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朗的坏心情一直持续到烧烤的香味儿飘起前的那一刻。
雪枭将烤香的肉送到他嘴边时,他那心中的乌云瞬间一扫而光。
看着吃得正香的赵怀朗,雪枭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重活一世还是像个小孩儿,哼,吃货。
这回可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食物上面。
见雪枭自己烤着有趣,他也忍不住上手。
“娘,阿雪、怀泽,来!尝尝我烤的。”
“哇,大哥,你烤的这个豆干真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点过两天你也要上学了,还记得之前先生教的东西吗?”
“记得的。”
怀泽三两下吃完手里的串,就开始背诵起学堂里学的诗词。
他一边背诗一边吃东西的模样,着实逗笑了赵母和雪枭。
院里一派和气,院外的农田里小麦也正绿意盎然。
时间一晃,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小麦也拔高了不少。
之前许多村民地里都会留些地方种菜,种萝卜,越过冬之后,这些地都要种上水稻。
而收了小麦的地则用来种夏季的瓜果蔬菜。
今年的春季少雨,连立春那天的是火热的大太阳。
郑里正看着这样的天气,不免忧心忡忡。
“唉,今年这个天有些像上一次闹旱灾那一次的天呀!
上一次旱灾春季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太阳,今年怕是庄稼不好收成了。”
郑里正一边看着地里在播撒谷种的村民们,一边抽着旱烟说道。
种庄稼的最怕的就是洪涝和旱灾,再有一个便是虫灾,一旦出现一种对于庄稼人来说简直就是要了老命的事。
不管是郑里正,其他村民也有些疑惑这样的天气。
想到上次旱灾之后匈奴进犯,他们心底不免有些没底。
对于早就有心理准备的赵家人来说,这消息虽然不是好消息,但也证实了心底的猜想。
“怀朗,今年这天真的很怪,怕是真如同你说的那样了,咱们要开始多囤些粮食了。”
赵母一边说着一边喝了口水,自从上次受凉之后,这嗓子多说会儿话就有些不舒服,得时常喝水才能缓解。
“娘,放心吧。到时候咱们就找机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旦真的旱涝,匈奴只怕会更加猖獗,到时候朝廷一定又会大肆征兵。
这种年头,咱也只能多顾自己了。”
“嗯,娘也想过了,是守在这里不一定能等到你爹回来。
咱也得先让自己平平安安的,才有希望等到他回来呀。
大不了等事情过了,咱再回到这里来等他。”
“嗯。”
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有机会,雪枭和赵怀朗就会去城镇买一车粮食拿回来,然后悄悄放在空间。
除了去城镇拉的,还有雪枭之前在末世时空间里就储备的,所以空间里现在储备的最多的也是粮食了。
而水源的话,空间里有一口水井,即便是今天将井里抽干,第二天重置之后也还会是满的。
往后吃喝倒是不怕的,就是逃荒可能会有些麻烦。
这一天,雪枭去山上挖了春笋。
去年她来到这里时,山上的笋已经是末尾那一批的。
而今年这个时候,春笋才刚刚开始冒头。
雪枭挖了一大堆,准备用水煮过之后泡一泡,再晒成干留着往后吃。
毕竟空间里有粮食,有水,可是蔬菜这种东西没法长期保存。
“阿雪,我想同郑爷爷说一说我知道旱灾的事情。就同他说是去年受伤后昏迷期间做过一个梦。
我还是想带着郑家村的人一起走。
一来,逃荒路上如果只有我们一家人,到时候流氓太多咱们一家人如果吃的白白胖胖的别人看了容易出乱子。
二来,我真舍不得这里,还有这里的人。”
雪枭正剥着笋壳呢,赵怀朗也走过来帮她的忙,同时对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在这里生活了一年,雪枭也有些舍不得,但是如果要带着一群人走,虽然会有优势,但也会有不少劣势。
毕竟一人一个想法,难免会有意见分歧的时候。
“你想做的,只要你觉得是对的,我都支持你。
但是这件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和娘商量一下吧,怀泽是个小孩暂且不说。
这么大一个决定,我觉得一家人一起商量着比较好。
毕竟咱们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你说呢?”
赵怀朗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这会儿正是下午,赵母正在睡午觉。
待雪枭煮了竹笋,已经泡好了之后,赵母也睡醒了一觉。
“怀朗,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对。
如果真如同你说的,咱们家手里有钱,再存些粮食,肯定能过的不错,到时候难免会被别人惦记。
再来,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抛下他们自家人逃走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不如你现在就去吧,去找你郑爷爷,说一下你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往后这天真的不对劲,我想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至少大家心里有个数,不会毫无准备。”
赵母刚起床出了房门,赵怀朗就拉着他说了想带着一村子人逃难的事。
赵母心中自然是愿意的,这里她生活了十几年,将近二十年。
如果要眼睁睁的看着乡里乡亲被饿死,她心里是极为不愿意的。
得了赵母的肯定,赵怀朗便立马去了郑里正家,准备告诉郑里正有关今年旱灾的事情。
*
“怀朗,你真的在昏迷期间做过这样的一个梦?”
“是的,郑爷爷,很真实的一个梦。
郑家村最后没有几个人活下来的,今年的旱灾比之前那一次来的更为严重,会饿死不少人不说,边关的战况还会加剧,到时候朝廷会抓走不少男人去充军。”
赵怀朗一来到郑家便拉着郑里正单独说话,郑里正这些日子本来看着这天就有些忧心忡忡,听了赵怀朗这么一说,立马有些坐立不安。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才好?咱们村儿好些男人上了战场,到现在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郑里正不由自主的带上一丝哭腔。
他的一个儿子也是上了战场,死在了边关,由于没有军衔,在边关草草埋了连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
“郑爷爷,不如让村民都开始屯些粮食以防万一。
反正大家现在手里有多余的钱,即便咱往后不会经历旱灾,这粮食也能转卖出去或是换其他东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