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蔡长恭这种避重就轻的试探，林凡心中显是非常不喜的。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这个记名弟子那就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毕竟，他和雷霆联袂出演的这一出双簧并不算太高明。
甚至于林凡压根都不需动用神念观察，就知道此时此刻的天海大营操练场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冲突发生。
至于蔡长恭之前所提到的那两支特别行动组，分明就是他和雷霆二人故意整过来的一场闹剧。
一念及此，林凡的脸色也是跟着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再看此时的蔡长恭，一见自己面前的老恩师面色不对，他心中也旋即是一阵忐忑。
“老师……”
强忍着心房剧烈的跳动和不安，这位枢密院的正使再次慌张开口。
此间的他就就连声线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只可惜，这时的林凡却并未让他将剩下的话说完。
“蔡长恭，你当真以为你和雷霆那小子在背后搞的这些个小动作就能瞒得过我吗？”
“真不知道，是你最近飘了，还是你认为你老师我已经提不动刀了？”
如是说着，林凡缓缓将自己那张阴沉的脸蛋转了过来，并对着面前的蔡长恭就是一声冷哼。
而他这声冷哼也是直接吓破了蔡长恭的胆。
只见此时的蔡长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双腿更是止不住绵软，就这么噗通一下跪在了林凡身前。
“老师息怒，老师息怒，弟子不敢，弟子万死不敢……”
“息怒？”
面对蔡长恭的拼命告饶，林凡却是轻蔑一笑。
“说实在的，现在的我心中并没有太多怒火。”
“那种感觉更多的还是失望，对于你这种愚蠢行为的极度失望。”
说话间，林凡缓缓站起身子，但此刻从他周身上下所释放出来的压力却并未有丝毫缓解，甚至更甚了起来。
就这么围绕着蔡长恭跪倒在地的身形忖踱了几步，此间的林凡再次开口。
“你以为自己在私底下将东海和通州那两支特别行动组的人调来，便能将他们全都培养成修炼者吗？”
“我看你是不是对修行者有什么误解？”
顿声数秒，林凡彻底拉高了自己的声线。
“没错，现阶段的东方确实开启了一轮灵气复苏的浪潮。”
“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也确实能在变相当中造就一大批强大的修炼者来。”
“但，这并不代表着想要成为修炼者就不再需要任何的门槛了。”
“还有，外面操练场上的那两支特别行动队，他们的战斗力和战斗经验确实远超普通新兵。但他们的平均年纪却早就超过了回炉锻造的标准了。”
“今天，你就算将他们全部都召集到天海大营来，也无法改变这残酷的现实。”
听着林凡如此洋洋洒洒的一席话，眼前的蔡长恭彻底懵逼了。
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会是这样的。
不过作为京都枢密院的正使，作为一名曾经的老兵，此间的蔡长恭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却依旧想要为外面那群特别行动组的队员争取到一线机会。
“可是，老师，您一身修为通玄，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毕竟，那些特别行动组的队员们也都是我东方帝国的勇士，难道就不能替他们逆天改命一番吗？”
“逆天改命？”
听到蔡长恭口中吐露的这四个字，林凡脸上的笑意却更甚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抹笑容中所表现出更多的还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楚和无奈。
“蔡长恭，我看你小子最近肯定是吃错药了，脑瓜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逆天改命，虽说这只是简简单单四个字，但真要做起来，又是何等艰辛苦楚啊。”
“寻常人，若是没有大机缘，大气运以及大毅力的话，谁又能够真的做到逆天改命呢？”
话到此处，即便是林凡也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浊气。
而他所吐出的这口浊气，半数是在感慨外面那群一往无前的帝国勇士，至于另外半数，则是在感慨他自己。
见自己的老恩师如此一副事不可为的模样，此刻，长跪于地的蔡长恭心中也不禁是多了几分哀然。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想再在自己老师的面前争上一争。
就见此时的他缓缓转身，调转了一个跪地的方向，一个头猛的朝着林凡所站的位置磕了下去。
“老师，即便，即便是猛龙和海豹这两支特别行动队的成员年纪超限，跨不过这道门槛，但，我东方军中却还有成千上万年岁未满二十的大好儿郎，难道，难道他们也无法加入到这次特训之中吗？”
蔡长恭此言一出，林凡旋即也就明白了自己这位记名弟子的用心了。
“呵呵……”
就这么轻笑了两声。
下一秒，林凡这才缓缓伸出掌心，轻拂着蔡长恭的脑门。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长恭啊，你为东方之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一片冰心，为师自然是知道的。”
“但，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
“要不然必定适得其反。”
“三十六人的训练名单，这已经是极限之中的极限了。”
“毕竟，现阶段这波灵气复苏的浪潮还很是有限。”
“若是想要我东方军中所有年轻一辈的俊才全部征调，一体修炼，那所需要的天地元气恐怕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
“再说了，十方大营若是一夜之间出现了成千上万的修炼者，而且这些修炼者还都是些年不满二十的年轻人，你认为京都大厦那边会放心吗？”
“一群本来无权无职的年轻人，却在一夜之间获得了超越自然限制的禁忌能力。”
“你说他们会作何选择呢？”
“是老实本分的静待军中，还是通过自己所掌控的力量为祸一方呢？”
听林凡如此一番见骨的分析之后，跪在地上的蔡长恭此时也是彻底的傻眼了。
毕竟，林凡的这种担忧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实实在在的触及到了东方朝局的根本。
然而，就在这对师徒相互敞开心扉，各自述说着心中所想的同时，距离天海大营统帅部不远处的操练场上却是突然划过了一声惊天的枪响。
紧接着，这座原本喧闹无比的军方大营立刻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