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语,连月眉宇一柔,她轻声道:“没有为难,只是为师看这小子可怜,不舍得让他太过伤心,就权当帮一帮他。”
这话一出,一旁的薛怀义眼底的神色便变得复杂起来。
他看着连月,五味陈杂。
凝渊这才接过连月手中的药丸服下,服下药丸以后,凝渊的痛苦这才得到了缓解。
薛有慧扶着凝渊,满声愧疚的道:“渊儿,你好一些没?”
凝渊点头,“我没事,娘,你不要担心。”
薛有慧嗯了一声以后,这才神情复杂的看向连月。
刚刚她来的时候便见连月和自家儿子举止亲昵,丝毫没有男女的芥蒂。
虽然两人明面上是师徒关系,但薛有慧觉得,自家儿子看他师尊的目光并不是看长辈的目光,就好像凝渊看她的时候和看他师尊的时候,那眼底的神情是不一样的。
看她的时候,凝渊眼中只有尊敬,再无其他。
而看连月的时候,除了尊敬以后,那双冷峻的眸子里,那时不时流露出的温柔是骗不了人的。
而这边,连月见凝渊好转以后,这才看向薛怀义,她顿了顿,开口道:“投我以桃,报君以李。你既然赠我以解药,我留你爹一命。我毁你万道宗是因为你爹欺人太甚,你若是要报仇,日后尽管来找我连月就是。”
说罢,两月朝前两步,抬手间便有光华跌出,淡淡的光晕包裹着薛有礼,不消片刻,薛有礼的痛苦之色大有减轻。
好一会,连月才缓缓收了手。
她随即看向薛怀义,道:“虽然他丹田气海已毁,以后只能做一个普通人,但他的性命却是保住了。”
薛怀义冲连月深深一揖,“多谢连月掌门。”
这边,薛有慧扶着凝渊站了起来,连月扫了一眼底下已经乱成一团的万道宗,她面无表情的道:“我们走吧。”
“好。”薛有慧带着凝渊走要抬步离开。
就在这时,薛怀义的声音响起,“连月掌门请留步。”
连月回身去看他,便见薛怀义道:“虽然我父亲多有不对,但万道宗是我薛怀义的家,纵然我父亲有万般不是,连月掌门如今黄泉剑平万道宗,不管我是作为儿子还是我作为万道宗少主,我都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放连月掌门离开。”
连月看着薛怀义,她听罢,随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薛怀义朝前一步,挺直身子毫无畏惧的看向连月,“薛怀义希望能同连月掌门一战。”
连月看着眼前的少年郎,眼里露出几分欣赏,她随之神情郑重的道:“好,连月应战。”
这话一出,薛怀义微微一愣,之前他缠了连月两次,都被连月给甩开了,连月根本没有和他打架的心思。
如今这样的情况之下,连月竟然会答应他的请战。
他看着连月面上的郑重之色,心里突然对眼前的女人尊敬起来。
连月是化神期的品阶,打他不过是随心吊打的那种,可此时连月面上丝毫没有轻蔑之色,反而是很认真的在对待这场战斗。
她这是发自内心的在尊敬她的对手,也是在尊敬他。
纵然明知不敌,也要勇往直前。
而她并未如其他人一般嘲笑他,嘲笑他不自量力。
相反,她答应他了,不是儿戏的答应,而是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对手。
连月看着薛怀义,道:“你既然想要见识化神期的力量,那你放心,我不会留情的。”
她用的称谓是我,而不是本座。
“多谢!”薛怀义冲连月抱拳。
薛有慧一听两人的对话,立马冲薛怀义道:“怀义,你不要冲动,听姑姑的话,你不是连月掌门的对手,你若是想同连月掌门一战,不如日后等你品阶提升以后再来吧。”
不管怎么样,薛怀义都是同她一般是薛家的人,她不忍心自己的侄子就这么陨落,尤其薛怀义这样的一个少年天才。
“多谢姑姑,我意已决。”薛怀义神色坚定的道。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薛有礼不禁满脸泪痕,他声音悲怆的道:“蠢子,愚蠢啊愚蠢!!”
可惜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再站起来同连月一战的本事了。
薛有慧再想说什么,却被凝渊拉住了,“娘,有些事,我们只能旁观,我们没有资格替别人做决定。”
闻语,薛有慧眼中透出几分担忧,却自知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于是她便带起地上的薛有礼退到了一边。
“请吧。”连月开口道。
薛怀义也不多说,他蕴起全身的灵力,便朝连月发起了进攻。
连月不避不让,径直化解了薛怀义的力道,可等她出手的时候,化神期凝集的灵力带着难以言说的霸道和强大,一下就如奔腾之势朝薛怀义席卷而来。
薛怀义大惊,当即运力抵挡,可是,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都容不得矫情。
薛怀义以为自己死定了,他周围的一切都成惊雷般炸起,而他在一切平息以后,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已经深深的体会到化神期的可怕。
而连月让他见识了化神期的厉害,却终究给他留了命,不但留了命,甚至只是让他受了一点轻微的伤势。
待他平定了心中的惊愕和意外后,连月这才淡淡的开口道:“万道宗成了如今这样,要论起来,和你关系并不大。这件事我们今天也算是当场了结了,你若是心中再有怨气,以后同样可以来找我复仇。”
“我连月剑平的是过去的万道宗,至于万道宗以后该怎么走,就看你了。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云仙宗既然想要成为暝州大陆第一宗派,必定有第一宗派的胸襟,今日之事,云仙宗不会因此对万道宗有任何的不满和仇恨。但往后万道宗若是再敢多生事端,今日的万道宗,便是以后的万道宗。”
薛怀义紧了紧拳头,终究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为何不杀我?斩草除根,你不怕我、日后报复你吗?”
闻语,连月勾唇一笑,道:“你同本座的徒弟们相差无几,再说,本座看你颇为顺眼,便留你一命又有何妨?至于以后你报仇的事,本座今日敢放过你,就不怕你以后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