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竹翊清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脑海中画面一转，女孩面容苍白的躺在地上，嘴角渗着血。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谭露凝发现竹翊清的状态很不对劲。
竹翊清只感觉头仿佛炸裂般传来剧痛，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
“司机叔叔，他怎么了？”
谭露凝心中焦急万分，只好向司机求助。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眉头皱起，连喊道：“六皇子大人，六皇子大人。”
没得到回应，又改口道：“五公主，六皇子大人他，这个时候需要有人安抚他的情绪。”
五公主？很不适应这个称呼，但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
而且谭露凝也很想安抚竹翊清，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好破罐子破摔：“不怪你，是那些做坏事的人不好，你不要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竹翊清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痛苦地砸着自己的头。
“竹翊清，你没事吧，竹翊清。”
谭露凝手足无措地在竹翊清周围试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竹翊清的手拉开。
但竹翊清毕竟是个男人，他的力气何等大，谭露凝根本就拉不住。
但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去尝试，并不停地安慰：“不怪你，都怪那些坏人......”
在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竹翊清没有再去砸自己，而是紧紧握着谭露凝的手，狭长的凤眼死死地盯着谭露凝。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谭露凝扶住倾倒的竹翊清，杏眸中泛着泪光。
“五公主，你坐稳了。”司机突然开口，随后猛踩油门。
谭露凝坐正身子，侧头看眼竹翊清。
他翩长的睫羽铺展在下眼睑上，眼角那棵泪痣被汗水冲刷的格外清晰。
夕阳时不时地从他身上掠过，仿佛泼洒开的颜料缓缓漾开，创出一副绝世美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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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他怎么样？”
竹翊清的妈妈梅莎莎站在床前焦急地问道。
“现在没事了，预计明天应该就会醒了。但是病人需要静养，这么多人都在的话会影响他休息。”
女医生无奈地扫了一眼满屋子的人。
“露凝，吓到你了吗？”梅莎莎握住谭露凝的手问道。
谭露凝摇摇头：“没有，只要他没事就好。”
“本来说让我儿子照顾你，现在成了你照顾我儿子了，哈哈。等他醒了，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竹石粗犷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
谭露凝笑笑。
竹石拍了拍梅莎莎的肩膀，说道：“莎莎，孩子们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病房里的一大群人也都有序地跟着一起走了，只剩下谭露凝和梅莎莎。
谭露凝还没搞明白竹翊清是怎么回事，小声问道：“阿姨，他过去是受过什么刺激吗？”
梅莎莎叹了一口气：“是啊，这次又让他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了吧。”
“不好的回忆？”
梅莎莎斟酌一番，决定还是说出来：“以前我们家有个仆人的女儿，叫栀雪。翊清呢，从小就跟她在一起玩。”
这让谭露凝想起她的童年，也有一个关系很要好的男孩子，两人一起去山上探险，一起钻洞，一起爬树，一起偷偷地在树林里烤花生吃......
小朋友之间纯真的友谊，就像那山间清泉，让人心旷神怡。
“再长大一点，他们就去上学了，但由于小雪的出身，在我们圣瑞之城这里，她的同学都看不起她，总是有人欺负她。”
这两天，谭露凝也在网上了解了一些信息。
圣瑞之城是整个璎娆星的中心，皇族和八大贵族都生活在这里，所以这里的学校也都是贵族学校。
“那她怎么不告状呢。”谭露凝疑惑问道。
梅莎莎又叹了一口气，“小雪太善良了，她总是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还不让翊清给她出气。
所以我当时想着让小雪转学，但是翊清又不想小雪离他那么远。可能也因为这个，小雪死后他才会一直责怪自己吧。”
“她怎么死的？”此时的谭露凝求知欲非常旺盛。
“被一个叫兰叶的姑娘害死的，那时候小雪才13岁。”梅莎莎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终于出现了，兰叶，怪不得戈云不让自己问，原来是杀害了跟竹翊清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的凶手。
如果当初竹翊清同意栀雪转学，那她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不测了吧。
想必竹翊清一直都在这么想，一直让自己呆在那个阴影里，用这种方式去惩罚自己。
梅莎莎吸了一下鼻子，眼眶红红的，赔笑道：“瞧我，说这么多，你也累了吧，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谭露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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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谭露凝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她想起那晚竹翊清给她送项链的画面。
“五公主，怎么了，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一个仆人迎上来恭恭敬敬道，这是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大家都管她叫刘妈。
“啊，没事，刘妈，我只是发个呆。”
话音刚落，听到一声猫叫，好像是从竹翊清房间里传出来的。
刘妈紧跟着解释道：“那是六皇子大人养的猫，估计是饿了，我正打算去喂它呢。”
谭露凝点点头，跟着刘妈过去了。
一打开竹翊清的房门就跑出来了一只白猫，刘妈叫它‘冰雪’。
谭露凝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顿时惊呆了。
房里的墙上挂了很多副画，有山水画、水果画、建筑画、肖像画......
谭露凝不太懂画，但透过这些画，她仿佛看到了竹翊清认真画画的样子。
不知道他画这些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是开心，是感动，是失落，还是压抑......
其中一副吸引了谭露凝的目光，画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穿着长裙回头一笑。
这应该就是栀雪了吧。
她的笑似春天里盛开的樱花，夏日里波光粼粼的海滩，让人只想要靠近，拥有。
谭露凝似乎明白了竹翊清为何把自己禁锢在阴影里，不走出来。
“这些都是少爷自己画的。”
小猫正在开心地喝牛奶，刘妈蹲在一旁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