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任由她推着,身子却巍然不动,只在指尖摩挲着她的发梢,另一只手杵着脑袋,偏过头去懒洋洋地瞧着她,“殿下的意思是,从瑞王那边开始动手。”
这也正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比起沈欢来说,瑞王那边的行动和想法都好猜太多。而且现在发生了宫里头那件事,圣上对瑞王的那份心思又冷了下来,不仅收了他的权,还连带着好几日都不见瑞王。照瑞王的性子,他又怎么能忍得了到嘴的鸭子飞走?
如今陆深远在北地,瑞王身边得用的也不过是一个徐长理和一个常阁老罢了。这两个人一个盲目,一个怯懦,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帮着瑞王把事情做到完美。所以,瑞王只要一动作,那么东宫这边就能钻空找到下手的机会。
这可比对付沈欢要来的简单多了。
“那也好,”孟妩点点头,她也觉得瑞王更适合拿来开刀些,“不过要是瑞王在这个档口出了事,秋猎和万邦来朝要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说,瑞王好歹也是一代亲王,他出事的影响,可比后宫里贤妃和昌平公主扯头花来的严重多了。
那些小藩国已经有到了京城歇脚的,要是真出了事儿,万邦来朝指定得往后延。
裴晏扯着唇角,声音有些漫不经心,“那就不办了。”
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大周要对藩国致歉是肯定的,但若是能借此机会直接摁死瑞王一脉,他和太子都很乐得做个面子情,该赔礼就赔礼,该致歉就致歉,大丈夫做事本就该能屈能伸,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孟妩耳朵一动,眼睛亮堂堂地映着裴晏的面容,“所以,事情要是成功了,那秋猎也办不了了?!”
她对秋猎还是存在着心底上的恐惧,若是能借此机会把秋猎一起避过去,那大概也能避开东宫那场惨剧!这对于孟妩来说自然是极好的。
“万邦来朝和秋猎本就在相近的日子上,一个办不了了,那另一个自然也办不了。”裴晏知道她话中的意思,趁着她现在手上有了些许暖意也不再需要他帮着暖手了,他便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担心的那件事,不会发生了。”
没有了秋猎这个前提所在,瑞王要动手便只能在京城下手,可京城又不比荒郊野岭外的皇庄,到处都是能让人钻空子的地方。
在京城里,太子能做的手脚可比瑞王要多多了,再加上他们本就心里有所防备,到时候是谁算计谁,还真不好说。
哪怕之前她就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事儿,可眼下听着裴晏这么肯定的一说,她心头上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算是完全落了地。说来也奇怪,她只要一听裴晏的承诺,就能安心不少。孟妩越想越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孩子气,她抿着唇笑了笑,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说道,“等瑞王的事情解决了、北地这边也安稳下来,我就写信让阿雅表姐过来看我!”
邬雅前段时间生了个儿子,解家上下都欢喜坏了。解三如今在国子监任职,本就是个闲官,再加上他自己也无心在这种时候往前凑,生怕被瑞王缠上,这大半年来基本都是在国子监里混着,照邬雅信上说的,他是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才会真正入仕。这也是解家那边的意思。
所以他们夫妻俩如今倒是清闲的很,邬雅想到北地来看看孟妩,但无奈孩子太小了些,再就是如今京城北地两头没有一处清净的,孟妩也不想让她领着孩子到处跑,省的再出了什么事端,也就写信去严词拒绝了她。
这事儿裴晏也知道,他瞧孟妩弯着眼睛笑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掐了掐她的脸然后也跟着笑起来,“好。到时候我送你去京城和她住两天,也正好让你去看看岳母大人。”
孟妩摇摇头,笑意被压下去,她主动握住了裴晏的手,回身面对着裴晏,剪水秋眸里只映着裴晏一个人,“我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说的很轻,但脸上却难得有着不容拒绝的神情。
裴晏被她这么看着,心底就好像被点了一簇火,那火顺着心口直上,烧到他说不出话来,也烧得他眼角泛起一抹红。他反手握紧了那只柔荑,细腻的触感仿佛春水一般,抚平了他心上的狂澜,裴晏把人拉到怀里,一手轻轻环住她的腰,他没答应她的话,只是这么静静的抱着她。
孟妩抿了抿唇,也没逼着他给自己一个答复。其实裴晏不说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北地若是真的陷入险境,裴晏恐怕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给送走。但那是裴晏的想法,她从未同意过。他们都清楚对方内心所想,却又都劝服不了对方。
“你不用担心我,我想的很清楚,也不会耍性子。”孟妩依偎在他怀里,脑袋贴在裴晏的胸膛上,能闻见他身上一阵淡淡的皂角香气,从她有了身孕以来,他便不再用苏合香了。
她深吸了口气,“要是,真到了我不得不离开的地步,我肯定会走。但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肯定,不会苟活的。”
要是真到了裴晏要把她送走的地步,她也不会死缠烂打发脾气赖着不肯走。从上次被沈欢绑架以后,孟妩便认识到了自己究竟是多大的破绽,更何况她如今还怀了身子。她不会留在这里让人抓住当成威胁裴晏的把柄,可是她也不会丢下裴晏一个人活着。
“我在梦里已经活了好久好久。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她声音有些闷闷的,带这些孩子气。
裴晏只是轻轻环着她的腰,手落在她凸起的腹部,眼底情绪翻涌,好半晌以后,他才哑着嗓音“嗯”了一声。
孟妩听着他的声音,越发环紧了他劲瘦的腰身,“欲之,你答应过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不能强求他不要去掺和朝堂上的这些事情,她只求他平安。
若是佛祖有灵,那她想求佛祖能保佑裴晏。他上辈子已经够惨了,这辈子,也该让他平安喜乐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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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求佛保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