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小时,萧寒走到何冉身旁来休息。
何冉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目光望着眼前一片花海,幽幽地感叹了一句:“要是没人就好了,在这里做一定很有感觉吧。”
萧寒骨子里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光天化日的,何冉说的那些话他就当没听到,手里动作顿了一下之后,拧开瓶盖继续仰头喝。
何冉笑了笑,“跟你开玩笑的。”
萧寒还是没接话。
何冉又说:“其实我挺想试试在其他地方的。”
萧寒闷闷地把瓶盖拧回去,过了会儿低声说:“等你月经走了再说。”
某个晚上,萧寒清理垃圾桶时没有发现那些用小塑料袋包住的卫生巾。
他走下楼,站在楼梯口问何冉:“你月经走了?”
何冉正坐在理发椅上,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电视,听到萧寒的问话后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
嘴里的面包干刚嚼完,她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
她侧头看着萧寒,“你干什么?”
何冉那几十公斤的重量对做惯了粗活的萧寒来说毫不费力,他一手抱她,一手关电视,“不早了,该睡觉了。”
爬楼梯上二楼的途中,何冉的拖鞋被墙壁蹭掉了一只,她用那只光裸在外的脚趾头在萧寒肩头轻轻踢了两下。
笑着调侃一句:“你怎么这么饥渴啊,我月经刚走你就要。”
“……”萧寒又用那种不知道算不算瞪人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分明表达着:是谁一个劲在花地里挑逗我的。
(三更)
一辆面包车以蜗牛般的速度在内环西路上缓慢地行驶着。
主驾驶上,何冉小心翼翼地握着方向盘,双眼正视前方。
副驾驶上,萧寒单手撑着下巴,低低地打了个哈欠。
窗外,一辆自行车打着铃,擦着车身一穿而过。
再过一会儿,几个行人追逐打闹、有说有笑地跑过去。
夜色降临,马路上的一群麻雀被车轮惊动,扑闪着翅膀飞走。
萧寒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对何冉说:“你开得太慢了。”
何冉仍旧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前方,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问:“有很慢吗?我不觉得啊。”
萧寒说:“真的很慢。”
何冉低头看了一眼仪表盘,10码。
“……”
她固执己见地保持着原来的速度,“我开慢点不好吗,这车要是不小心刮花了哪个地方,你不好跟你朋友交代吧。”
萧寒说:“不用这么谨慎,这里车少,你可以开快点。”
何冉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听从他的话,踩油门的脚稍稍用力些,变成20码。
又开了一段路,萧寒终于提出:“换我来开吧,你看一看。”
何冉不慌不忙地“喔”了一声。
车在省中医前的小道上缓缓停靠下来,打开车门,两人调换了位置,系好安全带。
萧寒双手握住方向盘,脚轻轻踩在油门上,稍施力气,模仿何冉开了个20码。
他转头对她说:“你刚刚就是这个速度。”
何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开的时候真没感觉,现在坐在副驾驶上才觉得慢,也亏得萧寒有耐心陪她慢慢地磨了那么长一段路。
她说:“你开吧,我看着。”
萧寒逐渐加速,最后车速稳定保持在50码左右。
何冉将窗户摇到最低,转过头看向外面,这个速度恰到好处,夜风徐徐地拂在脸上,抚摸着脖颈,不急不躁。
她惬意地眯上眼睛,挪动脖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半晌没动,萧寒侧过头看她,“你是来练车的还是来睡觉的?”
暖风熏人醉,何冉懒洋洋地说:“你开吧,我不想动了,就这么兜兜风挺好。”
萧寒索性闭上嘴,随她去吧。
他们绕着大学城兜了一圈,萧寒开车很稳,这个时间点路上没几辆车,除了红灯之外几乎没怎么踩刹车。
面包车的防震系数太低,车身颠颠拨拨,在这种轻微地晃动中何冉竟也觉得格外适应。
她慢慢地翻了个身,侧着头安静地观察萧寒。
萧寒的五官若是拆开来看,只能算平凡中庸的,但组合在一起的那张脸却相当棱角分明、轮廓深邃。
这样的样貌第一眼或许无法记住,但如果长久地盯着看,细细品味之后却有另一番感受,这种耐看的特征在从侧面看的时候尤为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