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山底下的池塘,自从挖好以后,除了灌进河水,植入些水草啥的外,并没有往里面养东西。
乍一看到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属实给宋老汉吓得不轻啊。
宋绵竹一听,却是来了点兴趣,探着小脑袋张望:“哪呢?哪呢?我咋没瞧见啊?”
“就那!就那!看见没有!比脸盆还大那个!”宋老汉指过去,手还有点颤抖。
“那不就是块石头吗?爷你大惊小怪啥呀…”宋绵竹瞅了半天,没瞧出哪有不对,困惑不解道。
虽然有些被水草遮挡住,但咋看咋像块大石啊。
“咱家池塘里,就没放过这么大的石头!”宋老汉使劲一跺脚,顾不上其他,转身跑了,要去喊人过来看看。
他刚才可瞧见了,那玩意会动,哪是啥石头啊,明明是个活物!
也不知道究竟是个啥子玩意,可别把自家刚放进去的虾蟹,都给霍霍完咯!
老头着急忙慌走了,宋绵竹还蹲那看,用手杵着下巴,满脸的隔靴搔痒,她总觉得底下那玩意,好像有点眼熟啊。
等宋老汉带着大队伍赶来,小姑娘兴奋转过头,指着池塘底下的东西,大喊道:
“爷,我想起来了,那玩意不是大王八嘛!”
“王…王八?”
宋老汉愣住,紧走几步,眯着眼又仔细打量。
好像还真是个龟壳,只是四肢脑袋全缩进去,又被水草盖住大半,让人瞧不太真切。
“我的天爷啊,这么大的王八,得活了多少年啊!”铁柱咂舌不已。
“瞎说啥哩,那是灵龟!”金氏赶紧纠正。
俗话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
在古人的思想中,龟一直作为长寿的象征,这玩意在他们看来,乃是种吉兆,也是个吉祥物。
因而老两口虽吃惊,心里却是放松了些。
长寿龟跑来自家呦,说出去给村里知道,那都得羡慕死!
“这玩意咋跑进来的?”苏老爹蹲下身,饶有兴趣盯着看。
他们最近一直在附近耕田,这么大个家伙爬过来,没道理瞧不见啊。
宋绵竹用木棍划拉下水,她还真没认出来,那龟到底是啥品种,瞧着咋觉得有点凶恶。
许是感应到岸上有人,龟壳里忽然伸出个脑袋,睁开眼睛瞥了眼众人,竟一点儿不怕生,伸长脖子吃起附近的水草。
“它吃水草啊,那放咱家塘里,应该不碍事吧?”宋老汉有点犹豫,吉兆啊,哪有往外赶的道理。
“这谁知道了,说不定在咱面前吃草,等咱走了就开始吃虾哩。”
宋绵竹随口说句,站起身来,瞥到旁边的老道士,却见人神色颇为慎重。
她一下警惕起来,这表情,咋感觉那么眼熟啊…
“那还是给弄走吧,放生到河里去。”宋老汉遗憾不已,到手的显摆本钱啊,飞咯。
“不用,就让它待里面吧,不碍事。”老道士拦住要动手的苏老爹。
大伙儿齐望过去,老头眼睛还盯在龟上,抚了把胡须,明显要开始长篇大论。
“此龟确是灵龟…”
宋绵竹扫到过来瞧热闹的大白,忽然福灵心至,抢答道:
“您老可别跟我说,这玩意是啥玄武啊!”
锦鸡当朱雀,她勉强忍了,乌龟当玄武,这真是修仙修傻了吧!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蛇呢?蛇哪去了?有龟无蛇,也能算是玄武?”
大伙儿听得莫名其妙,老宋家人对这些,属实没啥了解。
宋绵竹就给解释啦,玄武是传说里的玩意,乃是由龟和蛇组合成的一种灵物。
“老祖宗都说咯,得是蛇盘龟,那么大只龟,可没见着蛇啊!”
老道士被一通抢白,顶着小姑娘看傻子的目光,咂咂嘴道:
“那你就当它是半个玄武,反正不能动弹。
且随它去吧,这玩意通灵性,不会动塘里的虾蟹。
我这也正奇怪了,它咋会从后山跑过来…”
听到那龟“通灵性”,宋绵竹一下闭了嘴,难不成是被自己倒入的灵茶引来?
不能够吧,鼻子有那么灵吗,后山离这可有好一段距离,大白多机灵啊,也没见其对池塘里的水感兴趣。
她狐疑盯着池塘,不知怎得,跟那龟的眼睛对上时,竟然莫名觉得,好像从中看到一丝…亲切?
唔,就是那种长辈看孙子的和蔼。
小姑娘觉得自己三观碎了,到底是动物自带的灵性,还是有啥玄学的玩意啊。
她忍不住跟老道士嘀咕:
“朱雀,玄武都有了,啥时候领我见见青龙,白虎啊,我对它们更感兴趣点。”
“有机会的。”老道士随口敷衍。
他心里属实纳闷,后山那地方非比寻常,因而才滋生出四象奇物。
在此地住了快十年,从未见其离开过自己领地,最近是怎么回事,扎堆往老宋家钻啊?
大白跳进池塘里扑腾两下,又悻悻然爬上来,养蟹的塘子水比较浅,它玩得不过瘾。
老道士的目光一下从灵龟那,转移到大白鹅身上,眼里露出些了然。
之前便觉得宋家养的牲畜动物,皆过于通灵性,而把这一切归咎到小姑娘身上,便显得不那么奇怪。
一颗天外异星,落入星盘中,自然会带出些变故。
或许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就快要出现了。
老道士想着心事,眼神便显得有点深沉。
宋绵竹悄悄拉了拉贺闻,“快,咱赶紧把大白带走,我感觉道长想吃烧鹅啦!”
大白被轰着往外跑,嘎嘎声传遍山头,还以为小姑娘在跟自己玩儿,贺闻莞尔一笑,配合跟着后面。
宋老汉简直笑开怀,领着儿子孙子,要继续去河里捉蟹,顺道多采点水草来。
灵龟好啊,不吃虾蟹的灵龟,那就更好了,正好当个吉祥物养着,出去那可是一笔好谈资啊!
“等着瞧吧,咱家蟹塘马上要围满人,你爷又出去瞎显摆咯。”金氏跟孙女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