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烨微微颔首算作打了招呼,随后就吩咐手下的人开始收拾行囊。
沈景云几人也纷纷登上马车,等着温烨的车队开路。
此时,一匹快马却朝着齐国的都城疾驰而去。
“秋夕,我不是要一直瞒着你温烨的身份的。”
沈景云斟酌许久,终于对秋夕说出了这句话。
“小姐,您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小姐您是为了奴婢好。”
“只是,小姐您也知道,以奴婢的身份,是断然不可能嫁给温烨的。”
沈景云沉默着听完这一番话,却什么都没办法安慰秋夕。
“或许,日后就该称呼他一声大殿下,或者是拓跋烨了。”
秋夕自嘲地笑了笑。
沈景云不忍再看秋夕这样下去,扶正她的肩膀,认真道。
“秋夕,你听着,若是你相信拓跋烨的为人,那你就要相信他一定会娶你。”
沈景云顿了一顿,看着依旧面如死灰的秋夕,接着道。
“你那日不是好奇我与拓跋烨说了些什么吗?他就是向我发誓,日后定然会娶你为妻。”
秋夕闻言,眼中慢慢有了一丝光亮。
“小姐,他当真是这么说的吗?”
沈景云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若喜欢你,定然会排除一切困难来娶你,你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相信他。”
秋夕这才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眼神中也坚定了起来。
马车一路上可谓是用飞一般的速度赶着路,终于在第三日早晨,来到了大宗国比武盛会的举办地点——鬼都。
沈景云几人在路上被马车颠得七荤八素,在报了名之后,几人就来到了客栈,睡了个昏天黑地。
再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沈景云细细感知着,是秋夕站在门口。
沈景云翻身下床,打开了房门。
秋夕手中端了丰盛的饭菜,进了沈景云的屋子。
“小姐,这是鬼都的几样特色菜,奴婢瞧着倒挺新鲜,拿来给小姐您尝一尝。”
鬼都临海,这些特色菜无非就是做的丰盛的海鲜罢了。但是对于沈景云这群内陆人,倒也算是个清奇的饭菜。
沈景云稍作梳洗,就来到了饭桌前,随意瞟了一眼,却看到了那只烧的澄红的螃蟹。
“小姐,听当地人说,这是清蒸帝王蟹,奴婢也是第一次见,看起来十分可口呢!”
见到沈景云眼神落在螃蟹上,秋夕还以为是沈景云想先尝尝那个,就忙不迭地介绍。
殊不知,沈景云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几十年前。
算起来,这倒也是自己第二次吃帝王蟹了,第一次竟然是与长孙君逸一同吃的,若是加上半路而来的长孙澈的话,那便是三人同食一只蟹。
但也因此,长孙澈犯了长孙君逸的大忌。
他最讨厌与旁的男人一同分吃一个东西,总觉得是他们在觊觎长孙君逸的权位。
“沈小姐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认真?”
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沈景云的思绪。
看到沈景云的目光从那只帝王蟹身上收回,长孙澈的眼中略过了一丝深意。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蟹,有些吃惊罢了。”
沈景云摇了摇头,笑着看向长孙澈。
“想吃?那我帮你剥蟹壳。”
还未待沈景云拒绝,长孙澈就在沈景云对面坐了下来,伸手拿起了剥蟹壳的工具,仔仔细细地剥起螃蟹来。
沈景云愣住了,秋夕也愣住了。
大名鼎鼎的襄王殿下,何时给一个女人剥过东西?沈景云可以说是头一个了。
随着长孙澈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挪动,帝王蟹身上所有的肉便被长孙澈一一拆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盘子中。
长孙澈又在蟹壳中放入了调味蘸料,随后用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才将准备好的一切推到了沈景云面前。
“吃吧。”
长孙澈用眼神指了指那完完整整的蟹肉和蘸料,看向了沈景云,眼神中甚至有一丝隐含的期待。
看着长孙澈的神情,沈景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长孙澈,眼中的期待,配上那个表情,就像一只等待被夸奖的大狗,让人好想摸一摸。
既然这样想了,沈景云就也这样做了。
她伸出手去,在长孙澈还未反应过来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长孙澈瞬间愣住了,看着沈景云,眼中有一丝不知所措。
“一起吃吧。”
看到长孙澈这个反应,沈景云的心情忽然大好,完全无视了一脸震惊的长孙澈还有身旁的秋夕。
过了良久,长孙澈才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了自己剥好的帝王蟹。
“味道不错。”
一筷子送进嘴里,长孙澈满意地眯起了眼。
两人酒足饭饱后,沈景云看了看窗外的人声喧闹。
“盛京有宵禁,倒是很少看见这样的夜晚了。”
沈景云颇有怀念地说道,随后瞥了一眼长孙澈。
长孙澈自然会意,主动站起身来。
“不如我们出去转一转。”
“我正有此意。”
沈景云满足地眯起眼睛笑着,长孙澈看着沈景云这样的笑,心中恍惚了一瞬。
“秋夕,能否陪我出去逛一逛?”
沈景云几人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局促不安地站着的拓跋烨。
“殿下身边有侍卫前呼后拥的,我一个小小侍女,还是不了。”
虽说秋夕在路上已经解开了心结,但是真正面对拓跋烨时,她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我同意了,拓跋烨,你可要保护好秋夕哦!”
本来在秋夕那样一番话过后,拓跋烨的脸上有了显而易见的失落。但沈景云此言一出,拓跋烨仿佛得到了最大的准许,一把拉住了秋夕。
“那我们走吧!”
反应不及的秋夕,被拓跋烨连拖带拽地揪到了大街上。
沈景云和长孙澈相视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沈姑娘,沈姑娘。”
这厢,沈景云出去不久,长孙君逸就带着随从来到了沈景云的房前。
几声轻轻叩门过后,屋内却没有半分响应。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长孙君逸有些崩溃,他和随从叩门从头叩到尾,却没有一个人响应,难不成大家都丢下他出去了不成?
“小二,你看到方才在这屋内的人了吗?”
长孙君逸的侍从拉住了店小二,一脸疑惑地问着。
“是啊,我看到他们一齐出的门,鬼都夜里繁华,想来是一同出去逛了吧。”
闻得此言,长孙君逸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