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奶求你行不行,能不能干点旁的事去,别老在我眼前瞎转悠!”
前院后院,金氏是转了个遍,甭管往哪儿走,后面都跟着个小磨人精。
还一直在那“奶啊…奶啊…奶啊…”的叫魂,缠得人头都大了。
墙外有路过的村民,听到这声音,简直浑身打哆嗦。
也不知是闹得哪门子,为啥要一直喊她奶啊?
这人一生起好奇心,便忍不住上前打探,隔着院墙扯着嗓子喊。
“有才家的,你们刚在院里做啥子啊?
绵丫头是不是跟道长学了一手,在给你做法哩?”
“啥呀,没有的事儿,皮孩子喊着玩哩,赶紧散了吧,别在我家外头听墙根咯!”
金氏在黑着脸喝退第三波人后,无奈地向孙女屈服。
“当真要起院子啊,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咱家住的不挺好吗?”
“要哇要哇,咱家人是越来越多,屋子真是不够用啊!”
宋绵竹一看奶终于松口,忙不迭给掰着手指算。
自打苏老爹走后,老道士便被赶去太山住,好空出间房子给承恩和虎子。
之前他们跟老两口住一屋,实在是太挤了。
除此之外,其余屋子皆是住着两三个人。
阮娴跟薛素兰带着珍珠,宋萍跟宋绵竹住一屋。
宋青河跟宋青川,皆是一家三口住一屋。
至于贺闻,更是只能睡柴房。
“奶你可是跟苏老爹说过,欢迎他继续回来住的,这话不能是假的吧。
现在勉强还住的下,那等苏老爹回来,总不能还让他跟道长挤吧。
他俩一个塞一个能打呼噜,凑一块儿跟放爆竹似的,可放过隔壁柴房的贺小哥吧!
啊对,贺小哥也不能一直住柴房吧,人那么精贵的公子哥,还是我救命恩人,就住柴房哇!”
“咱不是还有老屋吗,抄书总有抄完的时候,那些学子又不是一直住咱家。”金氏面露犹豫,有点被打动了。
道长是因二小子伤势,方才被请来家里住,如今二小子虽还未站起来,却跟其没啥关系了。
但是吧,这人总不能过河拆桥,用完人便给其赶回山里啊。
再说大伙儿一块儿住了几个月,都住习惯咯,家里摊子铺的又大,多两个人手帮忙也是好事。
有句话孙女倒是说对了,让贺小哥住柴房,确实是委屈,虽然他自己瞧着挺乐意的。
“那三宝他们,总不能一直跟爹娘住一屋吧,多没隐私啊,您老还想不想多要几个曾孙啦…”
“去,小姑娘家家,说啥哩。”金氏啧了声,心里却很以为然。
还真是忘了这茬,带着孩子睡,小夫妻干点啥都不方便。
“对嘛,孩子还有长大的时候,家里屋子铁定是不够用的。
早起晚起都是要起,干嘛不趁早享受哩,银子赚来就是花的。
花了再挣呗,奶你要相信我挣钱的能力啊。”
宋绵竹说得口都干了,瞪着眼在那等答案,肚里是再多一个字也没啦。
金氏瞅着孙女充满渴望的小脸,咬咬牙应了。
“起就起吧,多起几间房,省得以后你再往家里带人。
我算是瞧明白了,只要有你个小磨人精在,家里不光动物要多,人也要多。
要起院子就趁早,现在农活不多,赶紧找人给弄起来。”
终于得偿所愿,宋绵竹大喜扑过去,好奶奶乱叫一通。
金氏被她闹得没脾气,眼看日头不早,得去太山帮忙,拉着孙女出了门,顺便去把这个决定告知众人。
大伙儿听后没啥反应,除了高兴便是得瑟。
二房拿自己钱起屋子,大房能有什么意见,说不得过年的时候,还能留宿几晚哩,能借光的事,那只有乐见其成。
宋老汉尾巴都快要翘上天,马上便要去跟村长商讨,这起院子可不是小活,肯定是要去村里请人的。
“去了你可别瞎逞强,咱家就建个二进院,有个十来间屋就成,最多花个三十两!”金氏追在后面叮嘱,生怕老头子乱来。
“早该起院子咯,我住这儿吃饭都不方便,钱不够你就找元白拿嘛。”老道士蹲在工棚外,手里扒拉着什么。
宋绵竹凑过去一看,好嘛,竟然在做叫花鸡。
“哪来的鸡呀,道长你敢上山偷鸡!我要告诉奶去!”
“嘘,可别瞎说,这是元白刚进后山捉的。”
宋绵竹撇撇嘴,“你就欺负他老实吧…见面分一半,待会儿鸡腿得留给我。”
“他以前是老实,跟你待久了,就不那么老实了。”老道士小声嘀咕。
“你刚说啥?”
“我说你缺钱找元白拿!他有钱!”
老道士抬高了嗓门,引得刚回来的金氏看过去。
“哎呦,这不好吧…贺小哥还有钱呢?不是说钱袋子被绵丫头弄丢咯?
他这也没个赚钱营生,成天不是跟着绵丫头乱跑,便是在太山帮忙,哪里来的钱呦。”
老太太的话过于直白,虽然并没啥恶意,宋绵竹却还是发现,贺小哥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郁结了。
许是又想起当初的“小白脸”一说。
“奶,我爷刚走那么急,猪是不是还没喂了,你要不要看看去?”
她尴尬扯扯金氏的衣服,很怕她奶再说下去,会刺痛一颗少年要强的心。
“你说你爷,临老还多出个毛病,一点不让人省心。”金氏絮絮叨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