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源赞同的点头,“没错,再见面我们就是仇人了。”
杨思思最后和陆明源握手:“再见。”
“再见。”
——————
三年后。
杨思思在英国的警察局,用有些颤抖的手拨通了这个跨越大洋彼岸的电话。
“喂?”杨妈妈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杨思思心情有些复杂,“妈,我是思思,上午崔迹向我求婚了,我同意了,我们俩在英国登记结婚了,我给你打这通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嫁人了,妈,还有我在英国走丢了,现在在警局。”
话筒那面沉默了几秒。
“嘟……嘟……嘟……嘟……”
“喂?喂喂?妈你听我解释!喂……”
崔迹满头大汗的在另外一个城区的警察局才找到了自己的老婆,他铁青着脸拎着杨思思出了警察局,第一句话就是生气的数落她,“杨思思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要记清楚我的名字,freddie·adenauer,不然联系都没办法联系!”
“太长了,单词又那么诡异,我真的记不住啊!而且你的护照为什么不是叫崔迹,而是这个名字!”杨思思开始埋怨崔迹的护照。
“我是德国籍的,崔太太。”崔迹给杨思思拨了拨头发。
杨思思扑到崔迹怀里装哭哼唧,“以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叫人家牛夫人,刚结婚就没以前喜欢我了,对我这么凶。”
崔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把杨思思拢到怀里安慰她,“我不是对你凶,我是怕你走丢了出现危险,叫你牵着我的手,你嫌弃我我心太热,叫你拿着手机你说放在兜里太沉,走丢了你又记不住我的名字,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杨思思不悦说道:“你是嫌我笨吗?”
崔迹没理她的无理取闹,直接蹲下来说道:“这个地段是步行街,车停在了前面第三个路口,要走一段距离的。你在警察局等累了吧,来我背你走。”
十九岁的崔迹已经脱离的少年的青涩,也早就不哭鼻子了,脸皮似乎也随着年龄越变越厚,以至于有些时候杨思思都察觉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脸红。
他的肩膀变得愈加宽阔,目光亦更加坚定深沉,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崔迹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男人。
——————
杨思思抱着崔迹的脖子,两腿无聊的打晃。
“我怎么觉得我的耳根湿湿的。”崔迹忽然皱眉说道。
“我的口水。”杨思思理直气壮。
崔迹:“……”
“你老婆还在饿肚皮你竟然没有察觉她想吃左手边第二家的小甜点,口水是对你的惩罚。”
崔迹背着杨思思如愿以偿的买了两块小甜点给她充饥。
服务员在看着杨思思厚颜无耻的趴在崔迹背上指挥者他来买东西的时候,还脸红了一下。
杨思思撇嘴,戳了戳崔迹的肩膀说道:“喂,那个服务员好像喜欢你。”
崔迹声音冷硬,“我不叫喂,我是你老公,还有那个服务员不是喜欢我,她是看你这么大了还赖在别人后背上不下来觉得脸红。”
杨思思咬着松露巧克力饼干,“天哪,是你要背我走的。”
“是我要背你的,那是因为我就算不提出来你也会跳到我背上,昨天和前天都是我背着你走了好几条街。”
崔迹说完话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凉凉的。
“我脖子上凉凉的是什么东西。”崔迹忍住怒火。
“是松露巧克力的渣渣,这是因为你对我说话太凶的惩罚。”
“你吃松露巧克力每次都吃的满脸都是,现在你终于升级了,不但要弄满脸,还要弄得我身上都是。”
杨思思拿着松露巧克力弱弱的缩了缩头。
崔迹以为杨思思痛改前非了,没想到自己面前竟然多了大半块松露巧克力饼干。
“干什么?”
“太甜了,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还要这么大一块,刚才服务员建议你买一块小的,你说你能吃光非要选一个大的。”
杨思思在崔迹的背上晃了晃,示意撒娇,“求你了,我吃不下了,喏。”
崔迹的嘴边多了一块黑乎乎样子不明的大饼干。
崔迹简直被杨思思气死了,自然不肯张嘴。
杨思思见自己撒娇不管用,就伸头亲了崔迹的脸颊一下,“求你了,崔迹哥哥。”
有媳妇亲脸颊固然好,可崔迹低头看了眼黑乎乎的饼干,就知道自己的脸上肯定有黑色的印记,“杨思思我的脸上是不是蹭上你吃的东西了。”
杨思思声音闷闷的,“嗯。”
饼干离崔迹的嘴边又近了一点,“老公你吃掉吧,我不下了。”
听完老公这个称呼,崔迹的步伐明显有些慌乱。
而饼干自然也成功投食进了“杨思思の剩物垃圾桶”——崔迹的肚子里。
☆、第77章
杨思思回国前还和崔迹去了一趟德国,见了崔迹的父亲和祖父。
当时应该是崔迹整个族系的会餐,宽阔明亮的礼堂做了不下三十个人用餐,他们偶尔吃着东西,偶尔低声交头接耳,而杨思思——应该是全场唯一的亚裔。
崔迹没有因此羞于将杨思思带出来,相反则十分自豪的把她领到了一个留着花白色的大胡子,正在和旁边的一个男人酣然大笑老头面前。
崔迹牵着杨思思手走到了胖老头面前,杨思思不知道崔迹和老头说了什么,只是从胖老头看到的眼神中,读到了不耐烦的意思。
胖老头应该是崔迹的祖父,然而他给了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一个眼神,崔迹和杨思思则被另一个男人接收了。
这个男人的确和崔迹长得很像,而他们不同的地方则是这个男人长相上亚裔的感觉非常少,虽然五官没有欧洲人硬朗,却也一点不像是亚洲人的模样,可能是趋近于拉丁美洲的长相。
他的双眼深邃,鼻子高挺坚硬的好似能把人戳死,上嘴唇有唇珠,下唇也十分饱满,面相上就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阴冷感。
杨思思觉得他的嘴唇长得太奇怪了,就下意识十分愚蠢的悄悄问了崔迹一个问题:“你爸爸是不是整过容。”
“是的,杨小姐,整容是对面相的修正,没什么好羞于承认的。”
杨思思被崔迹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句中文吓了一跳,而他父亲中文的水平……
语法上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发音上……没错,比那些在中国打拼的老外好不了多少。
虽然看起来杨思思就像是一个误闯入奢华舞会的灰姑娘,但她自己看来她不过是一个不小心走入了西餐桌上的饺子而已,用刀叉把饺子四分五裂只是有点别扭罢了,可她同样是一道有尊严的菜。
杨思思没有开口说话不是她不敢,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在这种完全陌生的场合说些什么。
“杨小姐。”崔迹的父亲又操着他那口极度不标准的发音说话了,“崔迹祖父的意思是,如果你和他结婚auer整个家族将取消他对家族财产的继承,而崔迹外祖父那边,和我的态度似乎也是一样的。你如果和崔迹结婚,他将拿不到家里一分钱,当然这种话对你们来说也已经没有用了,毕竟你们已经在英国登记结婚了不是吗?”
杨思思还是不知道她以灰姑娘的身份该说什么,只能望着崔迹的父亲点了点头。
崔迹的父亲切了一块牛排后微笑,“很好,我们的聊天愉快的结束了,再见。”
——————
崔迹全程也没说上一句话,只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吊儿郎当一如杨思思第一次遇见的他。
“你爸爸中文发音太糟糕了。”杨思思出了大门后感叹。
“他几乎没在家族集会的场合说过中文,他认为说中文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亚裔血统他认为是他身上的诟病,他能娶我的母亲也是因为在欧洲的圈子里,很多家族都对他的亚裔血统感到排斥。这次他对你说了中文,在某种程度来说是对你的尊重,因为他大可以找翻译或者我来转告。”崔迹面无表情的说道。
杨思思受宠若惊,“真的假的!你爸竟然对我这么好!”
崔迹拉着杨思思的手,走在私人城堡前极长的小路上,“他上了年纪后似乎终于找到了点感情的感觉,也开始在某种程度对我表达了他对我母亲的亏欠,所以别听他说的,他还是会选择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不过我对此并不感兴趣罢了。”
杨思思似乎找到了事情的重点,“你这个不依靠那个不稀罕的,以后是打算让我养你吃软饭吗?”
崔迹:“……”
杨思思对探访崔迹神秘的家族回想后感叹,“不是说上流社会都很讲究礼仪吗?我看你们家族集会也和中国没什么差别,还是有点乱哄哄的。”
“上流社会没错,但是我祖父的起家是涉黑的。你也可以把你刚才看到的情景理解为一些黑帮大佬的家属吃了一顿团圆饭。”
“你不是说你家族是做传媒的吗?”
“借着传媒的幌子洗黑钱,我不太喜欢他们洗黑钱的运作方式,所以我拒绝过我父亲让我继承他工作的要求。”崔迹语气柔和,耐心的给杨思思解释。
杨思思呆滞脸,“难以理解,好像在看电影。”
“你就当是看了一场电影好了,反正那是一种犯罪模式,最好不要参与太多。”
——————
杨思思和崔迹拎着各种礼物和大包小裹回国后,又被杨妈妈进行了第二轮的拷问。
高级酒店的包房里,一张硕大的餐桌上只坐了四个人。
崔迹的外公、杨思思的妈妈、杨思思和崔迹。
杨妈妈脸色铁青,一直阴沉的盯着杨思思,深吸了好几口气,似是在忍住怒火。
而崔迹的外公虽然表情和善,但是说的话却和崔迹的父亲如出一辙,“我听崔迹的父亲说已经和你谈过了,你和崔迹结婚后,他将继承不到家里的一分钱,他现在就是一个流浪汉了,没准以后还要你养家。”
外公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杨思思对外公的心态十分不满,“没关系,我们没钱可以赚,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承担起赡养您的义务。”
外公生气了,“我还不老!我年轻着呢!”
崔迹:“……”
——————
饭局进行了半天,杨妈妈终于舒缓了情绪,开口说话了。
但这第一句话直接艳惊四座,“既然思思喜欢你,我也不反对了,孩子的事情我有一个福利院的朋友,以我们家里的条件应该可以领养一个健全的婴儿。”
崔迹愣住了,“伯母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怎么说?你的国籍虽然存在一定问题,但是好在我们家庭的经济收入不差,应该不会领养到残疾儿童,尽量挑健康的领养。”杨妈妈惆怅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为什么要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