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看着孔二神情,伸着食指挖着发痒的鼻孔,淡声道:“轩辕···哪个轩辕。”
“小地方来的人,没见识。”
琴女淡眸一动,却还是将目光放在了酒徒身上,继续说道:“你不会真以为,九重仙界之内以大罗为尊吧。”
酒徒一愣神,想起了滕楼那位善用风雷的道人,又念起那九面狐圣,面色亦是凝重了起来。
若论强者,他却是不够格,他寻滕楼寻旧人,亦是靠着神魔难辨的萧问道。
“以我们三人,想拦着轩辕悟?”
孔二沉声道,瞥了一眼琴女,他虽看不透这琴女的身份,可修为绝不在他之下,当然是在九重天内,若在三十三重天之上,她也挡不住他的一拳。
而轩辕悟的恐怖之处,却是这九重天的灵契,压不住他的修为。
“一剑百万剑仙跪,一眸逆天无咎错。”孔二说着,想着当年轩辕悟的斗战之力。
“他可是以一己之力,群战霸王界的不二神魔,我虽无法保仙界太平,可那轩辕悟也休想惹我家人半分。”
孔来顺言语掷地有声,笃定这轩辕悟不会来寻他麻烦,更能明哲保身,将三世因果渡尽,再求“大乘”。
“你当然可以坐视不管,甚至作壁上观,我求的也不是你。”琴女言罢,直截了当的说道:“与你同住的男子,到底是何人。”
孔二这才想起,挡他一拳,却纹丝未动的年轻道人,眸中闪过一丝狂热,似是荒原之中的一丝星星之火。
“他是何人。”
孔二亦是忍不住问道,他那一拳力道,虽说颇有收敛,可那一拳的分量,即便是大罗金仙般的人物,亦不敢一步不退的接下。
“你不说,你此生都出不得这方圆之界。”琴女竖抱古琴,却见她身后显现出一轮明月。
“你是仙帝。”
孔二一呼,却亦是一番促狭目光,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淡声道:“你是何人的分身。”
而酒徒还是被“仙帝”两字,震慑的无法言语,怔怔的回不过神,过了须臾片刻,才算是安抚住内心激荡的心情。
“瞧瞧,小小一仙帝分身,就能让你魂身分离,当真是小地方的人。”孔二揶揄着,可也是不敢小觑面前的琴女。
“孔祖在这九重天内的时日,着实太久了,不会识得我这后辈。”琴女淡笑着,似是人畜无害,可那一双妙眸,看的酒徒浑身不自在。
“仙帝···仙帝。”
酒徒的魂海还是一番激荡,似是看到一片光明大道,一路的璀璨星光。
“以你的资质,上不了三十三重天,若想更进一步,要么抱紧他的大腿,,要么抱紧我的大腿。”
“呼···呼。”
酒徒粗重的呼吸着,还是从琴女的这一句话中,醒转而来,看了一眼孔二。
孔二呲着大板牙,矮胖的身子,似是在酒徒眼里,颇为伟岸,却听孔二道:“滚。”
酒徒不假思索,淡声道:“实话讲,我也看不透萧问道,他非人非妖非魔,又是人是妖是魔。他若破虚三十三重天,定是比肩天道无咎的存在。这偌大的三界,谁能以一人之身,修人仙妖圣神魔三道,而且皆是鼎天人物。”
“我见识过他的仙道修为,亦见过他的神魔之身,可我从未见识过他的妖圣本体,我在猜,猜他的妖圣本体是何物,毕竟他的身边,也有一位了不得的圣尊。”
酒徒说着,念及追随在萧问道身边的“空空”,眸中还是震撼莫名。
“不不不,三界怎有两片天,不可能···不可能。”孔二似是想到了什么,晃着自己的肥头大耳。
“似是不可能,又即是可能。”琴女淡眸横扫,继续说道:“孔祖可是忘了三十三重天之上的···。”
琴女欲言又止,也只有孔二听得懂,何为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存在。
“轩辕悟是与天对弈,亦是胜天半子的人物。即便他可比肩天道无咎,可是他现在的修为,还是太过低微,挡不挡的住轩辕悟的一根手指头。”
孔二言罢,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我那老婆子该揪我耳朵了。她的手劲,忒大。”
“呸,耙耳朵。”
琴女颇为鄙夷的言道,可孔二浑不在意的说道:“老子还有婆娘疼,你呀,抱着你那把破琴,暖被窝吧。”
孔二言罢,身形消散。
他们两人的话,就是一句也不敢插话,可直勾勾的立在原地,看着那琴女,粗鄙的擤了一下鼻子,鼻子实在是痒的难受。
“你记得···你现在是我的人了。”琴女俯视着看着酒徒,一个转身,亦是消散在这小世界中。
“我算不算抱上了大腿。”
酒徒怔怔的暗想着,却在魂海深处,蹦出一句话。
“也算了。不过,以你的灵根,再想更上一层楼,亦是难上加难。”
这是琴女的声音,可酒徒却不知,这琴女何时,在他的魂海中,留下了一缕仙炁。
难受,太过于难受!
似是肚中的一条蛔虫,每每念起,就是一阵反胃。
“你若不愿抱我这条大腿,老娘这一缕仙炁,收回便是。”
“不,不,不,求之不得。”
待酒徒这“求之不得”脱口而出的时候,琴女心知这“酒徒”,再难破境诸天,他这卑躬屈膝的心境,即便是助她破境三十三重天,亦是枉然。
···
待酒徒再回云舟之上,才踏入这绿阁之内,却看到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与萧问道居中对弈。
酒徒在想,这少年会不会,又是谁的一步棋,或是谁的棋子,不容酒徒多想,就听那少年自报家门道:“在下月关,一介读书人。”
何为月关,乃是人皇的“称谓”,这酒徒怎会不知。
酒徒一瞥这少年,魂海之中只有两个字,好看。
这人生的太过于好看,身若白玉,容为琉璃,似是一尊绝世美玉雕刻而成。
那少年言罢,又将目光放在棋盘上,捏着一粒白子,淡声道:“九之十三,提。”
眼看着萧问道的黑子,欲屠大龙,还是在最后一步,被白子绞杀局部,胜了他“一子”。
萧问道看着这对弈之局,淡声道:“神之一手,好棋。”
却见那少年,直着腰杆儿,摇着一把松鹤扇,轻轻呢喃道:“梦醒即天涯,打窗闻落花。”
好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