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瑾回了王府,进门看着挂满的画像有些好笑,他家老夫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弄这么多画像来挂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怀瑾是有什么怪癖的变态呢!
江怀瑾随意瞥了一眼满屋的画像,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深邃的眸光落在一幅画上。画中女子身着一袭绿衣缎裙,及腰的青丝披落下来,发髻只别一支镂空兰花珠簪,显得些许清冷脱俗,格外动人心弦。
江怀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了指画像道出磁性低沉的嗓音。“凌风,除了这副,其他的都拿走,不用挂在屋里了。”
原来是将军府的虞二小姐啊,凌风瞬间开窍明白了些什么。迅速取下画像,将其余的画像全都拿了出去,只留下虞安歌的在屋内。
“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一点没变,小刺猬!没想到再见到你是以这样的方式……”江怀瑾淡淡抿笑,梨涡浅显。
什么意思?再见到虞安歌?难道她们以前认识?还是只是在哪里见过,江怀瑾单相思?
江老夫人得知江怀瑾留下了虞安歌的画像在屋里,其余全都让人拿走了,婆婆心自然给他理得明明白白的,知道了他的选择很是开心!
“绿兰,王爷只留了安歌的画像说明什么?”
“那还用说啊,王爷从来不好女色,这次独独留下虞小姐的画像肯定是有了好感呀!”绿兰也跟着江老夫人八卦起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极了街道边上的媒婆子。
“哎呀…看来我快要当婆婆啦啊!这个事得早点落实下来,免得那小子又反悔。”
“那可不嘛!是得着手准备起来了。”
“不行,我得赶紧休息了,明天早点起来去问问怀瑾有什么建议!对对对!睡觉!睡觉!”说着江老夫人就进了卧房。
果然是母子连心,两人都喜欢虞安歌。江老夫人筹谋划策准备给江怀瑾的婚事尽快张罗起来了!
今日,江老夫人起得比平时都要早。一早便急匆匆来了江怀瑾的房外寻他问个意见。
“怀瑾!怀瑾?快开门,娘有要事同你商议!”江老夫人敲着江怀瑾的房门。
江怀瑾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向起得很晚的江老夫人今日这么早就来找他。
江怀瑾还有些没有清醒,开了门睡眼惺忪淡淡询问江老夫人,“母亲,怎么了?”
“怀瑾,上次同你说的娶亲之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母亲,你这么早来找我就是商议此事?”江怀瑾不能理解江老夫人的迷惑行为。
“早什么早?都要日晒三杆了还早!”老夫人瘪了瘪嘴闷声说道。
江怀瑾微皱眉头,眯着眼睛,心里想着他家老夫人莫不是疯了或是傻了?
“母亲!现在才刚到卯时,太阳都还没出来哪里晒到三杆了?”
“少给我扯开话题!我可是听说昨晚你唯独将虞家二小姐的画像留在你屋内的!怀瑾啊,要我说虞二小姐温雅娴静,怡然大方,还很是灵动有趣,我也甚是合心。若是你喜欢人家,母亲便做主即刻去替你求取这门好亲事。怎么样?”
江怀瑾回视凌风,眼里透着刀子狠狠瞪了眼他,定是这该死的凌风多嘴!凌风立马低下了头,可不敢直视江怀瑾那双杀人的眼睛。
“不急!孩儿确实对虞二小姐挺感兴趣的,不过孩儿认为如此冒昧求取会适得其反!慢慢来,以后还有很多时日的!”
听到江怀瑾这番话,凌风低下的头瞬间抬起,猛然睁大双眼甚为惊讶!
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家爷竟亲口承认了中意虞家二小姐,这倒是百年难得一闻的新鲜事啊。虽然凌风也猜到江怀瑾兴许是看上了虞小姐,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亲口承认!!
“你这小子,什么不急啊,你看你都多大了?你不急我还急呢!!”江老夫人又拿江怀瑾年纪大了说教他。“我早就同安歌打好了婆媳关系,安歌昨日还来府上同我游园用膳,又怎会冒昧呢?你懂个什么?”
“婆媳关系?母亲你在说什么啊?”江怀瑾觉得他家老夫人指定的神志不清,想儿媳妇想疯了。“她昨日来府上了?”
“是啊,可惜你不在哦!让你平日多回王府非不听,现在知道错失良机了吧……行了,那就这么决定了!过些日子礼数备齐,等虞将军凯旋,母亲就去将军府替你求亲!”
江怀瑾还没来得及拒绝,只见江老夫人笑意盈盈,与绿兰吩咐着要准备的东西,自顾自的瞎忙活去了。
凌风在旁边看着好戏,满脸憋着坏笑。江怀瑾深呼了一口气,瞪着凌风。“还笑!”
江怀瑾一说,凌风更是笑得肆意。手捧着腹部噗嗤仰头大笑起来。“噗嗤……哈哈哈……爷,没想到你英明一世,也有被人拿捏住的时候啊哈哈哈……”
“是不是平日里对你太好了些?闲得慌的话那就罚你去抄经!”
听到江怀瑾要罚他抄经凌风立刻收敛住了,双手捂住嘴巴憋住了笑。让凌风抄经还不如给他几刀来得痛快!
“爷,属下错了,抄经…就免了吧?”
江怀瑾没理会他,走在前边准备出门去了,哪还有心情再睡什么觉?凌风快步跟上去。
“爷,虞小姐确实不错,我看你也挺喜欢的呀?”
“闭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王府……
外面雪飘如絮,屋檐和树枝上覆盖着雪花洁白无瑕。军中传来捷报,虞正廷将军带领骑军平乱疆北大获全胜。军队现在正在回来的途中,不出意外,还有五日便能抵达江陵城。
虞安逸拿着捷报匆匆跑着,他要去给她二姐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二姐,二姐!爹过几日就要回来了,他们赢了!”
听到这个消息,虞安歌瞳孔泛着星光,又惊又喜!“真的?”虞安歌接过捷报,仔细查看,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冰凉的手也有了些温度。“太好了!这样看来爹还有几日就能到家了!”
“那到时候咱们定要给爹好好接风洗尘!”
“这样!你先去找人把爹的房间再好好收拾一下,另外接风洗尘的事你去安排吧!现在天气还冷,我去街上挑些布匹给爹做两身新衣裳,等他回来就能穿上。”安歌脸上洋溢着笑容。
虞安逸自信满满地拍打着胸脯,别的事让他办不一定做好,这点小事肯定给她办得妥妥当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两人刻不容缓,分头行动起来。安歌披了件淡蓝色斗篷,和巧宁喜笑颜开去了街上的布闾阁挑选布匹。
虞安歌挑了两匹棕红色的锦缎,巧宁上前付了银两抱着锦缎,两人兴致盎然走出店门外。
还在高兴中没有缓过神来的虞安歌浑然不知危险将要降临。不远处一匹脱了缰的骏马朝着她们突如其来地径直冲了过去。
“快闪开!快闪开,马惊了!闪开!”马背上的人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喊着,脱了缰的马心中有一片草原,就算马背上的人手中紧紧拉拽着缰绳也无济于事。
虞安歌还停留在欣喜之中,一时来不及反应,眼看受了惊的马就要撞上虞安歌。
就在受惊的马距离安歌只有一尺近的刹那间,一只手将虞安歌拽入怀中,修长有力的手掌拂在安歌的楚腰间。
凌风敏捷的身手几下便拽住缰绳,死死遏制住马匹,只是马背上的人没能抓牢重重摔了下来。
虞安歌清透的眼睛里闪着星河对视上江怀瑾的深不见底的眼眸,兴许是因为又是英雄救美的氛围桥段,画面竟然显得有些唯美。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巧宁有些没见过世面,叽叽喳喳在旁边惊慌失措地询问着。
巧宁的声音将虞安歌拉回现实,虞安歌这才回过神来。
“是你啊?公子可以将我放开了!”安歌认出了江怀瑾,不过不是认出他就是江怀瑾,而是认出他是上次救过她的人。
江怀瑾松开了拂在腰间的手掌。“方才情况紧急,多有唐突!不知姑娘可有受伤?”
“没有,虞禾多谢公子相救!”虞禾是安歌的大名,知道的人不多。“公子救了我两次,敢问怎么称呼公子?”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公子相救两次,于情于理自是要好好向公子道谢的。公子若是不忙,可否赏脸让我请公子喝杯热茶?”虞安歌不喜欢欠人情,何况江怀瑾还救了她两次。
江怀瑾也不再推辞,两人一道去了沁茗轩。
凌风跟在身后心里暗自打趣他家主子还真是个行动派的主。上午刚承认心仪人家虞姑娘,这下午就与人喝上茶聊上天了,不愧是他家爷啊!!妥妥的行动主义!
“公子还未告知名字,不知怎么称呼公子?”
“叫我凌云就可以了!”
什么东西?凌云?跟凌风什么关系?凌风无言以对,他不过是今早多说了几句,他家主子骗人家姑娘怎么还打着他的姓氏!这报复也太明显了吧?
“你我还挺有缘的,凌公子今日也是来买布吗?兴许我能给凌公子参考一二也说不定。”
“是呀,虞姑娘不妨说说看!”江怀瑾也不解释,饶有兴致的想听听虞安歌的参考。
“两次遇见公子都是身着暗色调的衣袍,想来凌公子是个成熟稳重之人。不过这暗色衣裳穿久了,感觉生活难免少了些颜色,显得生活有些无趣失了调。”
“那依虞姑娘所见有何建议?”
“凌公子不妨试一试淡色调的衣袍。”虞安歌突然想到挑布时拿了匹布料,本来是给虞安逸挑选的。“我这里刚好有一匹月白色云锦,应该会很是适合凌公子。公子若是不嫌弃,便赠予凌公子。”
虞安歌从巧宁手中接过月白色云锦放到茶桌上递过去给江怀瑾。
“那就多谢姑娘了!”江怀瑾示意凌风接过布匹。“虞姑娘,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了!”
江怀瑾今日本是来查账本上记录的王闵朝用于洗账的店铺,哪里是来买布?怀辰王若是需要布匹,又何须他亲自来买呢?家里什么样的制衣布料没有?
“凌公子有事先忙!今日就多谢凌公子出手相救了!”
“不必在意!虞姑娘,告辞!”
两人就此分别,布匹也买到了,虞安歌也该回府了!
“巧宁,我们也回去吧!”
江怀瑾与安歌分开后来到了紫竹林。有些事或许只有白竹才能解开谜团,是时候再去找白竹问一问了!
还未等江怀瑾开口,白竹就有些不耐烦先问了话。
“公子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认识公子要找的人!请回吧!”
江怀瑾也不与其拐弯抹角,直接道出白竹姓名。“白竹姑娘不必再装作不认识曹太傅,若是没点证据我们也不会再来找你!”
白竹冷哼讥笑,“呵……动作还真是够快的!既然都知道了,上次何必假意这么爽快离开?”白竹以为他们是王闵朝派来杀她灭口的。“别说废话了,动手吧!”白竹比划好招式,已经做好了与他们搏一生死的准备。
“白竹姑娘可能是误会了!我们是前来替曹太傅翻案洗冤的,现在正是需要你的帮助,杀你作何?”
白竹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一想到太傅的死很是生气!“呸,你们这帮狼狈为奸的狗奴才,跟王闵朝一样不是人!”白竹歇斯底里的叫骂着。
凌风实在忍不了白竹这般辱骂他家爷,堂堂怀辰王被骂作狗奴才,凌风拔剑而出正想要遏制住白竹!“大胆!竟敢辱骂怀辰王!”
“凌风!”江怀瑾神色略显阴沉,制止了凌风。
白竹有些震惊,难道真是她误会了!眼下之人怎么会是怀辰王?
白竹并不知道虞安歌要复仇之人就是江怀瑾,因为虞安歌不想牵连更多的无辜之人进这场纷争,便没有告诉白竹!她知道的也只是虞安歌寻找凶手,根本没想过她会将怀辰王视为仇人!
“什么?你是怀辰王?这怎么可能?”白竹难以置信,或许是她太久没有下山去了,白竹一直以为怀辰王已经是不惑之年。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王爷?”
“不不不…还请怀辰王恕罪!”白竹放下防备,拱手单膝跪地。
“快起来吧!今日来找你是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