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莫不是真被我说中了,你先前都是在这儿招摇撞骗.......”百晓生回瞪了瘸子一眼,顺带拍了拍自己差点儿被那瘸子碰上的衣袖。
瘸子看了眼四周,桥上路过的行人已经侧目在看他们了,瘸子气得简直想扑上去咬百晓生一口,“你少污蔑人,赶紧走赶紧走!我这是小本生意,可耽误不得!”
大约是被戳中了痛脚,这会儿,连这位爷三个字他都不叫了。
“我污蔑没污蔑,你自己心底不是有数?真有本事的,也不至于在这儿混口饭吃。我看你还挺不服气,不如这样,我和你赌一赌,我要是赢了,你就得听我的,老老实实把你为何传谣言的事儿说清楚。”最后一句,百晓生是扯过那瘸子的上半身说的。ωωw.cascoo21格格党
瘸子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一副就是不肯松口的模样。
百晓生接着威逼道,“你要是不答应,可就别怪我现在把你报官去!我在官府里可认得几个人,你在外头说的那些话,寻常没人敢往上报,官府自然不知道,可我不一样,爷爷我天不怕地不怕,你弄那些传言,搅得北地人心散乱,害得我生意不好做,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你听过没?这会儿,你相当于把刀架在了我爹娘脖子上,你说,我能忍得住?”
瘸子迎着百晓生忽然狠厉的眼神,狠狠打了个寒颤,片刻,才颤着声儿嘴硬道,“你这样说好没道理,凭什么就说我是传的?”
“就凭我是你爷爷。”百晓生揪着瘸子的领口,“刚才不还这位爷这位爷叫的欢实,怎么,拿了我的银子,还想翻脸不认人?”
那瘸子本就瘦弱,这会儿被百晓生揪着领口,整个几乎被提起来,他慌忙拍打着百晓生的手,正要说什么,便听百晓生威胁道,“你叫,只管叫,一会儿把旁人都引出过来了,我就把你干的好事儿都传出去!”
瘸子本就心虚,再被百晓生这么一吓唬,登时连那点儿喊叫的力气都散了,只得软下声来,“你要赌
。什么?我告诉你,那事儿不是我传的,你少污蔑人......”
“得了吧,真不是你,这会儿,你大可以去官府告我,你敢不敢?”百晓生嗤笑一声,“你不敢,就别跟我废话!我们俩就赌,一刻钟以后,这天是晴还是雨,我赌有大雨。”
瘸子扫了眼天上高高挂着的太阳,心底忽的涌起几分安定,他使劲儿挣开了百晓生的束缚,一边拍着心口,一边道,“赌就赌,你要是输了,你就不能在外头污蔑我,还得给我一百两......不,给我一千两银子!”
“成交。”百晓生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
瘸子蹲到一侧的旗子边上,暗暗打量着坐在竹椅上的百晓生。
这人瞧着穿着打扮,就是个有钱的,他自个儿也承认是做生意的,那一千两银子,对他来说可能压根不够看!哎,真是要少了!
瘸子心里头后悔不已,他应该要五千两的!
打从上次收了人二百两以后,他这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好容易等了这么一个蠢货上钩,他怎么偏就少要了银子!
这头瘸子正揪着头发追悔莫及,另一头,百晓生翘着腿坐在竹椅上,凝神望着天,不多时,天边一道闷雷响起。
比百晓生先出声的是那个瘸子,“怎么可能?!”
瘸子满脸愕然看向天际,不远处,金乌被遮挡住,黑云压城而来,周遭忽而变得闷湿无比,路上的行人拽着总角的孩童,脚步匆匆往家赶回去,桥上算卦的摊子也都陆陆续续收拾起来。
百晓生慢悠悠撑开那把油纸伞,起身,走到瘸子身边,拿脚尖踢了踢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瘸子,“怎么样,愿赌服输?”
“怎么可能会下雨......那样的大晴天!”瘸子呆愣愣地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
“这自然是高人的指点。”百晓生哈了一声,他是比不上龙虎山那些人,但总归也学了几分真本事,“怎么,这会儿你能把那传言的事儿,都告诉我
。了吗?”
瘸子吞了下口水,慢慢挪着身子往后避了避,百晓生也不拦他,只闲闲道,“你可想清楚了,我有钱也有人,你要跑,能跑到哪儿去?还不如乖乖把事情告诉我,你好,我也好。”
天边又是一道闷雷响起,豆大的雨砸下来,一点点砸进瘸子的心窝里,他一个激灵,抬眼朝百晓生望过去,“告诉你可以,你得保证官府不会抓我!”
百晓生无声地点了点头,瘸子一咬牙,起身凑到百晓生耳边,“过了桥那座庙里的老和尚让我那么做的,他说我只要说了这话,往后,我就会成为真正的天师!”
眼见着大雨将至,瘸子心底慌乱不已,死命扒拉着百晓生的衣袖,“你别和官府说是我传的,我可以带你去见那个老和尚,他不常在庙里,我从前救过他一命,只有我能找到他!”
百晓生刚抬起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改为揪住瘸子的领口,“现在就带我去!”
......
百晓生赶回浅溪郡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了。
宋祁正坐在营帐里用膳,看到百晓生冲进来,他便停了筷子,“不是说今儿不过来了?北地那边......”
“出事了。”百晓生抹了把脸,那雨下的太大了些,到后边,他那把油纸伞早派不上用场了,偏生那个瘸子又是个怕死的,一路没少揪着他不放,搞得百晓生浑身都淋透了,他又一路骑马狂奔到浅溪郡来,这会儿,浑身都湿哒哒的不舒服极了。
但这时也顾不上沐浴更衣了,百晓生两手撑在桌案前,沉声道,“我发现了一个沈欢在关内留的细作,人没抓住,被他跑了。”
宋祁脸色哗变,“你私下动手了?人怎么会跑了?”
“我提前去踩点,但被他发现了,那人很是精明.......”百晓生咬咬牙,那老和尚,真不是一般的滑溜!
宋祁哪还有功夫吃饭,哗地从桌案后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内一边绕圈,一边听着百晓生细说了那瘸子和老和尚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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