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你且看着办吧,这等琐事就不要麻烦本王了。”
肖青连忙应下,心里想得却是骁王府的魏总管那见了进账,笑得百花齐放的老脸……
骁王一向是不为钱银的琐事烦扰的。这几日的布局谋划,着实是冷落了佳人。从虎牢关出来,便日夜兼程地赶路,竟是没有回府,而是径直去了尉迟侯府。
见骁王回转,尉迟府前守候了几日的侍卫便自行撤去了。门房的仆役都是从骁王府里直接转入尉迟侯府的。因着骁王没有走府宅大门,在角门的仆役见是骁王来了,便也没通报尉迟瑞,径直开了角门恭迎着骁王进来。
“本王来看看小姐,你们不用去通报侯爷。”听了骁王的吩咐,下面的仆役连忙点头,引着骁王一路来到了飞燕的小院里。
此时已经快要黄昏,飞燕正坐在一张柳木小方凳上,冲着自己的院子里一垄新开的花坛忙碌着。只见她素手执着一柄小铲,用力地挖着土坑。
叔伯这几年过得落魄,冬日里炭火选买得不及时,加上以前住的宅子阴冷潮湿,便也患了风寒,最近风雨甚大,他疼得不行,常常念叨着休息不好。虽然请了郎中开了药方,却也不大见效。
飞燕便想起自己以前寻医时,那郎中开的方子里有一味生姜花很是管用,这花是深秋开放,花期又短,此时入了秋,种下倒是应时,若是采摘了晒干,倒是足够一年入药的。于是便命人费了些周折才寻来这不多见的种子,准备在院子里种上一垄。将来便是自己嫁入了侯府,不得出来,下人们也好及时采摘,入了汤药替叔伯解痛。
白天日头太晒,此时夕阳落下,燥热稍解,她才懒懒地出来准备着动土。
因着这几日被拘禁在府里,闲得无聊,便也没有唤来仆役,而是将自己的长发编拢了一条粗辫,又换了半旧的长裤宽衫,煞有架势地拿了把铲子准备将种子埋进去。
这几日府里的老小因着门禁,都是过得忐忑,没有甚么胃口。
今日清晨,王府的魏总管亲自送来了京郊御田里满了膏的河蟹,这些个螃蟹平日里吃着皇家稻田里放养的稻花小鱼虾苗,长得也比民间田地里的壮硕,各个脚爪粗壮,蟹盖都有小碗那般圆了。
在侯府豪横了一圈的小黑狗被赐名满财,一见那大螃蟹从竹篓里爬出,竟是伸着脖儿去嗅闻,结果被这横行将军毫不客气地夹住了黑枣般的鼻子,疼得一声狼嚎,吓得直往飞燕的怀里扑,惹得众人难得地展颜一笑。
听魏总管说,内侍府给王府送了三篓,他把其中的两篓都送来了侯府,这御田里的河蟹味道堪比阳澄湖的闸蟹,倒是要好好的料理。
所以飞燕嘱咐着鸳鸯汤那鸳鸯替侯爷熬制汤药,再看着厨子们将那些螃蟹一份清蒸一份辣炒,盼着鸳鸯过手的,味道鲜嫩些,也好晚饭时让叔伯堂弟妹多下些饭食。
鸳鸯在厨房脱不开身,院子里是宝珠近身伺候着。将骁王进来,正要出声去唤小姐,却看骁王摆了摆手,便识趣地住了嘴,默默地退出了院子。
骁王立在她的身后看了一会出声说道:“那土块若是不敲碎,种子埋入也是出不得苗的。”
飞燕闻言这才抬头,微带惊讶地望向了骁王,因为方才掘土甚是用力,雪白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脸颊也是微微发红,被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娇唇微启,竟是难得的少女媚态。
那樊景当真是个眼拙的,就算他寻来的少女的口鼻与眼前的女子再有几分相似,也终是不及这眼前的灵动可人,若是有人要假扮她,他必定一眼识破。
“骁王何时入了府,下人们也不通禀当真是惫懒得可以。”飞燕惊讶之后便淡淡开口道。
骁王也在她的身边半蹲下身子,伸出大掌接过她手里的小铲敲碎了地上的土块道:“如今他们的月历钱都是从骁王府一体支出,本王也算得上这侯府的主子,他们不禀报也是常理……”
飞燕眼见这二殿下话说了一半,突然收了口,一双眼眸便是滑在了自己的身上。便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望,当下便是腾得站了身,捂着胸口,脸红了一片。
原来她换的这件宽衫虽然行动利索,但是过宽大,原是沐浴后穿着吸水之用的,除了衣领略大外,并无系带,腰间便是绑缚了一条宽大的汗巾子。
本来以为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谁也不会来自己的院子了,就算来了,也会先行禀报一声。一时间竟是没有顾忌到仪容,飞燕原想着埋下这些种子便直接沐浴更衣,再去饭厅食用晚饭。哪成想这几日不见的魔王竟是不声不响的入了院子,自己的这番打扮当真是不成体统,最要命的是,刚才掘土的动作甚大,衣领也是被带动得有些宽泛了,身子半蹲前倾时,那宽衫里的藕荷色的肚兜竟是微微的露出了刺绣的花边,更要命的是,一半酥胸竟然也因为蹲下的动作,而挤压得涌了出来……
因着飞燕平日里的衣着都是捡着宽松的,从不似别的女子那般勒出玲珑身段,骁王便只当她是消瘦得身量的。以前几次亲近,虽然觉得这娇躯柔软异常,因着怕自己太过孟浪,吓着了这好不容易飞到自己屋檐下的小燕儿,便是强自忍耐不曾亲手丈量胸前的虚实。
如今竟是机缘巧合,无意中撞见了那一方软布收拢的真身,当真是出乎意料,这看似瘦弱的身段,竟是胸有万里波涛,怎么一个丰韵了得!沟壑丘陵陡然呈现,在余晖之中,那雪白的娇嫩简直要弹跳出来一般……
骁王想要将目光从这女子捂住的胸口前移开,怎奈几日分离的相思,这一刻竟是陡然被烈油泼洒,蔓延的欲望竟是一时间难耐不住了,便是慢慢地站起身来,一双深邃的大眼,露出了慑人的光芒。
“还请骁王回避,奴家要去更衣……啊!”
还没等着飞燕将话说完,骁王已经长臂一伸,一下子便将飞燕抱了起来,大步地往屋内走去……
飞燕见这骁王神色不对,表情竟是从来未见过了异样,心里便是着了慌,便是挣扎着要跳下来,怎奈这铜铁浇筑的手臂岂是她能挣脱得了的?
骁王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疾步入了内室,朝着床榻走了过去,嘴里却是略带些难以抑制的粗喘说道:“燕儿莫怕,过几日你我便要成礼了,这几日着实想得紧,让本王好好地亲近下……”
第36章
转眼之间,骁王高大的身躯已经移到了床榻边,飞燕被放下的时候,顺势在床榻上伏趴下来,遮挡住自己胸前外露的春光。可下一刻便被骁王提着腰翻转了过来。飞燕与他四目相对,用手护着胸,倔强地用眼睛瞪着他,大抵便是:你能将我怎样?
骁王愿意做个解惑的先生,教导这身下的女子,在床榻上他怎样都是很能的。
当下伸手便扯开了那宽松的浴袍,除去了衣袍的遮挡,被软布包裹的远峰立刻呈现眼前,那藕荷色更是衬托得她的皮肤白皙异常。
飞燕真是没想到今日的骁王竟是这般的大胆放浪,一个不举的这般的行事倒是要如何?当真是失了根本却要逞强装出了正经男儿雄风吗?下一刻温热的嘴唇落在了胸前的绣花软布之上,濡湿的感觉惊得飞燕“啊”的叫出了声来,便是奋力扇出了一个嘴巴。
霍尊霆今日真是一时热血上涌,情难自抑,一时不察,脸颊被飞燕打得有些一歪,再扭头过来时,一双深眸里染上了些微怒意。
飞燕还不示弱地回瞪了回去,坐直了身子紧捂住了胸口道:“骁王可是醉了酒,怎么可在尉迟侯府里失了分寸?”
恰恰是这倔强的眼神提醒霍尊霆倒是不宜太过孟浪。
不过成亲在即,这小女子每次与自己亲近都跟防贼似的,让骁王心里有些阴郁。看那樊景的反应,当真是不能忘情与她,虽然因着安插在白露山的眼线,心知他俩乃是情止于礼,可是这女子的纤纤素手到底是曾经被别的男人牵过,就算是狠揍几记老拳也是不解心头介怀的,最重要的是,他要彻底抹去她心底的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
想到这,他慢慢坐直了身子,又瞪了她一会说道:“去,给我倒一杯茶。”
飞燕本以为自己这一巴掌,会惹得这位二殿下大怒,没想到他瞪了自己一会竟是又像没事儿人一般,一早想好的斥责他无状的话语顿时又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胸前的布料因为潮湿而紧贴在了皮肤上,提醒着她方才这个男人究竟是做了哪般无礼的事情,如果可以,真想再狠狠的给他个嘴巴。
可是那个男人射过来的眼神太过犀利,虽是没有发怒,但是周身蔓延开来的气息都在暗暗提醒着她,眼前的男人终究不是个市井无赖之徒,而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子,莫说自己与他成礼在即,就算是自己与他本无婚约,他若是真要将自己怎么样,又能奈他何?
想到这,飞燕慢慢地蹭到了床边,走到了小桌前,倒了一杯鸳鸯给她煮好的桂花凉茶,单手递给了骁王。
骁王的脸依旧有些紧绷,开口问道:“本王是小姐你的堂弟吗?奉茶的礼数呢?”
飞燕猛吸了口气,混蛋这个时候倒是想起了礼数,方才扯拉自己衣袍时,还有把嘴贴在……时,倒是把“礼数”二字安置在了何地?
可是跟这个混蛋皇子讲理乃是徒劳之举,一双凤眼再次瞪了骁王后,双手奉茶,半蹲下身子,然后举过了头顶,低声说道:’请二殿下用茶。”
骁王这才伸出了手,可是却并没有接过茶盏,而是握住了她的一双细手说道:“尉迟小姐乃高门贵女出身,家教严谨,端淑娴雅,本王并无轻视小姐之意,只是久不见小姐,一时有些心猿意马……不过燕儿可是明白夫妻相处之道并非只有举案齐眉,尚有鱼水相欢?”
飞燕微蹙了下眉,很想可以直白地问一问殿下的裤裆里可有“活鱼”?到底是不可出口的,只是言道:“奴家自幼母亲去得早,殿下所言之事俱是无人启蒙,只是奴家性子沉闷,比不得那些伶俐活泼的女子,恐怕只能做得来举案齐眉,其他皆是没有天分的,还盼殿下早些迎娶正妃,或者再纳些姐妹入府,一来人多可服侍着殿下尽享鱼水之欢,二来奴家以后在王府中也算是有人陪伴,不会孤单。”
骁王微微一笑:“燕儿这般的贤惠,本王也甚是欣慰,以后燕儿入了府里,本王定不会让燕儿觉得‘孤单’便是了……”
说着便接过了那杯凉茶一饮而尽后说道:“还有五日便是你我完婚的日子了,你要去娘娘庙沐浴祈福二日,礼前斋祭的物品,魏总管都一应为你备下了,庙里的院落也有人打点好了,明日一早便有王府的马车来接你去娘娘庙,若是怕在那孤单,叫上你的堂妹陪你去可好?”
飞燕闻言又是一愣,大齐从了前梁的婚俗,贵族女子成婚前,要挑选个吉日入娘娘庙里斋祭祈福,还要用石榴汁熬煮的特殊的热汤沐浴,因着石榴多子,便是讨了多子多福的彩头。只是这样的祭礼多是贵门嫡女正妻,倒是没听说过哪个妾室过门前还入娘娘庙的道理?
不过骁王向来做事不与人商量,说完这饭后,便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如来时一般悄悄从角门走了。
飞燕坐在屋内的凳子上,只觉得方才被那混蛋舔咬过的地方有些隐隐的不适,悄悄解开了肚兜一看,竟是难以启齿的粉红处印着浅浅的牙印……倒是小时短缺了奶水?下流!无耻!
恰在这时,在小厨帮忙的鸳鸯回来了,见小姐一个人双臂紧搂着前胸呆呆地坐着,便问道:“小姐,怎么了?”
飞燕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就是种花有些疲累了……对了,前几日那满财抓破了你的手皮时搽的药酒还在吗?给我拿来些。”
鸳鸯一惊,问道:“怎么那小畜生也是抓咬了小姐?”
飞燕犹豫了下,点了点头,便不让鸳鸯再问,只管将药酒哪来便是了。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王府的马车果然都到了。
娘娘庙祈福是有讲究的,需得将成婚那日的头面嫁衣穿戴一番,因着正式大婚那日,许多未出闺阁的姐妹不宜参加婚礼,倒是可以接着陪同去娘娘庙的机会,看一下这婚服头面。
当飞燕身穿着一身红色的霓裳拖地婚服从马车上下来时,才发现这京城北麓的娘娘庙前人欢马吠,竟是早已经停了一排的长队。
原来这娘娘庙一共是东西两苑,西苑是骁王府定下的,而更加奢华宽敞些的东苑却是被傅家预订了下来,留着给未来的太子妃傅林秀斋祭之用。
八月的吉日赶巧了,倒是兄弟二人的未来妻妾都选在了同一个日子。
这时,一身华服配饰的傅林秀也刚巧踩着绸缎包裹的车凳下了马车,一身的玲珑配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可是傅小姐的一身头面虽然堪称精致华贵,但是当两位待嫁的新娘走到一处时,明眼人立时便能分出了她们佩戴的首饰的高下。
飞燕虽然只是挑了套最简洁的金镶芙蓉花坠红宝石的头面,可是那独特的造型一看便是出至银造局的大师之手,那耳坠子的造型只瞧见过沈皇后穿戴过。
这一整套头面,竟是与皇后的首饰一样俱是特供的!傅林秀不由得微微一愣。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哪里会知道这几日朝堂背后的风起云涌。更不会知道,皇后被自己的逆子打了秋风,加上二皇子的品味向来甚是刁钻,一般的凡物竟是打发不得,便是将老早定下样子为太子妃打造的那些头面一股脑儿了送到了尉迟府上。
临了便是命了银造局的工匠又是赶着工时,在这几日间又重新打造了些头面送到了傅府之上。若是两人没有照面儿,倒也算好。
可是赶巧了,竟是在娘娘庙前走了个顶头碰。傅林秀的母亲周氏站在女儿的身边,看见了飞燕这通身的打扮,也是微微一愣,但到底是傅云龙的夫人,出身不俗,看着女儿有些缓不过劲儿来,便是微微拉了拉她的衣袖,然后微微一笑对飞燕说道:“尉迟小姐原来也是今日斋祭,倒是跟我家的秀儿有缘了,将来你们姐妹俱是嫁到皇家,还要多加照拂,维系着这大小儿的姐妹情谊啊!”
那傅林秀也是被母亲提醒,缓过神来。因着她之前在珠宝店里曾经说了皇后要为她预备头面之事,那时虽然说得客气,可是身为女孩家,心里到底是有些许压了别人一头的欣喜,没想到,当皇后送来了头面时,那些流于形式的首饰并没有她想象的精细,难免略带失望。
想不到这飞燕闷不吭声的,竟是得到皇后亲赐的特供,当真是微微有些打脸的难堪。
便是勉强对出了些笑意,朝着飞燕点了点头。
飞燕其实倒是没有大留意这些头面首饰的小细节,便是朝着傅家的母女二人打完了招呼后便与堂妹敬柔进了娘娘庙。
可是那傅林秀的手帕之交甚多,几个先前下了马车的,可是将二人的打扮俱是看在了眼中。这些闺阁里的贵女们,素来对这些个小物细节甚是敏感,一时间,便是心内暗暗揣摩着。
心道,这个尉迟侯府出来的侧王妃倒是不简单,排场这般的大!一个妾室,竟是穿戴者皇后的特供到娘娘庙里祈福?
难道……是这太子之位要生出些变化?
第37章
各自打完了招呼后,傅林秀便随着母亲先入了东苑的房间,再等待着铺摆祭礼。
周氏看出了女儿傅林秀自从见了那飞燕的头面后,脸上便略有些恹恹之色,不禁眉头一皱,可是身边各府的女眷众多,便忍住了没有说话。
待得入了房中,只有母女二人独处时,那周氏屏退了左右的侍女,这么将脸色沉下,对着女儿说道:“竟是这般的小家子气,哪里像傅云龙的女儿,未来的大齐皇后?”
傅林秀没想到母亲会突然生气,便是轻轻抿着嘴唇:“女儿可是哪里做错了,还请母亲指出。”
周氏坐在了屋内的圈椅上,长叹了一口气:“秀儿方才可是看见了那尉迟侯府小姐戴着的那些个头面觉得有些难心了?”
傅林秀闻言嘴唇抿得更紧了:“女儿不曾……”
“此间便是你我母女二人,倒是不必说些违心的话,莫说是你,便是我这做娘的也是心有不快。可是女儿,你要知道,你与那尉迟飞燕是有着根本的不同,你是太子的正妻,将来的后宫之主,坐在这个位置上,除了人人都羡慕的荣宠外,还要有能忍别人之不能忍的胸怀。如今太子虽然甚得皇后的欢心,圣上也看似对他寄予厚望,可是只要他一日不登上那龙椅,谁也不能保证当今圣上的君心不会有更改。
而你嫁入了太子府,首要的便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后太子府内的妻妾只会多,不会少。何况女儿你只能算得上清秀,也走不得那些个妖艳狐媚的路子。,女子以色事人乃是下下之策,能让太子看中且敬重的,当时能在一旁辅佐他成就伟业的贤妻。
如今战功赫赫的骁王被圣上冷落,所娶的侧妃也不过是前朝落魄人家的女儿罢了,可他到底是圣上的儿子,如今太子与你的大婚十日后便要举行,与那骁王纳侧妃的成礼也不过是相隔了五日罢了,就算太子迎娶的乃是正妃,若是太厚此薄彼也是不好看的。
那皇后就算赏了那尉迟家的女儿特供的头面又是如何,终不过是给骁王一个情面罢了,你若是将那些个俗物看得太重,当真便是自甘堕落到与个王府的侧妃一较高下的境地了!”
周氏的这一番话,说得傅林秀是脸颊腾得羞臊了起来,便是连忙向母亲福了一礼:“母亲的话点醒了梦中人,女儿到底是目光短浅了,皇子们在殿前的争斗与府里的女眷是不相干的,女儿斋祭后便会邀请着那飞燕过来,身为皇家的长媳,理当维持着皇子府邸间的和睦。”
周氏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的女儿到底是冰雪聪明,你乃皇家长嫂,与府里女眷们相处融洽便是替太子赢得了兄友弟恭的美名。”
傅林秀被周氏点拨了一番后,顿时觉得心内的郁气消散了不少。她此番嫁入皇家,乃是牵动着傅氏一门的富贵荣华,傅家几番风雨屹立不倒,乃是祖父辈殚心竭虑,策略风向从来不出错的缘故,如今自己肩负着如此重要的责任,若是真是一味小女儿的心态,当真是愧对父亲母亲的教诲了。
这厢傅家小姐解了心结,那厢飞燕打过招呼后便去了西苑,这西苑是娘娘庙后开辟的院落,虽然不及东苑的古风大气宽敞,但是也别有一番新朝的风韵。
院落前栽种的是茂密的石榴树,碧绿的枝桠间已经结出了艳红色的果子,如一盏盏小灯笼样悬挂着。
敬柔指挥着侍女将带来的衣箱物品安置好后,便眉飞色舞道:“堂姐,你瞧见了没有,那傅小姐的头面竟是没有你来得精致呢!身为太子妃,居然佩戴得只是银造局普通的式样,难道是银造局改了大齐的名号后,连手艺也失了水准?”
大梁覆灭时,敬柔虽然年纪小,因着打小儿便是好打扮,在这首饰小物上的钻研甚是刻苦,也比飞燕敏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