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仪自以为是的话,让南宫僅武听了,脸色大变,看着南宫仪久久未语。
见南宫僅武不回话,南宫仪便微微抬头,看了看他,见南宫僅武竟然满脸复杂地看着自己,内心倏然一惊,急忙询问:
“父亲,可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南宫僅武先是落寞地摆了摆手,随后来到厅内上首的座椅上坐了下来,随后轻叹道:
“正所谓,盛极必衰,我们这样的世家,传承千年之久,说起来已经足够傲世天下了…”
南宫仪原本见南宫僅武如此落寞,内心还咯噔了一下,随后又听南宫僅武竟说起他们南宫家的底蕴,又变得轻松起来,而且还面带几分自豪。
而南宫僅武见南宫仪如此,脸上的落寞之色更甚了,接着叹道:
“千年世家听起来确实厉害,可相比起我人族兴望的历史,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人族赶走万族,立足于云梦大陆,到如今已经有数万年的时间了。
南宫僅武说起这个,也是在提醒南宫仪,相比起以往,千年世家真的算不得什么。
这下南宫仪脸色总算是微变,变得如南宫僅武一般,很是落寞,可他内心却又有些不解和不服,为何南宫僅武要提这些?
就在他疑惑不解之时,只听南宫僅武接着说道:
“如今魔族大举入侵,人族正经历浩劫,在这场浩劫里,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没有人可以置之身外!”
“而你,身为广阳城里的最高统治者,却跟我说,你准备隔岸观火?”
说着,南宫僅武死死地盯着南宫仪,似乎是想听南宫仪一个合理的解释。
南宫仪见此,内心大颤,急忙低头躬身:
“父亲恕罪,我…我只是想保存我南宫家的实力而已,那颜雪落既然主动要去迎击魔族大军,对我南宫家来说,这自然是好事!”
南宫僅武听了这话,痛斥:
“蠢货!老夫原本以为,选你当下一任家主,是最为英明的举措,现在老夫才发现,我竟然错的如此离谱!”
南宫仪被这斥责之声吓得站不住了,竟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又苦着脸请示:
“父亲恕罪,孩儿或许有不对之处,还请父亲明示,孩儿立马改正!”
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仪,南宫僅武微微闭了闭眼,随后又睁开了,摆手轻叹道:
“罢了,起来吧,你如今才是南宫家的家主,老夫无权叫你做什么,南宫家是存还是亡,皆是你们的事情了,和老夫无关……”
说着,南宫僅武竟然起身,离开了这厅内,看他的样子,竟准备出门。
南宫仪见此,大骇,急忙起身,追问:
“父亲,您准备去哪?”
南宫僅武却边走边说:
“老夫不想和你们一起死在这里,也不愿看到南宫家毁于一旦…”
话音未落,南宫僅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南宫仪的目光中,这让南宫仪瞬间呆愣在了原地。
南宫僅武可是南宫家的活化石,是南宫家的老祖级人物,他若走了,南宫家的天就算塌了!
南宫仪愣神好一会,这才猛然醒悟了过来,急忙朝着南宫僅武消失的方向大喊了几句。
可却没有得到南宫僅武的回应,这让南宫仪心急如焚,急忙叫来了人,去寻找南宫僅武。
没一会,南宫傛等南宫家的一众高手也都纷纷听到了消息,前来向南宫仪求证。
南宫仪也不隐瞒,将南宫僅武最后对他说的话告诉了众人。
众人一听,皆是大骇,只听南宫傛不安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父亲他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我南宫家真要灭亡了?”
南宫仪此时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听了这样不吉利的话,气得急喝:
“胡说八道!我南宫家历经千年传承,怎会灭亡,南宫傛,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耸人听闻!”
南宫傛见南宫仪竟然不顾往日的兄弟情义,内心只觉得委屈不已,眼底也闪过几分怨恨之火。
“好了,大家都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找老祖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南宫仪也意识到自己对南宫傛说话太冲了,可他此刻身为家主,自然得镇住众人才是,否则,拿什么立威?
当下,便有南宫家的人,满城去寻找南宫僅武,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南宫僅武的身影,这让南宫仪等人,皆是提心吊胆,一夜都不曾睡好。
直到天亮,有人传来消息,说是颜雪落带领十于万军民出城而去,让南宫仪等人,感觉大为不妥,急忙让人查清具体情况。
再回来的消息,只让南宫仪气得满头怒火,原来,颜雪落竟然还带着四五万难民出城了,加上那些星者,十于万人,排成长长的队伍,向西边而去。
这下南宫仪岂有不明白颜雪落的打算,这哪里是带上去迎击魔军,分明就是带人跑路!
得到具体消息的南宫仪,急忙让人关闭城门,又亲自带着南宫家的一众人追了上去,准备去质问颜雪落。
十于万军民队伍很长,延绵了足足二三十里路,最前头的人已经离城三十多里了,后边还有人刚刚出城而来。
对于南宫仪等人来说,三十里路远,不过是眨眼间而已,不过几息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看到了队伍最前头的马车车队。
按照探子的回禀,南宫仪等人都知道,马车里坐着的就是颜雪落。
南宫仪等人便直接落在了最前面,将路给堵住了。
“你们都别想走,竟然敢骗我们,通通都得受罚!”
站在人群最前头的南宫仪,满脸狰狞地看着出城而来的众人。
就在此时,南宫轩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南宫仪不远的对面,质问道:
“南宫家主,不知你这是何意?为何要拦住我等去路?”
南宫仪听南宫轩竟称呼自己为南宫家主,怒火更甚了:
“你这逆子……颜雪落那妖女呢?让她出来,竟然敢欺骗我?当我南宫家好欺负吗?”
坐在马车里的颜雪落,此时却无比的宁静,南宫仪的话,并不能让她有一丝丝地触动。
反而是她身边的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羞愧地拱手道:
“让少君见笑了,老夫教子无方,竟教出这般没教养的东西来,实在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