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禹郅看信的过程中一直在流泪,看完之后一时没缓过来晕过去了。
沐斟上前掐了掐他的人中,程禹郅慢慢又睁开眼。他看着床顶,一时竟有些迷茫。
到了晚上,肚子里再次传来剧痛,程禹郅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竟也没觉得有之前难受,很多的是期待重逢的心情。
“沐斟,你备好纸墨,我口述这封信给你带去给,带回去。”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如你所说,虽然你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是终究欺瞒于我。
我走之后沐斟和沐谌的卖身契都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的去留由他们自己意愿。
”
沐斟抬头看程禹郅,没说话,又又继续低头写。
“随你出行的物件都是你的,到了江南以后有提前备好的房屋供你居住,屋中的管家是可信之人,可供你差遣,我在江南还置办了两间铺子,也可由你分配,你若不擅长经营,均可交由管家,他会帮你打理好一切。
关于孩子,我选择相信你,若是有一天你的想法变了希望你能把孩子交给沐斟和沐谌,他们会替我照顾的。
你说的取名一事,小名就不改变了,名字我已写好男孩女孩都有,你可从中挑选。
你说孩子的父亲永远不会改变,我不是很明白其中意思,暂且理解为,你愿意把一生的时间都花在孩子身上。我接受你的好意,但不强迫你遵守。我和韵儿都走了,孩子只要能幸福快乐地活着,知不知道父母亲于我而言都可接受。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
沐斟写完装好,想去端药喂给程禹郅。
“不必了。”他看着沐斟,“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惑,你把信的内容忘了,只需记住以后有需要时替我照顾我的孩子。”
“是,属下遵命。”
程禹诀推开门扑到床边,“哥,你怎么样了?你怎么那么心急,不是说等我回来一起商议吗?”
“禹诀,我当父亲了,你知道吗,韵儿给我怀…怀了……怀了个…龙…”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嘴角是笑着的。
“哥!”
“公子!”
门外的李嬛濉冲进去看到的就是笑着睡去的程禹郅,一股强烈的悔意和悲伤一起涌进心里。
程书到城门的时候心口一痛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沐谌立马扶她下马休息。
刚好看见沐斟骑着马过来,“夫…,夫人,公子去了。这是他给你的信。”
程书还没来得及反应,泪已经自己从眼睛流了出来,止不住地流。然后感觉身体一软,没了意识。
还好沐谌离得近,立马扶住,“快去请大夫!”
沐斟看到了程书的眼泪更迷惑了,但还是立马进城去找大夫。
沐谌拦了辆看着很普通的马车,和主人商量之后买了下来,把程书放到了马车里。
“这位夫人怀着身子怎么这般折腾,她本就体虚,现又受到刺激,好在心脉还安稳,现下需得好好休息,不宜再奔波了。”
大夫走之后,沐谌和沐斟打算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
程书这一晕直接晕了一天两夜,醒来之后除了饿身体竟感觉十分舒畅。
“夫人,你终于醒了,我去把药给你端过来。”沐谌走后,沐斟把信拿给了程书。
程书看完之后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是她真的觉得心情不错,孩子的奶粉钱有保障了。
等到沐谌上来,程书喝完药,看着两人。“你们公子说你们可自行决定去留,等把我带回阿茉那里你们便可离开。”
沐谌不知道信的内容,公子去世的难受还没缓过来就又感觉被抛弃了。“夫人,公子走之前让我照顾好夫人,这是公子对属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属下不会走的。”
沐斟开口,“我也不走。”
“不走也行,留下来就必须忠诚于我,等哪日想走了来和我说,我不会强留的。”
“是。”沐斟和沐谌都是和程禹郅一起长大的,算是家生子,是特意请了武将教习过武功的,以便更好地保护习文的程禹郅。
“对了,沐斟,你家公子出事的时候你在他身旁,你可知是谁下的手?”
虽然对于程书的平静有些怀疑,但是沐斟没有忘记公子的话,他不该猜测自己现在的主子。“公子中的毒是江湖上一个毒医特有的毒,据说那位毒医专门收钱替人下毒,想要置公子于死地的只有钱家。”
“为何?”
“公子先前查到钱家暗地里去各地买卖少女,但是一直找不到确切证据,公子说他恰好需要犯一个罪不至死的错,于是就找到了一户愿意卖女儿的人家,买下那女子之后又设计让她混到钱家的交易里去,通过她留的线索我们终于让钱家人赃并获了,但是这个证据不能证明他们所犯的全部罪,公子制造了假证让钱家除了女眷之外的人全部入狱了。不曾想,主谋就是钱家夫人,她在被供出来之前就跑了,人应该就是她找的。”
“这事只有你们知道吗?”
“不是,制造证据的事公子只告诉给了朱知州和二公子,其他事衙里参与办案的人都知道。”
“这个钱夫人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一路都得小心。咱们用膳吧,吃完继续赶路。”
沐谌没忍住开口“夫人,我们都进城了,不去看看公子吗?”
“不去,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沐斟拉着呆住的沐谌下去了。“沐斟,你觉不觉得夫人醒来之后好像对于公子的事,…难过得不是很明显。”
“没有”
“真的没有吗?难道是我的问题?”
“勿要议论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