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胎怎么卖的?”
“大娘好,咱家的竹笋两文钱一个,一个竹笋配上些其他菜足够炒一盘菜了呢。”
怀泽小朋友热情地招呼着刚才尝笋的大婶,这么卖听起来不贵,但实际算重量的话,一斤可以卖到四到五文钱一斤。
“嗯,我买两个。”
“好的,一共四文钱,大娘我帮你装进篮子里,回家泡在清水里可以多放一两天哦。”
“好嘞,谢谢小哥了,哈哈。”
和大婶说的这些话自然是雪枭教他,怀泽小朋友做生意很是上道,他麻利地拿芋叶包了笋,给大婶放篮子里。
大婶看着可爱的萌娃笑着离开了,镇上的人饭量不大,两个笋她可以做两顿菜了,买个巴掌大的豆腐还得四文钱呢。
一旁的赵母拿着卖笋得的四文钱也燃起了信心,刚才见无人问津她都有些气馁了,此刻已是斗志满满,也学着雪枭的词有模有样的叫卖起来。
“好吃的竹笋,先尝再买,好吃不贵,童叟无欺哦~”
品尝竹笋的人越来越多,很快赵家的摊位钱就围满了卖竹笋的人。
“我要三个竹笋,给我挑大个点的!”
“我要两个,我也要大点的。”
“我要五个,买回去烧肉......”
......
摊前围得水泄不通,闹哄哄的一团。
很快一桶笋就见了底,连带着盆子里的笋也快卖出去一半。
正当三人忙得火热朝天时,一个青年男子费力地挤进人群,原来是收摊位费的来了,被买主们堵在了外面好久。
“来,大婶、小娘子,摊位费交一下,五文钱。”
“好嘞,小哥稍等啊。”
说着,赵母从收到的钱里面拿出五文钱交了摊位费,竹笋大卖,五文钱摊位费她都不带心疼的。
“哟,你们这竹胎卖这么好呢?咱们镇上的人口味儿这么特别了吗?”
收摊位费的小哥看清三人卖的东西,脸色一变,这又涩又苦的竹胎竟然这么多人抢呢?口味真重。
“大哥哥,不是您想的那样,这竹笋好吃呢,您不信尝尝看?”
怀泽小朋友递了根竹签给收摊位费的小哥,又将盛了炒竹笋的盆捧到他面前。
男子尝了一小片确实不苦也不涩,脆嫩的笋带着油盐的咸香,格外好吃。
“好吃,怎么和别的竹胎不一样呢?”
“嘿嘿,秘密哦,大哥哥,咱们家这个叫竹笋。买点回家给家里人尝尝鲜吧?”
“好小子,还给爷卖关子,行!给我包两个,四文钱是吧?”
青年点了一下怀泽的额头,笑着掏了钱,怀泽麻利地包了两个大点的笋给他。
“哥哥,好吃再来啊。”
“嗯。”
青年继续在市场上收着摊位费,所有的摊位都收过费后,他带着笋走进了一家饭馆。
菜场上卖竹笋的三人对此毫不知情,此时他们正忙得满头大汗的,最后半桶笋也卖得只剩一根较小的。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俩小时),买菜做饭的人渐渐少了起来,盆里炒好的笋早就被吃了个精光。
后来买菜的不明情况,都没有要买笋的意思,雪枭打算收摊,赵母也有此意。
“怀朗媳妇,你的主意真好,今天很卖了些钱呢。
这剩下的笋咱带回家自己吃好了。”
“行,都听娘的。娘,一会儿咱们去卖肉的地方看看吧。”
“没问题,今儿你是大功臣,想吃什么咱收拾东西去买。”
赵母一边去不远处的树下倒泡笋的水,一边笑着说道,眉眼处皆是喜色。
怀泽正包着剩下的那半个笋时,却忽然间被人抢了去。
“赵家大娘诶,我看你这竹胎也卖不出去了,不如就便宜点买给我,一文钱怎么样?”
其实她是想白拿的,但话一开始不能说太难听,得回头再还还,借同村的借口为由,然后占了这竹胎。
刚才她可是在远处看了好久了,也趁赵母不注意时去尝了下,一点也不苦,山上的竹胎和这个有些不一样,她想拿回去琢磨琢磨,然后挖了笋自己拿来卖肯定能赚很多钱。
想到这里,女人很是兴奋,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
“周家大娘,这笋不卖你,你上别处去吧,我们要留着自己吃的。”
雪枭一听赵母喊她周家大娘,又见赵母的脸色僵硬,便猜到这多半是村里那周海家的媳妇,之前赵母提到过的,爱占小便宜的同村女人。
于是她拿回周大娘手里的笋,面上笑得恭敬有礼地说道:
“周大娘好,很抱歉,这是卖剩下的。
您如果想买,改天我拿些新鲜的到你家随你挑。”
尽管雪枭话说得滴水不漏,但周大娘还是变了脸色。
“你一个给人冲喜的,连整经拜堂都没拜过的有什么资格说话?
我和你婆婆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这竹胎既然不太好了,我也不嫌弃,送我得了!”
说着她一边伸手,打算抢过芋叶包的笋,雪枭要是能让她得逞,前世也可以不用自称满级人类了。
眼看她手指快够到竹笋了,雪枭手上一松竹笋直接朝地上掉去,途中又被另一只手接住。
“瞧我,刚刚太忙,这会儿笋都拿不太稳了,还是我回头带些好的给周大娘挑吧,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着雪枭不理会一脸错愕的周大娘,拿起空桶和母子俩朝停放牛车的地方走去。
“何翠柳!还有那小蹄子,你们俩给我等着!”
由于这是大庭广众的菜场,所以周大娘不敢撒泼,毕竟在村上她可以嚣张,那里就那么大个地方。
镇上十里八乡的人都在,要是闹出不好的事情,她儿子说亲可就难了。
周家大朗都快十八了还无人问津,她也很是着急。
雪枭这时才知道,原来她这位婆婆的大名叫何翠柳。
“怀朗媳妇,咱别理她,这婆娘指不定又在使什么坏水儿呢,当心她回头讹你,说咱的笋让她闹了肚子什么的。
去年她非要吃人平娃娘的番薯,吃了东西还讹人家让她闹了肚子,平娃娘的丈夫参军死了,一个人那么不容易,还要被她讹钱......”
赵母一边往停牛车的地方走,一边气愤填膺地和雪枭说着周大娘的种种恶行。
雪枭默默地听着,心里对这种小伎俩不屑一顾。
“赵娘子啊,老头子一会儿拉满人了就会把牛车驱走,你也知道我平时就靠这个拉些其他村里的人争几个零碎钱。
你们可要快些回来才是。”
张老爷子的车上已经坐了两个赶早市准备回家的人,这两人都是更远的村子的。
“哎哟,那可怎么办,我们还得去给怀朗买纸,书店离这里还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