
游雪晴兴奋跳下马车,领着头往府里进,嘴里嚷嚷的话,险些真让大丫鬟落下泪。
小姐啊,莫要再学些新词啦,你这用也用不明白啊!
“咳咳,姐姐小声点……打脸这事,心里明白就行,说出来便少了些乐趣。”
宋绵竹赶紧追上去,好歹到了人家里头,若是给人家长辈听见,自己以后还咋跟姐们玩啊。
虽然吧,听着是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