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书当初在攻下鹰城后留了一万名守军在里面,而鹰城的城防也不是一般的小城能比的,如果强攻,木少云有把握能攻下鹰城,只是这损失他不愿意承担。
“大人,让我摔军强攻吧,就不信攻不下一个鹰城。”
李胜也来气了,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木少云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惩罚人的选择我可做不出来。”
“难道就让这些赵人一直占着鹰城?”
李胜哼道。
“当然不是”木少云嘴角一扬,道:“既然人家愿意待在鹰城那就让他们一直待着吧,传我军令,封锁鹰城所有的道路,断绝鹰城与赵国的联系。”
李胜立马明白了木少云的意图,忧道:“大人,好几万人呢,一直与他们耗下去粮草可怎么办?郑国刚经历过大战,也耗不起了!”
“谁说我们要与他们耗了”木少云轻哼一声,摸了摸鼻尖,道:“就让姬严他手中的人跟你和陈卫手中的骑兵留下来就可以了,其余的大军返回辛移。”
鹰城当中,甘河在怼完木少云后就回到了衙门当中,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尽管他已经陷入了郑军的重围之中。
他原本是赵国上党郡陉城的守将,乃是东方书的心腹,这一次跟随东方书南下原本是想趁机立功的,却不想东方书最终无功而返,让他立功的计划也泡汤了。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在了木少云的身上,对于赵国这一次的失败很不服气,原本他已经接到了东方书让其领军回上党郡的军令,只不过他却以郑国兵围鹰城为由拒绝了。
他就是想要恶心一下郑国,也是对郑国上下的藐视,我就一万人守鹰城,有本事你郑国就靠本事攻下来,想要不劳而获?做梦!
先前在城
墙上与木少云的对话让他非常的舒畅,积蓄已久的愤怒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可他却并不满足,他要做的就是让木少云也攻不下鹰城,好让木少云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将军,既然木少云都说了放我们回赵国,我们在坚守下去怕也不好吧。”
他身边的副将刘开却是有些担心,毕竟在他眼中木少云乃是堪比赵芸姬的谋士,天知道那木少云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来。
甘河闻言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道:“放心吧,郑国没那么容易攻下鹰城,只要我们能在坚守半个月,到时候再主动让出鹰城来,你说天下人会怎么看那木少云?”
“我们真的能坚守半个月吗?”
刘开自己都不相信了。
甘河道:“放心吧,我们连秦军都不怕又怎会怕了郑军呢!”
“将军,城外的郑军退兵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卒跑了进来。
甘河闻言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问道:“可是那木少云有什么奸计?”
那士卒道:“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出城查探情况去了!”
甘河眼神一凛,轻哼道:“木少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休想从我手中夺回鹰城。”
在甘河还在纠结于木少云会用什么阴谋诡计夺回鹰城时,木少云已经启程回辛移了,而此时的辛移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木少云要回来了。
对于木少云,辛移的百姓那是翘首以盼,毕竟这一次木少云又拯救了郑国,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回了颍川和荥阳两个郡,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木少云现在的功劳奖励他什么都不为过了,哪怕是把司马寿的丞相官职给木少云都不会有百姓反对。
当然,放眼整个辛移,还是有很多人不希
望看到木少云回来的,比如那些家族势力,因为木少云现在的功劳的确太大了,大到他们都不敢想象以后的郑国朝堂到底是谁说了算。
深夜,丞相府邸当中,司马寿坐在大堂上欣赏着堂中舞女的表演,尽管满贵园的子熙没有前来,不过热闹程度丝毫不差,毕竟今夜聚在这里的可是有不少家族的族长。
韩家家主韩煜、王家家主王起安等人都在,还有不少朝中的官员,比如殿中少卿马宏、治粟内史龚勇、宗正郝信等等。
这些官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他们不是司马寿的人就是韩煜的人,属于一个利益集团,而在木少云即将回辛移的前一天夜里,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显然并不寻常。
只不过司马寿一直都没开口,所以这些人也都在等,等着司马寿开口,毕竟能成为司马寿的人,这些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所有人都沉浸在舞女的表演当中,乐器的声音此起彼伏,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而就在此时,一名下人走到了司马寿的身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些什么,随即就见司马寿点了点头,那下人也很快就退了下去。
只不过司马寿依旧没有开口说什么,回过头来的他还是在看那些舞女的表演,而且兴致还非常高,一点都不像一个下半身都埋进黄土的人。
没多久,就见一年轻华服男子从大堂外冲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看向了最上方的司马寿,一脸凄然,跪地磕头:“司马叔父,还请替我父亲做主啊…”
“这…这不是刘家那小子吗?”
“他父亲刘烈被那木少云斩于军中,刘家也被抄了家,所有田地充公,真是可怜!”
“只是他来司马府做什么?”
四周那些家族族长和官员都纷纷议论起来,
受此影响,那些舞女也终于停止了跳舞。
司马寿挥了挥手,她们自觉的退了下去,而刘豪的声音顿时显得更大了。
“叔父,我父亲对朝廷忠心耿耿,却不想那木少云公报私仇,利用手中军权将我父亲杀害于军营当中,还请叔父严惩那木少云!”
刘豪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木少云是什么大恶人呢。
韩煜嘴角一扬,颇有深意的看了司马寿一眼,随即起身道:“说起刘烈的惨死我也是一阵惶恐,刘烈好歹也位列九卿,更是刘家的家主,却不想那木少云说杀就杀,联想到那木少云前段时间连赵国使臣都能当街打残,眼下他又替郑国立了大功,老夫真担心以后在这辛移城中,他是想杀谁就杀谁,在座的各位不管是何身份,都要成为他刀板下的鱼肉了!”
他这一开口让不少大臣都眉头紧皱,在座的官员哪个不是身份贵重,就算是郑孝宗想惩罚他们都要找个严谨的理由才行,可那木少云呢?那真是想杀就杀,这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起身走了出来,此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尽管上了年纪,可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风采,此人正是郑国的宗正郝信。
宗正位列九卿,是专门负责皇室事物的,手中的实权非常的大,而且还是经常可以与皇帝见面的人,就算是司马寿对郝信都要客客气气的。
郝信出来只是看了刘豪一眼,面无波澜,随后看着司马寿道:“那木少云这一次虽然替郑国立下了大功,不过他却做了一件大逆不道之事,陛下对此早已心中不满,诸位若想对付那木少云,可以从此事入手。”
“是何大逆不道之事?”
王
起安问道。
郝信道:“在赵国攻打辛移城时,那木少云却领兵去了上党郡,如此做法乃是对皇上安危的不顾,是不忠不孝之举,尽管陛下不说,可心中早已不满,只要丞相带头提起此事,皇上定然会对木少云进行惩戒。”
“此法虽好,不过却不能解决根本,就算皇上不满,也不会对木少云进行太大的惩罚,还需别的法子才行!”
治粟内史龚勇摸着下巴说道。
韩煜道:“木少云现在倚仗的无非两点,其一就是皇上的宠信;其二便是他手中的兵权,如果我们能有方法让皇上解决木少云的兵权,那木少云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可是要以什么理由让皇上解除那木少云的兵权呢?”
马宏皱着眉头,那木少云在军中威望可不低,加上这次又立了大功,就算是皇上都没有理由解除木少云的兵权吧。
司马寿在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看向了在场所有人都忽视的刘豪,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过去,边走边道:“贤侄尽管放心,你爹好歹也是前将军,那木少云仗着手中的兵权擅杀朝中大臣,此事老夫定会让皇上给个解释。”
他这些话一说完在场的人瞬间醒悟过来,利用兵权擅杀朝中大臣,这可是大罪,而且事实还摆在眼前,完全可以用这一点做文章,要求皇上解除木少云的兵权。
那些官员这会儿都不得不佩服司马寿的老奸巨猾,傻子都知道这一切是他提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要让在场的官员与他站在同一阵营上,到时候联名向皇上施压,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被迫解除木少云的兵权。
而一旦木少云没了兵权,那么他就失去了最大的依靠,到时候他们有上百种方法弄死木少云,让其永难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