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竹不想搭理他了,傲娇把头一扭,“那铁柱哥,你呢?你……”
“我没想法,我干啥都行,只要别让我读书!”铁柱立马站起来,嘴皮子快得令人惊叹,平时憨不拉几,这会儿只差大喊“我爱种地”!
“你个没出息的。”李氏忍不住笑骂了句。
她听了半天没出声,就是觉得家里大事,听小侄女的准没错,要是儿子能当个大夫,那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可惜儿子就不是那块料啊。
“行吧,那我只能找别人了。”宋绵竹咂咂嘴,几个小年轻都指望不上,剩下几个年纪大的就更别提了。
果然宋武、宋双全包括宋老汉,皆是松了口气,他们可没那脑子去学啥医哦。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宋绵竹索性问问家里人,以后都想要做些啥,要是条件允许,也可以尽量满足嘛,不是说定了啥活,就要干啥活。
人生在世,不仅仅只是过日子。
宋双全几乎立刻表态,他就想赚钱盖屋,把媳妇孩子领回家,以后和和美美过日子。
这话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宋绵竹只觉得小叔浑身冒着粉色泡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补要不得啊。
宋武跟李氏那是完全没意见,二房都把赚钱的营生送到手上了,他们哪有嫌弃的道理,只想把太山打理好,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宋绵竹已经不想去听了,也是,这年头能吃饱穿暖便是最大的幸福,哪有空想什么爱好啊、理想啊、抱负啊。
她干脆直接跳过了爷奶,去问嫂嫂跟小侄儿,宋老汉一句话卡在嗓子眼,使劲把头往小孙女面前凑。
“爷你是不是想说,希望咱家好好种地,把太山打理好,铺子生意经营好,全家一起乐呵呵过日子,你就心满意足啦。”宋绵竹抢先把话说了,“爷你这可一点没新意啊,大伯他们肯定都是这么想的。”
小老头讪讪坐回去,跟宋武对视眼,俩父子皆是干笑,“喝茶喝茶。”
阮娴见小姑子盯着自己,托腮想了会儿,不确定道,“我得给咱家记账?”
“你也可以再做点别的嘛。”
宋绵竹不太满意,她是一直在教大嫂嫂算学,可除此之外,也能有点个人爱好呀。
“做衣服?”阮娴回答的更不确定了。
可宋绵竹听得很高兴,直说大嫂嫂可以学刺绣,大家闺秀都喜欢这玩意。
阮娴脸一红,连忙摆手说自己算啥大家闺秀啊,会点针线活儿,给家里人做点衣裳就行咯。
“就这么定了,改天给你找个绣娘当师傅。”宋绵竹把耳朵一捂,不听不听,以后她就知道是不是哩。
夏薇草不等小姑子发问,笑着把碗筷收起,“我就会做饭,天生喜欢做饭。”
这话大伙儿都信,她的厨艺自是没话说,别人是祖师爷赏饭吃,她是被祖师爷追着捧着把饭喂到嘴里。
“承恩啊,你长大了以后想做啥呀,要不要跟萍儿姐一起学医术啊?”宋绵竹跑去逗孩子,还是小萝卜头们有趣。
“二叔说我是读书的好料子,以后得考功名的。”承恩从怀里掏出本书,一脸的“不要打扰我学习”。
宋绵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在家还随身带本书,她给拿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大学”两字。
好家伙,七岁就开始读四书五经,这娃没得童年啊!
“我我我!我赚……大……钱给姑姑花!”小景明在旁边蹦跶,想要吸引小姑姑的注意。
宋绵竹噗嗤一声笑了,对他的伟大理想给予赞赏,“还是二宝疼姑姑,姑姑等你赚……大……钱。”
小玉泽一骨碌站起来,在大伙儿的注视下,猛地蹦出一句,“我长大不想习武!呜呜……”
“唔,怎么个意思?”宋绵竹没听明白,纳闷看看家里人。
老两口嘴角抽抽,不知道说啥好。
苏老爹这时候已经吃饱,听了外孙的话,笑眯眯把人抱过来,“听三宝的,咱长大就不习武了,现下你还小,那就还得练着嘛,走,外公教你扎马步。”
“唉?”小玉泽懵懵被抱到院里,脑袋瓜里想不明白啦,姑姑问长大后做什么,那没长大之前,是不是就要听外公的话?好像没毛病……
三岁的奶娃娃哪会扎马步啊,能站得稳就不错了,偏生苏老爹还看得起劲,满脸欣慰。
“他们这练多久了啊?”宋绵竹扒着门框看了会儿,眼神总是忍不住瞥向贺闻。
又是一个没得童年的娃啊,三岁练武,岂不是比贺小哥还惨啊。
“好几天了,就你们开铺子那天起。”金氏有点哭笑不得,不知这亲家公在闹啥子,那么点小娃娃能练出个嘛呀。
想想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怪不得自己没发现,宋绵竹又看了会儿,回头断定道,“老头还是太闲啊,多给他分点活吧,那牛不是给咱进城用了吗,正好让老头去开荒地,瞧那一身腱子肉,可都是咱家粮食喂出来的啊。”
顿时被金氏拍了个小巴掌,这话哪能说出来,虽然她也是这么想的。
“走了走了,开铺子去啦!”宋绵竹龇牙咧嘴招呼人,心里鄙视小老太太,瞧她那脸色,就知道是心动了,还装样哩,哼。
几人到了县城,打开铺子做生意,辛辛苦苦又是一天。
日子过得很平淡,宋绵竹却是有点心焦,咋还没碰见十六啊,这人越想遇上,反而越遇不上,你说气不气人!
手头的事不解决,她便无心去往通州。
说到通州便想起二哥,也不知防洪坝修的如何,算算日子,两江说不得已经遭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