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并没有说不,相反她只是呵呵笑了一声,“哥,你这是干什么。”
沈蓉做事从来都不惧后果,这件事是她捅出来的,她也不会畏畏缩缩地说自己没做。
沈谦皱着眉头,声调猛然高了几个度,“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你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别给我任性。”
这还是长这么大以来,她哥哥第一次这么吼她,沈蓉一时也被吼的心惊,可她还是强硬不已,“哥,你怕什么。我就是引导下舆论,没做什么事。”
沈谦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千说万说,沈蓉还是听不进去,也分不清轻重缓急,真是愚蠢。
“你现在在哪儿,赶紧给我回来。这件事我已经通知爸爸了,你就等着挨训!”他不想和沈蓉在手机里废话。
挂了机后,沈谦气得砸了下桌子。他深呼吸哦几口气,才慢慢稳定下来,便甩手便回了家,他需要和父亲好好商讨一下。
傅斯弈必然会有动作的,上次傅斯弈和江时慎联手,导致沈谦平白就吃了个大亏,这次还不知道傅斯弈怎么反击!
眼下是沈氏关键的时刻,若能成功拿下宋明康的公司,日后对沈氏的发展必是一大助力。以沈谦对傅斯弈的了解,如果报复的话,傅斯弈必然在这个时候下手,他要提前做好防范。
只是他还没进家门就收到了助理的消息,说傅斯弈有意约宋明康进行一项合作,好在目前还没有决定见面的具体日期。
沈谦听到这个消息面若冰霜,沉声挂了电话。
沈蓉结束了party后,回了家,结果发现家里灯火通明,无人入眠,都在等着她回来。
她轻扣父亲书房的门时,小腿竟然发颤。
直到里面让她进去,她才敢近,沈谦坐在沙发里一直低垂着眉眼,沈蓉进来时,他抬头朝她轻轻一瞥,又冷淡地低下头。
对这个妹妹,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沈父却在临摹,这是他多年的习惯,遇急事时靠临摹字帖逼自己冷静。他临摹了半小时,沈蓉也在旁边陪他站了半小时。
笔锋一顿,沈父收了毛笔,他淡淡瞥一眼沈蓉,目光如泰山的微压,沈蓉身子一僵,干巴巴地喊了声,“爸爸。”
“傅斯弈透出消息要和宋明康合作,你怎么看?”沈父用手帕擦着手,声音平静。
沈蓉倏然一惊,“宋明康已经同意被沈氏收购了,怎么还能和傅斯弈合作。”
“哼,”沈父冷冷一呵,“答应有个屁用!我问你,合同签了吗?”
“爸爸,我……”
“没有实力就以卵击石,你怎么这么天真,觉得报复够了吗?不顾沈氏的发展来发泄私怨,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任性,难怪傅斯弈不要你。”
这番话说的相当狠绝了,往日沈蓉都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今日却猛揭她的伤口,沈蓉难堪至极。
“那现在该怎么办。”消息都曝光了,没法收场。
究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沈谦也不想见她这么难堪,从沙发旁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眼下只能等。”
“等什么?”
沈谦嘴角浮现讥讽的笑,他双眸微眯,看向父亲书桌上那块浓黑的砚台,轻声说,“他想要的是名声两全,这个东西只能你给他。他会来找我们的。”
沈蓉细细l思量哥哥的话,不久便如坠冰窖。要想洗清流言,名声两全的话,傅斯弈就需要她这个前妻佐证。
沈蓉没想到,她亲自挖的坑,却需要她赔上自己的尊严来填。极度的不甘席卷了她,可是一想到沈氏的命运,沈蓉陡然无力。
也并没有等多久,大概在十点多时,傅斯弈的助理来电,同沈谦谈了近五分钟。
谈判的结果,双方可能都比较满意,傅斯弈不干涉沈氏的收购,沈蓉出面辟谣。
至于辟谣的说词,傅斯弈也一并做了概括。
沈蓉从头到尾看完了三百字的说词,禁不住冷笑,什么叫伪君子,傅斯弈就是。
*
此时沉欢刚和傅斯弈吃完面回来,吃的有点撑,洗完澡后站着消食。从进门傅斯弈一直在阳台通电话,讲了大概有半个小时。
他们住在四楼,不高也算不上太低,看不见远处的星星火火,但亦可仰望天上繁星,但是在城市里后者显然是一种奢求,所以更多的时候,阳台除了摆一些植物,也用来在夏夜无眠时乘凉,吹吹晚风。
沉欢偶然和傅斯弈提起过这个想法,没想到傅斯弈上了心,当天就买了可容纳三人左右的长椅放在了阳台。
傅斯弈接电话时就坐在那长椅上,身姿端正,偶尔会起来来回走动,沉欢见他来回走了几次后,便倒了杯水送过去。
傅斯弈正和助理安排明天进行绯闻澄清的细节,沉欢进来时,已经吩咐得差不多,便顺势挂了电话。
沉欢将杯子递给他,问,“事情都处理好了吗?”他在这都半个小时了。
“都安排好了。”从明天开始他和沉欢在一起便再没有后顾之忧了,基于可以预见的幸福,傅斯弈微笑不已。
阳台上凉风清爽,人浮躁的心也被安抚,沉欢舒适地坐下来,拍拍身旁的位置,冲傅斯弈暖暖一笑,“坐下来吧。”
傅斯弈把手机搁进口袋里,自己先在一旁坐下,然后提溜起旁边的许沉欢坐在她腿上,“怎么不去睡觉?”
“你不在,睡不着。”沉欢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头无聊地来回晃了下,傅斯弈对她流露出的孩子气感到新奇,又纵容地奉献出另外一根手指。
沉欢笑着将它们都握在了掌心里,傅斯弈惋惜地轻“啧”了一声。沉欢笑了下没说话。
折腾了那么久,她其实累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傅斯弈察觉将她脑袋摁向自己的胸膛,柔声问,“去床上睡。”
阳台的灯光皎洁如月色,她眼里尚还留着刚才那哈欠留下的盈盈水光,宛若长睫下清晨的一滴露水,傅斯弈只觉心里一阵悸动。
沉欢打起精神,懒懒靠在他怀里,“那你呢?”
“我也要睡了,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他手臂穿过她腿弯,稍一用力,便抱起来往卧室走。
傅斯弈没有闹她,沉欢睡得很安稳,一觉醒来,便到了第二天上午七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