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经接近凌晨,我很疲惫的更好书,如释重负的睡下了。我自以为可以很平常的一觉天明,睁眼即是明早温柔的阳光。
但我突然被惊醒,一道白光闪在我脸上,门啪嗒啪嗒用劲响着,外面特别吵。雷声下来了,如炮弹爆炸产生的巨响,震得我睡意全无,心中害怕起来。
我不明所以,俯身窗台向外观察,只见:昏暗的路灯下,雨丝反射灯光,亮莹莹的;草树皆剧烈摇摆,狂风怒号。
我有些惊愕然,这样大风还是我第一次经历。我感觉到窗玻璃在抖动,像要挣脱框架的束缚,发出铛铛的恐怖响声。
关窗下床重新闭紧房间门,我又重新躺回床上睡觉。可是不能睡着。
大风呼呼吹打窗户,闪电频频,雷声滚滚。我不时能够听到楼上有东西掉落下来,夹杂着仓促的脚步声。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否就趁着这些杂音,悄无声息的起来收好挂晾的衣服,并关好所有门窗(除我的门窗)。在这样过程中,也产生与之前相同的响动。于是我能大致想象那发出杂音的物件,并且想象到做这事的人的动作神情,一定是很匆忙,但不失条理的。
我只是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如换作从前,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我一定会失眠的,但我实在是太疲惫了,即便是在这种恐怖环境下,又或者天塌下来了,我也依旧能够睡得很好。
也许风就趁着我睡着,更使劲刮啊刮!想要把我吵醒。可闪电雷声都不能叫我惊醒,我又怎会因为小小的风声而惊醒来。
但是一声雷响叫我惊醒了。那雷声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响亮最恐怖的了。我只觉得那时全身都被汗湿,湿湿粘粘的,散发着闷人的热气。
这下我彻底失眠了。我精神有些崩溃,很想骂人,于是就想了一句抱怨的话:是那个灾舅子在发誓嘛!
第二天早上,风停了雨也停了。一晚上我没有睡好,但按习惯还是六点半起床。窗外天空阴沉黯淡,翻着墨一样的乌云。是还会再下雨的迹象,出门前带了把雨伞。
走在熟悉的街上,身边的一切就跟我一样都显得那么凌乱疲惫。它们经历了昨晚的磨难,如今一定是疲惫的了,可它们却任然向阳生长,舒展着久违的身姿。
马路旁一颗大树被连根拔起,枝桠断成几节,静静躺在人行道上,过往的行人无不感叹唏嘘。但它翠绿的外衣仍然鲜活可喜,它并没有真正死去,只是累倒罢了。
它们什么遮挡也没有,昨晚完全就是硬挨过来的;而我至少还有一堵墙为我遮风挡雨,一张温暖舒服的床让我休息。它们随不是人,但它们的精神令我感动。使我不觉抖擞精神,振作起来。因为它们给了我一种希望,正是这种希望使我拥有了力量。
昨夜的风真大,雨也真大。
它们毫无保留的使自身在风雨中被吹打。
莫不是一种十分大胆冒险的行为,莫不是一种很动人的精神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