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笙楼正在上演的戏,第二场已于昨日上演完毕。
第二次的戏一出,立刻就把全江南镇百姓的期待值拉满,消息甚至传到了附近几个州城。
那些州城的百姓们也很期待,已经有人打算在第三场开始的时候,连夜赶来占位置看戏了。
不过很遗憾的是,祝江江打算从第三场开始收费,凭票入场。
这不,昨日演出完毕之后,她带着老二小九他们,连夜赶回小荒村,今早起来就一直在准备做入场门票。
这出戏一共五场,上一场戏已经演到祝英台被家书叫回,梁山伯马上就要得知她是女儿身了。
如此精彩的掉马时刻,百姓们已经等得茶不思饭不想了。
“怎么样,红泥和纸都准备好了吗?”
祝江江手里端了一个碗,碗里是小半碗
透明的液体,她另一只手正拿着一根筷子在搅动碗里的东西。
昨晚她说今天有事要忙时,老二一大早就领着几个弟弟妹妹过来帮忙了。
按照祝江江跟他们说的,把纸裁成一样大小的两百份,一会儿还要在上面写上内容。
“祝姐姐,都准备好了,竹筒也擦干了。”
屋里的餐桌、堂屋的茶桌上,都铺满了纸和一些待会儿要用的工具。
“那就拿几张纸来试试效果吧。”
祝江江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提起笔,随手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上内容。
内容无非就是和戏相关的东西,主要由戏的名字、场次、座位号这三个重要的信息组成。
写完后吹了吹,加快墨水渗透变干。
接着,就看到祝江江拿起一个刻了符文的竹筒,将竹筒在红泥里滚了两下。
待竹筒上的符文全都沾上红泥后,就把竹筒放在写好座位号的纸上滚两下。
如此一来,一个手动水印就完成了。
除了手动水印之外,票面上还要盖一个印章,印章刻了四个字:兆笙楼印。
这便是门票上所有能用眼睛看到的内容了。
“看看,感觉怎么样?”祝江江捏起那张印好的门票问几人。
“感觉好好玩儿,嫂子,我也要帮忙!”
裴小鱼见一张空白的纸变得这么精致好看,她举着手嚷嚷着要试试。
写字她不行,她可以帮忙盖章啊!
老二几人也称赞祝江江的奇思妙想,“我从未见过如此讲究的门票,跟银票似的。”
“……”他们太夸张了,银票她可不敢随便仿制,不过就是做了水印,多上了一道保险罢了。
“那现在,我们就以这张门票为范本,大家开始忙活吧,我和小五来负责书写,老二你们几个大的负责水印,几个小的负责检验和收集。”
小五和她的人一样,写得一手好字,干净娟秀,和那几个男孩子可不同。
所以这事儿还得她和她一起负责。
两百份的门票,其中五十份是楼上的,还有五十份是楼下前排的位置。
剩余一百份全是后排。
收费了之后,祝江江便可以给买票入场的客人们提供茶水,让客人们获得更好的观戏体验。
看戏收费这事儿明戟是知道的,他从一开始就建议祝江江收费了,是她非要坚持免费两场的。
不过现在以现在的效果来看,她当初的坚持是对的。
现在他只要一起床,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府外,都能听到身边的人在谈论这出戏接下来的内容。
好几次,听到他妹妹和爹娘讨论得热烈的时候,他都想剧透给他们听,但他忍住了。
只是上演了短短两出戏的时间,就把全城百姓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现在根本没人再讨论关于他妹妹的事儿,明瑶也因此逐渐变回以前开朗的模样。
不仅如此,大伙儿好像一夜之间就接受了明瑶女扮男装去私塾的事儿,好像觉得,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切,都要感谢祝江江!
等这出戏全部演完,他们明家一定要将祝江江一行人邀请到府上,做他们明府的座上宾。
做不做座上宾这事儿,祝江江不在意,她现在只想早点演完,然后种地、种地、还是种地!
“祝姐姐,你这又是做什么?”
祝江江写累了休息一下手腕,可停笔不停活儿,只见她拿了另一个兆笙楼的印章就往她刚才端来的碗里蘸去。
蘸湿后,就往已经做好的门票上按去。
纸上除了湿了一块之外,什么也没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这是隐形水印,这是为了防止明天门票发售之后,有人趁机做假门票,毁我们兆笙楼的名誉。”
祝江江用了酸碱中和反应的小手段,以防万一。
虽然她不愿把人想得太坏,但兆笙楼刚被她盘起来,她不想有任何意外。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这个东西要怎么印证,她都没告诉裴小鱼和老二他们,只有她一人知道。
正忙着,院子里突然传来许老根的声音,祝江江连忙将那碗水放到一旁,装作无关紧要的样子。
她刚放好,许老根就进门来了。
“许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祝江江起身迎接打招呼道。
这段时间,村里若没什么大事儿,许老根是很少过来的,他也怵祝江江。
今日他突然过来,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儿?
许老根看着满屋子的笔墨纸砚,坐都没地儿坐,他指着满地的纸,问道:“小嫂子,你这又是在捣鼓啥呢?”
“就是一点小玩意儿,孩子们爱玩儿,许爷爷您是有啥事儿吗?”
小荒村的人不知道这几日轰动全城的兆笙楼是出自她的手笔,所以祝江江没有和他明说。
反而抽了两张椅子,将许老根请到门口的露台上,坐着纳凉聊事情。
可尽管她如此尽心遮掩,兆笙楼的事还是被知道了。
“小嫂子,兆笙楼那事儿,是你做的对吧?”
许老根语出惊人,祝江江直接愣在原地,“许爷爷,您怎么知道?!”
“我昨日去看了,在台上唱戏的两人,不就是你家这两个吗?”许老根回头看了看老三和小五,微笑着。
这事儿闹得这么大,早就不止是城里人听说,乡下大伙儿也都知道了。
虽然昨日他没能挤进兆笙楼,只是在门口听曲儿,连人都看不到。
但最后,还是让他在人缝里,瞥见了台上的人。
台上的人没画脸谱,尽管变了装,可对于熟悉他们的人来说,要认出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