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出这样一柄断剑,却要降下雷罚。”太上神君也看出那逆鳞剑的品阶。
“不,这不是天怒雷罚,而是一锤定音的最后一道。”太一神君背着手看着恋云峰上冬至楼。
冬至楼外,一众人看着雷云阵阵,霹雳裂电之声撕裂着整个苍穹。
“师弟,放下执念吧。”太一神君看着那一道雷罚成形,继续道:“左关之死,那是他的命道。”
“师兄,当真不信我胜不过这一柄新剑么。”太上神君眼眸中泛着战意。
“你与这逆鳞剑斗,定当你胜。可若是惹了这萧问道,神君阁定毁。”太一神君笃定着,又瞥了一眼太上神君,继续道:“此番莽荒之境,你伤他的人一毫,神君弟子定无一人生还。”
砰!
天地一动,神雷裂空。
竖在冬至楼上的逆鳞剑,被这雷罚一击,冬至楼也晃了三晃。
“一剑封邪阵,他当真不信你我。”太上神君沉吟道。
“初来乍到,何人可信。以后这恋云峰让神君阁的弟子,少去为妙。”太一神君着,便背着手入了归一殿。
太上神君自然知晓太一神君不过是提醒于他,那一逆鳞剑要的是无数人的性命。
道,有道。
剑,无道。
太上神君看着恋云峰上的萧问道,心中无奈沉吟着。
这万海之域的凡界,你赢了我!
而杀伐难安的长生界,我定要杀你!
太上神君凝眸一动,杀气尽褪,便是眸色之中只余下一道争锋之气。
左关的仇怨,太上神君放不下,那是他最是疼爱的弟子,视如己出的弟子。
杀他如杀子,这一记仇恨他记下了。
仙路漫漫,让修道之人放不下的除了“永生仙道”,还有凡心执念!
恋云峰上,那柄逆鳞剑被萧问道握在手心,剑分七段,却凝如金石。
“成了。”
慕儿姑娘打了一盆温水,道:“夫君,你先洗洗脸上的汗。这柄剑,你以后慢慢把玩。”
那一汪清水,倒映着萧问道和慕儿姑娘的脸色,一人冷峻,一人温柔似水。
“你握着这剑,可算顺手。”萧问道将剑柄递到慕儿姑娘的手中。
“趁手···倒是不重。”慕儿姑娘着,看着还未劈的柴。
她擎剑一斩,吓得曲馆儿本想着拦着她。谁知,这逆鳞剑剑风迭起,一斩便是百击。
轰!
神君阁晃了几下,归一殿上刚欲饮茶的太一神君,震得身子都是一颤。
“哼,狂妄之子···非得让天下之人知道他炼器之道,炉火纯青么。”太上神君着,看着一缕烟尘落在茶杯之中。
他一饮而尽这一杯浊茶,闭目不言。
而此时的慕儿姑娘,掂了几下逆鳞剑,道:“以后这砍柴的事,就我来了。”
曲馆儿看着她的架势,终归还是不好什么。毕竟,这样的一柄剑,砍柴可惜了。
可是在慕儿姑娘的手里,砍柴却又不可惜。
“这一柄逆鳞剑,你随身携带着···此剑有剑灵,只要不下神君阁定会保你无虞。”萧问道完,转身即走。
凌空落下恋云峰,无边的夕阳映在萧问道的身后。这一身血衣,却让人多了几分暖意。
慕儿姑娘提着这柄逆鳞剑,仰着脸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那个方向,飘来了一股荼蘼的清香。
那是炊烟之味。
···
···
莽荒之境,又被称之为“太阿十九州”。
莽莽十九州,又有一百八十一城,城如星罗棋布一般。
围棋落子三百六十一,而这一百八十一城,就像是两人博弈,执白的那人下了,执黑的那人却在天人思道。
而那鬼婴门所在之城,便在这一百八十一城的“蛮儿城”,地处莽荒之境的西南一隅。
他在神君阁炼剑三日,本以为落了行程却没想到遇上了神君阁的弟子。
所在的这一处杏天城,又有鬼谷之称。
“客卿···客卿。”
萧问道走在这杏天城,后身却传来几道呼喊,他却置若罔闻。
一处寻常的酒肆,他用鼻尖嗅了几下,便闻出这酒肆所酿的酒,竟然有一十九味灵药。
“客官。”
萧问道一步而入这酒肆之中,拿出一块下品灵石,丢在了木桌之上。
“请沿街之人饮酒,不够的我再添补。”他完,便找了一处倚着窗子的木桌落座。
神君阁的弟子,眼看着萧问道入了这一家酒肆,便没跟他进来。
那两位弟子,身着神君阁的道袍,倒是颇为醒目。
一壶果脯酒,半碟杏干。
“若是他们来饮酒,我定会下毒。你这一壶酒,我的毒就省下了。”一位身着淡褐色锦衣的少年,端了一壶酒放在萧问道的木桌上。
“哦。”萧问道淡然颔。
“你与这一众神君阁的弟子,离的越远···活的便越久。”那少年一呼,看着萧问道的眸色。
“可惜,我是神君阁的客卿。”萧问道出声着,嘴角噙笑。
言落无声,却语起有锋。
“这是我卖给你的最后一壶酒,不定也是你喝的最后一壶酒。微甜,可果腹。”那少年站起身子,背对着他继续道:“不必,做个饿死鬼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酒肆的外面便又多了几个神君阁的弟子,眼神中都有难以掩盖的急切不安,还有一丝希冀。
萧问道抿了一口这果脯酒,酒香微甜,当真是一壶可果腹的酒。
若是蝶衣在,她也定会心生欢喜,肯饮几杯吧!
那一众神君阁的弟子,朝着萧问道几番遥望,又是几番失望。
这一壶甜酒,眼看着见了底,这一众人还是没有一个有胆色的人,敢踏入这酒肆之中。
位列前三的神君阁,却在这一处杏天城,吓怕了胆子。
他在试探,也是在遴选能跟随之人。
嗡!
剑鸣刺耳,萧问道半闭着眼睛,听着酒肆下的脚步声。
“入我酒肆,当真是不要命了么。”刚才那少年大声一呼。
“你若能杀我,便来杀我。”一人沉吟,拾木阶而上。
卖酒的少年,踱步而动,眸中刚泛起杀气,却又在一息之间消散。
“他酿的一壶好酒,你杀了可惜。”萧问道道。
他一剑刺穿那少年郎的心,跨过他的尸身,看着萧问道拱手道:“神君阁段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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