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过犹不及
断手这样级别的疼痛都不会在凌宴心里留下伤害，李霄知道已经没有理由阻止他们了，原本非常不看好他们的陆青也无话可说。
李霄沉吟片刻，问：“所以你们是什么打算？”
明舟实话实说：“有些课，我们想申请一下留在模拟室。”
意思很好理解，就是我们想逃课。
这件事辅导员没有做主的权利，李霄只能说：“等我请示过院长，再答复你。”
明舟礼貌道谢：“麻烦您了，谢谢。”
李霄摇头表示没事，“下午的课你们先去，院里对逃课抓的严，没有院长的批准千万不能逃！”他带点警告的意味说道。
明舟和凌宴“乖巧”点头。
就不是很让人信任的样子。
“……”李霄补充了一句，“我把往届精彩的对战视频发到你们的平板上……可以看看视频。”
凌宴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谢谢老师！”
离开模拟室，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辅导员回了行政楼，凌宴和明舟往食堂走去，他们还没吃饭呢。
一路上，明舟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凌宴就是能感觉到他不高兴。
凌宴凑过去，“舟舟，别生气了，”他蹦跶了几下，“你看我活蹦乱跳的，真的没事！”
明舟把他凑过来的大脑袋推开，“我生气的不是这个。”
“不是担心我受伤啊，”凌宴这下是真的委屈了，“你竟然不担心我。”
“……”明舟无奈又生气，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大声质问：“明明有更好的方式，你为什么要选最危险的那种？！”
这句话听在凌宴耳朵里，自动翻译成：……危险……（我很担心！）
舟舟还是担心我的！
凌宴顿时心花怒放，什么委屈也没有了，他扑过去抱住明舟，跟男朋友额头贴贴，“别担心！这些对我来说都构不成危险的！”
“……”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明舟没有推开他，无奈地把脸埋进了凌宴的肩膀，闷闷地说：“真的，有更好的方式。”
“是的是的。”凌宴明白但不改，他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但明舟不是，他习惯考虑到方方面面，力求完美，很少见他冲动的时候。
但是，如果是以后，凌宴愿意听明舟的。
“等我们买了s0411，一起战斗，我冲动的时候你阻止我，我保证！一定都听你的！”
“嗯……”
下午的课堂，凌宴和明舟凑在一起看战斗视频，还时不时低声讨论两句。
秦元和魏晓博都怕他们被讲台上的老师发现，提心吊胆，好在教室够大，他们又坐在后排，老师没注意到。
秦元小声问：“他们在看什么？”
魏晓博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好像是机甲对战。”
秦元茫然，“他们好像和我们不在一个频道？”
魏晓博赞同地点头，他点开这节课的学习资料，“大神之思维非我等凡人可以理解，还是好好跟着老师学吧。”
这节课是机械设计学，秦元发现魏晓博也提前看了很多，“敲，你也这么卷？！”
魏晓博笑，“此时不卷更待何时！”
李霄的效率很高，下午的课程还没结束，凌宴就收到他发来的消息，让他们抽空去找院长一趟，于是一下课，他们又去了院长办公室。
开学才一个月多一点，他们已经光顾院长办公室两次了。
江院长坐在沙发上，捧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着，和蔼地邀请，“快坐吧。”
看他们坐下，他笑眯眯地问：“听你们李老师说，你们想逃课？”
这话可不好接，明舟镇定地解释：“您误会了，该是上课的时间，我们也用来学习，只是希望能换个地方。”
江院长不接话，战术性喝水，这个态度让明舟和凌宴有些疑惑，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年轻人好高骛远，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江院长放下茶杯，招手让方舟过来，方舟心领神会，投出一面光屏，播放的正是凌宴先后两次对战。
他继续说道：“你们李老师是去年刚从军队退下来，今年第一次当辅导员，求贤若渴，我也能理解。”
这个态度，似乎不像是要同意的样子？
凌宴欲言又止，江院长抬手示意先听他说，“我见过许多天才，如你这般的，没有上千，几百还是有的，然而，最后有所成就的没几个，凡事过犹不及，不见得是好事。”
“你们按部就班地成长，也不见得是坏事。”
视频播放到凌宴断手毁掉蒙的武器那一幕，江院长让方舟暂停，他看向凌宴，“凌宴同学，你很勇敢，但军队不缺勇敢的人，现在是模拟战场，你可以这样做，到了真战场，你也要这样吗？”
江院长又看向明舟，问：“明舟同学，你觉得呢？”
明舟沉默了。
凌宴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明舟也要被院长说服了？？
在凌宴拒绝的目光下，江院长慈祥地再次开口，“不如这样，给你们一学期的时间，这学期你们正常上课，登录内网的权限保留，你们多利用课余时间模拟模拟，只不过……”
他看着明舟，“我有个要求，明舟同学，你来监督。”
明舟沉默片刻，“您说。”
“对战中如果机甲的损伤超过百分之五，主动认输，否则的话……”江院长摸摸方舟光溜溜的脑袋，笑着威胁，“关闭内网权限。”
凌宴不能理解百分之五是多少，总觉得不会是他能接受的数字，他小声问明舟：“断一只手算多少损伤？”
明舟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百分之二十。”
“那百分之五呢？”他又问。
“机甲表层金属损坏过多就是百分之五。”
什么？表层？凌宴难以置信，这不是随随便便就百分之五？！
凌宴试图讨价还价，“院长，能不能多一点？就一点！”
江院长笑了笑，就在凌宴以为他会同意的时候，他爽快地摇头，说：“不能。”
凌宴：……
明舟头疼地叹了口气，起身朝江院长鞠躬，“多谢院长，我们会按您说的做。”
江院长点头，满意道：“还是明舟同学理解我，至于双人机甲……”
明舟和凌宴愣住，双人机甲的事他们没告诉李霄院长怎么会知道？
江院长看出他们的疑惑，“军训结束的时候，你们的谢教官就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讨论了一番内网商城只有一架双人机甲的事儿。”
“这样，如果你们能在这学期结束时，按照我的要求，积分达到五十万分，我就让技术部门在商城上线一架新的双人机甲，最新研制的那种。”江院长笑着抛出一个诱饵，知道鱼儿肯定会上钩。
果不其然，本来很不情愿的凌宴瞬间上头，立马答应下来，“好的院长！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院长室，凌宴发热的头脑被风一吹，冷静下来，“舟舟，”他欲言又止，“我能不能……”
“不能。”明舟冷酷无情地说，“院长的意见很有道理。”
凌宴：……
————
论坛。
1l（楼主）：你们碰到一个叫火之殇、开着系统的机甲的人了吗？一开始他追着我打，凶得要死，我毫无还手之力，结果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捅他一刀，他竟然投降了！他这是看不起我吗？！
2l：还有这等好事？
3l（楼主）：哪里是好事？！我感觉我受到了侮辱！鄙人不才，但输这点小分的魄力还是有的！
4l：楼主，我也遇到了……你已经很好了，这一刀好歹是你捅的。火之殇变着花样地躲掉我所有的攻击，我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结果因为岩浆爆炸（是火山地图），溅到他的机甲上，就认输了！我好难受！我胜之不武！
……
这样的投降方式，是要被扣分的。
凌宴看着自己日益减少的数字，欲哭无泪。
原本赢了两场，一场1000分，一场540分，一共就有1540分了。
结果现在连跪十场，主动认输系统怀疑他是演员还扣得多！现在就只剩620分了！
凌宴可怜兮兮地抱着明舟，“舟舟，再输就没有分了！”
明舟摸摸他的头发，“嗯，那你别输。”
凌宴：……
摸完头，明舟无情地推开凌宴，点开他今天对战的视频，跟他分析：“战斗的时候要考虑环境因素，火山地图的岩浆喷发没有规律，所以你在和对手过招时，要留一部分注意力在这里，每次岩浆喷发前是有预兆的，你看这里……”
凌宴：……
凌宴认命地将下巴搭在明舟的肩膀上，无精打采地听着他分析，时不时复合明舟一声，“嗯嗯”，“好的”，“下次一定”，慢慢的，一声回复也没有了。
明舟：……
他冷着脸：“凌宴，你有没有在听？！”
睡着的凌宴突然惊醒，“啊？在听在听！”
“……把口水擦擦。”明舟说。
凌宴下意识擦口水，但嘴边什么也没有。
他的脑海里闪现四个大字：吾命休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