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又爬下了那个坑洞。借着洞外的太阳光,加上手电筒的弱光,我们终于看清了那层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一层糊状的物质,表层上有些地方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里面好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外表面浮现出一个个凸起。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见过许多防盗夹层,像什么暗箭,毒气,强酸等,我都遇见过,可面前的这东西是什么?
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对防盗夹层产生了束手无策的感觉,我回头,发现其他人都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奶奶滴!这可真是个烫手的土磕拉。无奈,我吸了一口气,把手电筒调到最亮,慢慢贴了上去。
然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里面黑乎乎的东西还不断的流动,不时有一块块不明物体从中飘过,而那凸起的地方,竟然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骷髅头骨,在那黑水的作用下,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念着什么古老的咒语,诅咒着闯入者的灵魂。
我打了寒噤道:“这东西,不好弄。”郑巾上前说了一句:“咋就不好弄了?”我把刚才看到的情景复述一遍。郑巾听后说:“这墓里边,装的是水?”“不,地下的墓,一般不会用全液封。”张解印道。“那咋整,总不能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拍拍屁股上的灰撤退吧。”郑巾一脸无语。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张解印啧了一声道:“也许可以用疏导管将里面的液体倒出来。”我摇了摇头道:“液体是流动的,很有可能连着地下河,你把这个洞填满了,也不一定能抽干”“唉!”张解印叹了口气,坐在一边。“要我说,直接拿炸药,炸他个底朝天”郑巾不以为然道,我对他说:“你一天就不能想个正经的办法,尽走歪门邪道”郑巾嘿嘿笑了一下,也靠在了一边。
我伸出手,轻轻摸摸黑液的外壳,手感十分滑腻,应该是动物的油脂。
正当我思考该如何做,突然,黑液内部出现了什么白色的东西,正一点点的变大。
“我去!有东西!快跑!”我大吼了一声,众人先是一愣,见我已回头爬了一半,便一个接一个的往上跑,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土太潮湿,我一用劲脚下受力的土,竟然塌了,毫不客气的塌在后面几人的头上。“你大爷!”老李大叫道。
完了!又害死人了!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下一秒,一声脆响,从身后传来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应该是扑背而来,然后黑色的腐水瞬间冲垮整面油脂墙,混杂着骨头的黑水顿时将我们淹没。
侵入鼻腔内的水有着异常酸痛感,眼前除了黑暗便是浑浊的水,我在水里挣扎着挥动四肢,想要浮出水面但刚向上游了没几下,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shit!墓顶!我心里骂了一声。
这下糟了,往上没出口,难道要往深处游吗?一阵窒息感压迫过来,时间不多了,我提醒自己,我吐出所有的气,增加憋气时间,接着滑动四肢,向墓的深处游去。我不是摸到一些滑腻的东西,从指间掠过一阵阵恶心,在胃里翻腾。
游了很久,依然没有到岸边,心里不由得开始慌张起来,得,这次要凉在这儿了,只可惜这环境也太恶心了,我心里笑道。(后来想想这个时候还能笑,真是一个sunshineboy藏头)。
气已经到了极点,我心里绝望的向上游了几下,忽然头一松,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哦,浮出水面了,我贪婪的张开嘴吸了一口,才吸了一半,一股腐尸的气息猛地钻入肺中,直冲脑门。呕,我一口气没忍住,吐了出来,当然在水里呕吐,多不是一件美事。
我远离了刚刚浮出水面的地方,重新打开绑在手腕上的手电筒,光芒四射出来,眼睛一时不适应,只能眯着眼像四周望去,我向头顶看去,墓顶离水面大约有七八米,全是青一色的青砖,把手电往四周打去,一个黑悠悠的通道在眼前浮现,而身后一就是一面砖墙。
看样子刚才的黑水如同一道护城河一样,夹在外墙与内墙之间,起着保护的作用,不过那水黑成那个鸟样,不会是工匠用来当粪坑的吧?
正胡思乱想之间,突然身边的水咕咚一声冒出了一个气泡。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本来平静的水面如同烧开了一般,冒出一个又一个气泡,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不敢多做停留,忙向那个通道游去。
刚爬上洞口,身后的黑水水面突然开始下降,很快刚才充满水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洞洞了,我趴在边上,拿着手电向下打去,只见一口竖井如同一个黑洞一样,不仅吸走所有的水,连手电等光线也吞噬得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到底。
我靠,这他娘真不是粪坑吧,居然还能抽水?真就是一个大型马桶啊,这上厕所那不得提心吊胆的,一个不留神进去了,那可就happy了。咦?我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吗?
想到这儿,我又不由得干呕了几声。
点了把火,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用火烤干(当然,味道简直爽翻了),整理了一下东西,打起手电往墓道深处照去。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光线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