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龟辉却执意要留在此地替他的娘亲报仇,伏羲实在拗不过他,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安杜衡看着他手里的两把刀扇刀形制十分奇特,遂忍不住借过来拿在手中把玩。
见此刀由一片片寒光四射的锋利刀片组合而成,合在一处,便为一把柳叶形短刀。
顺时针散开为圆形扇面,半顺半逆展开,则为两个弯曲半之圆。
每个刀片四周皆呈细密锯齿,无论是刺进身体里,还是被其边缘刮到,注定血肉横飞。
刀柄由一圈圈乌金丝环绕而成,可放可收,可长可短,两把扇刀首尾相和,可为一柄短剑。
其威力神鬼莫测,全在使用者之功力掌握。据说这两把刀颇有一番来历,竟还与春神句芒有关。
话说一年春天,句芒派柳宣、柳莺师兄妹前往吴地办差。
没想到二人到了那里,见穹窿山高竣挺拔,云雾朦胧,便决定隐居此地逍遥度日。
二人的茅屋前有一株桂花树,每当金风送爽,洁白的桂花便如细雨般纷纷扬扬,撩人的香气沁入肺腑。
便是在这样一个静谧温馨的夜晚,柳莺诞下儿子柳玄,此子天性异秉,敦敏神思,被小夫妻视为至宝。
一晃柳玄已近总角之年,一心痴迷道法,时常驳得柳宣哑口无言。
句芒这边见二人下界已逾一旬,理应早便回转,遂派人前往寻访查探。
在得知二人竟私自留在民间,并结为夫妇后,登时雷霆震怒,派出手下捉拿。
原以木神本意,将二人带回即可,但由于因其刚刚痛失爱女木莲公主,一时间喝得酩酊大醉。
竟然口误下错命令,稀里糊涂说成是将二人尸身带回即可。
由于柳宣夫妇修为尚浅,自然不是来者对手,便在魂飞魄散之际,将全部精气化为两把扇刀,这才保住了儿子一条命。
柳玄亲眼目睹爹娘被杀,骤然间性情巨变,遂化身为魔,以血为引,修炼邪门道法。
穹窿山整日笼罩在黑蒙蒙的雾气中,导致四周风水恶化,人心惶惶。
后来玄冰潭神因寻访渡劫转世的女儿焕霞仙子的去处,路过这里,见山间戾气冲天,心知必有恶妖盘踞。
便用手中的神杖收了柳玄,在得知前后原委之后,当即带着他去找木神理论。
木神自知曾因自己酗酒,错过了春季生发,已然连累了玄冰潭神母子因未按时绣成六界寰宇图而受罚。
又因醉酒口误,令柳宣、柳莺师兄妹枉死,自是追悔莫及。
然如今的柳玄业已成魔,好在他杀的皆是山中生灵,不曾杀害人命,于是便请求潭神襄助一二。
潭神思来想去,觉得柳玄之遭遇颇值得同情,遂将他带回无极之外的玄灵山。
自打柳玄拜入潭神门下后,经她一番苦心孤诣的教导,终于放下心中仇恨,修成正果,成了看守玄灵山的山神。
龟辉母子被赤焰宝凤送至那里时,与柳玄十分要好,二人又有相似经历,遂结为金兰之契。
柳玄见龟辉一无宝剑,二无法宝,便将这两把柳叶扇刀赠予其作为护身法器。
安杜衡一边将刀递还龟辉,一边赞不绝口道:“辉儿这两把扇刀奇巧精致,神鬼莫测,的确是件好东西。”
龟辉接过来,朝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用手指了指凤婵依。
杜衡抬头一看,只见她正仰头看着六阴阵上下的两块玉版,似有所悟:
“太师尊,当年大决战之真相,我等仅是听说,未曾亲眼得见。
如今这雄絜究竟被何人所杀,看来至关重要,何不用您的玉版查看一番?”
伏羲闻言,不由得连连扶额道:“瞧本座这记性,竟连自家宝贝都忘记了。”
话音未落,已将元龟抛出,但见其口吐缕缕紫气,催动着下方银盘快速旋转起来。
顷刻间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宇宙四海八荒之内的景物皆在当中映现出来。
伏羲反转了一下光盘,过去种种如时光倒流,逐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几人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影像,生怕错过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这时,只见画风陡转,随着一场激烈的拼杀展现在面前,各种千奇百怪的嘶吼声隔着数千年之遥传入耳畔。
一方彤云之上,是天凰国国主子渊带领凤凰一族与众魔妖展开激战。
一方是黑袍加身,周身毒雾弥漫的魔尊衢天老祖正与混沌、鸿蒙二帝缠斗在一处。
要知道这个衢天乃是宇宙诞生之初第一缕意识,合混沌大帝阳中之阴,鸿蒙大帝阴中之阴,
形成的一股阴毒之气修成的邪恶幻身,有遮天蔽日之威能,即使合二帝之力,也很难与之抗衡。
只见二帝手握元龟,用玉版将衢天夹在中间,又驱使十日,欲用太阳真火将其灼烧成灰烬。
谁料想,这衢天又在无极之外的万丈魔窟中吸收了玄冰的阴中之阴,能力变得异常强大。
正当双方坚持不下时,天外飞来一只硕大无比的火凤。
只见它展开遮天蔽日的双翼,所经之处,云彩全部燃烧起来,正是赤焰宝凤。
赤焰宝凤眼见二帝危机,遂喷出重明荧火,重创了衢天。
魔尊自知大限将至,本欲将功力传与左护法雄絜,
不料他的小弟子虹蜕精却在背后暗下毒手,将雄絜打落凡尘。
衢天逼不得已,才在临魂飞魄散之际将全部真气灌输其体内。
这只虹蜕精即是后来的赤魔天君,得了功力的他,趁着二帝与赤焰宝凤讲话之际,仓惶逃走。
不巧,正好看到产子后昏迷的雌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的儿子也扔到了下界。
龟辉看到此处,无比震惊,无比气愤地言道:
“想不到爹爹竟被赤魔迷惑至此,如今克火瘟丹的威力又不足以对抗他的涎液,
不如我再上玄灵山,问潭神婆婆乞来炼制的方子,稍加调整,应该可行。”
伏羲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辉儿所言不无道理,然时间不等人。
况且,即使对付得了絜钩,其他三个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