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后宫那一场闹剧早就传遍了,大臣们心知肚明皇帝眼下正心烦着,一个个便都尽量少说话,省的惹了皇帝不快。
就连一向话多的常阁老今儿也一反常态,垂着脑袋立在队伍前头半声不吭。
瑞王不在,皇帝和太子也有意不肯多提昨日的事情,底下的孟执书墨相为首的几个大臣都跟着打太极,剩下的人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触霉头,于是一群人便都对后宫那桩闹剧三缄其口,几封不懂事的折子也都被皇帝压在了最底下,朝堂上沉闷非常。
几个上了年纪的官员还好说,就是后头那些年纪轻的,没多会儿便已经被这气氛压得浑身不适起来。
明琅官位不高,早朝他也只能站在后头,也见不到皇帝是个什么表情,但他昨儿特意跑了一趟孟家,把事情经过了解的明明白白,眼下也不用亲眼看见就能猜出来几分。
他那那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收敛了几分,转头和侧面几个世家子弟出身的人挤眉弄眼了一番,一群人心照不宣的再度低下头去。
早朝一散,明琅便勾搭着几个世家子弟,迫不及待地往荟萃楼去了。
黄典今日正好在店里盘账,瞧见明琅带着人来,便叫人多送了两壶玉堂春过去明琅定的那间雅间里,一群五陵少年聚在一处,声色犬马高歌纵酒,直到月上柳梢头才有停下的意思。
那几个世家子弟各个都喝得烂醉,被各家小厮哄着抬上了各家的马车,明琅落在最后,瞧着人都散了,这才叫人去请黄典上来说话。
他仰面躺在临窗的那把椅子上,窗户开了半扇,入夜的风总带着一抹寒凉,正好能叫他的酒气消散几分。
明琅酒量极好,今儿聚在一起的一堆公子哥儿里,谁都喝不过他,不过玉堂春喝多了就容易上头,哪怕是明琅这样的酒量,喝了那么十来杯也难免染上些酒意。不过他胜在脑子还算清醒,把那堆吱哇乱叫的公子哥儿一送出去,他便开始在脑子里盘方才问出来的话。
宫里那污遭的事儿他们这些人都知道的清楚,虽然家里都警告过不许在外头乱说,但酒肉下肚,一群人哪里还记得住这份不轻不重的警告,于是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各自知道的消息都吐露了出来,明琅全程不牵头,都在捧他们的哏,心里却是默默把有用的都记了个清楚。
昨儿那一出闹剧演完了以后,皇上先把慈宁宫那边的消息给封了,太后眼下正病着,皇上不让人告诉她,自然就没有人敢冒着大不讳去说这事儿。
方才在酒桌上有皇室宗亲家的子弟,他们有自己的手段,对宫里的事儿到底知道的比旁人更清楚些,那人被明琅灌了两口黄汤,便嘀嘀咕咕把后续的处置都给说了。
事情是崔安照着皇帝的吩咐处置的。贤妃被罚了禁足,身边几个贴身伺候的该打杀的打杀该赶走的赶走,总之是半分情面没留。
皇后那边瞧着没什么惩处,但夜半里却有个大宫女投了井,人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气,那大宫女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皇帝说皇后最念旧,人刚去了,她恐怕心底不舒坦,便说叫她不用操持宫中的事儿了,至于后宫事宜,都交给宋贵妃暂代。
剩下明琅那位好继母则被留在瑶池殿里养伤,照皇帝的意思,她那脑袋上的纱布不拆就不会放她出去——这毕竟是后宫纷争,往深了说,就是让人瞧见皇帝的家丑,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对皇帝这样最好面子的人来说,昌平公主若是顶着这一脑袋伤去见人,那才是真正把后宫丑事摊开在臣子跟前,纯纯叫他没脸。
几个大人物都接了惩戒,剩下淑妃这种小鱼,也就是被关了两天,然后又被人敲打了一番,后续的事儿便没再闹起来。这件事,就这么归在了贤妃和昌平公主自己头上。
明琅扯了扯唇角,皇上肯定知道背后还有一只手,但他却这么轻易信了太子的话,不肯再往下查,而是直接把这口锅扣在了贤妃和皇后的头上,这就是在打瑞王的脸,并且打得十分响亮。这还真是稀奇,毕竟他前段日子还那么捧着瑞王。
明琅两只手垫在脑后,啧了一声,果真是最难测非属帝王心、最毒非属妇人心。
圣心难测也就罢了,孟妩那手伸得可够长的,都从北地伸到宫里去了,也不知道裴晏怎么敢娶她......不过裴晏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俩口子凑一处,还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人留。
他正满脑子胡思乱想,雅间的门便被人推开,明琅掀起眼皮子看过去,就见黄典引着个半大的小姑娘一起进来。
那一老一少在他跟前站定,不卑不亢地问了好。
明琅随意嗯了一声,身子依旧歪着,目光落在黄典身后的小丫头身上,眼睛跟着眯了眯。这丫头他瞧着怎么一股眼熟劲儿?“这就是孟妩安排过来的人?”
“正是。明世子好眼力。”黄典笑了笑,往边上挪开身子,露出身后的人。
还不等他介绍,那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明琅便跟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直窜起来,那一蹦三尺高的劲儿把黄典都给唬了一跳。
明琅抬起手止住刚想说话的黄典,深吸了两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会儿心绪,“怎么是你来的?你不是孟妩身边的大丫头吗?!大丫头不贴身伺候着,乱跑什么!”
这丫头他可再眼熟不过了,这可不就是裴四特意从龙虎山那批人里调到孟妩身边那个吗?!
他不记得这丫头的名字,可却记得这丫头心有多狠!想想当初她对付清河的那股狠劲儿,明琅便忍不住有些失态。
孟妩怎么弄了这么个小丫头过来?
黄典一听这话也愣住了,瞧明世子这反应,他还认识青墨?
他狐疑地目光从明琅身上转到青墨身上,就这么来回转了好几圈儿,还是没弄明白,怎么明世子一瞧见青墨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他满肚子疑惑还不得解呢,就瞧见青墨那小丫头扬起个大大的笑脸,朝着明琅又屈膝见了礼,“明世子,好久不见。夫人说京城事急又重要,还是得奴婢亲自来这一趟,她才放心。”
明琅紧紧盯着青墨,咬了咬牙道,“你这暴脾气,亏得她放心把京城这边交给你,也不怕你坏了好事。”
青墨脸上的笑意不减,甚至还冲着明琅呲了呲牙,“哦,那不会的。对了,明世子是不是忘了奴婢叫什么?”
她顿了顿,迎着明琅满是疑惑的目光谦虚道,“奴婢叫青墨,和我们大人身边的青卓出自同一门下。青卓师兄是个暴脾气,奴婢比师兄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她这一谦虚,明琅确实是想起来她的名儿了,当然,也想起来了她口中那位师兄究竟做过些什么事儿!明琅吞了吞口水,只觉得自己身下有些凉飕飕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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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心狠手辣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