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敏从孟家酒坊挖人的事她是知道的,虽然得到了好几个人才,但是从这件事以后,刘丽敏和孟家酒坊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虽然刘家酒庄现在已经基本站稳了脚跟,但是跟经营了多年的孟家酒坊相比,还是很单薄的。林媛担心,孟家酒坊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孟同可不是个简单人,你看上次陈家出事,他连街上的小混混们这么损的法子都能用。我担心,他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林媛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次算计孟同,他们的计策很成功以外,孟同没有防范也是有的。现在孟同受到了教训,只怕下次再想整治他,就难了。
夏征伸手将林媛的小手拉过来,轻轻揉搓了起来,宽慰道:“小姨也不是一般人,她身边还有那对兄妹呢,放心。”
“是,少东家,奴家遵命。”林媛斜眼嗔了他一眼,蹭的就把小手缩了回来,见他还要再来捉,身子一闪,避开了,正色道:“好了好了,孟家的事先放一放吧,还是先说说咱们自己的事吧。”
“成亲的事?”一说自己的事,夏征两眼放光,激动地连声音都变了:“好啊好啊,只要你点头,我随时都可以娶你!”
“呸!”林媛脸颊绯红,碎了一口:“瞎说什么?我说的是正经事,你少胡思乱想的!”
被林媛喷了一脸口水,夏征的激情瞬间被熄灭,哪里是胡思乱想,他做梦都想跟她成亲好不好?
“好了好了,你说是什么事吧。”知道自己再胡说,林媛肯定要生气了,夏征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到椅子里,垂头丧气地问了一句。
林媛双手在自己脸颊上拍了拍,感觉没有那么烫了,才回过头来正色道:“今儿早上吴掌柜派人来了,说是邺城那边又出事了。”
“怎么,醉仙居又闹什么名堂了?”夏征似乎对此稀松平常似的,撇撇嘴道:“这个老吴是不打算干了吗?有点事就往你这里送,以前跟着我好几年都不带搭理我的。”
林媛无语:“是人家不搭理你还是你不搭理人家?就你那甩手掌柜的做派,人家连人都找不见,怎么给你递消息?现在好歹我还一直在驻马镇守着呢,他那里出了事不找我找谁?”
把夏征好好地训了一同,林媛才翻着白眼又道:“这次让你失望了,不是醉仙居闹名堂,而是你一艘建起来的香满楼自己出事了。”
“香满楼?会出什么事?”夏征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
林媛蹙蹙眉头:“来送信儿的人没有细说,好像是说有人吃了香满楼的菜给中毒了,但是到底是不是因为咱们的原因也不太清楚,因为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这一个人有反应。”
中毒?
开酒楼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中毒这事了,夏征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蹙眉哼道:“这个老吴,看来是真糊涂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指派了个人来说,他自己干什么吃的?”
林媛抬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吴掌柜,被抓进官府了。”
什么?!
夏征蹭地站起了身,显然十分震惊。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就镇静了下来:“他要是不进大牢才叫怪了,既然已经出了中毒的事,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吴掌柜必须得受点皮肉之苦。”
林媛默默点头,这点毋庸置疑,只是话虽如此,她还是十分担心吴掌柜,毕竟他岁数也不小了,大牢里什么样她还不清楚?林大栓在里边只待了几个月就死掉了,只希望吴掌柜在里边千万不要受罪才好。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吴掌柜,你能有办法先把他保出来吗?大牢,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林媛看着夏征,虽然知道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先把人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夏征点头,心里却叫苦不迭,邺城明面上是个小地方,其实是仅次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了,这样的好地方,早就被二皇子的人控制住了。邺城的知府和县太爷,自然也是二皇子的人,而他又跟二皇子不对付,只怕这吴掌柜,还真是不好救了。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跟林媛说起,她对自己的下属有多么紧张,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若是让她知道了这其中的纠葛,她肯定又要伤心伤神了。
“事不宜迟,明儿一早我们就赶往邺城。”夏征抬手抚平了林媛紧促的眉头,轻声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见到了吴掌柜才行。”
面前也只能这样了。林媛点点头,就赶紧把刘掌柜叫了进来,把最近的事一一托付了给他。邺城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虽然夏征不说,但是她也隐约感觉到这件事跟醉仙居还有醉仙居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
看着林媛有条不紊处理事务,夏征却心乱如麻,邺城,终归是要对上了吗?
林媛两人烦恼之时,林家坳也出了一件事,自从杨氏从老宅搬出来以后,自己过上了清贫但安生的小日子,再也不用看儿子儿媳的脸色过日子了。
只是,没了杨氏在家里守着,林家忠和林家孝两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林家忠得了那三间北房,可是还没有住上几天呢,林家忠和马氏两口子就开始整日里心绪不宁,精神恍惚。
晚上睡觉,林家忠好像还总是能听到林建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沙哑极了,但是念叨出来的话却是清晰的。
“不孝子,是你害了我啊!”
“不肖子,还我十年阳寿!”
每次听到这声音,林家忠都要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就是一身冷汗。
更让他恐怖的是,醒来居然就看到睡在旁边的马氏瞪着一双死鱼眼紧紧地盯着自己。
林家忠恶寒,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待发现是自己媳妇儿后,狠狠地骂了一句。
没想到马氏悠悠地来了一句:“你也听到啦?”
就是这么一句话,更是吓得林家忠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难道,这婆娘也听到了老头子的话了?
“你,你听到了?”
试探地问了一句,没想到马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是啊,是啊,我听到啦,我儿子在叫我啊!他说,娘,我好冷啊,好冷啊!”
大半夜的,林家忠被自己媳妇儿这瘆人的笑声吓得一个哆嗦,狠狠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不过待听到她说的是儿子时才稍稍放下心来,原来听到的不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啊,那就好,那就好。
这婆娘是太过思念儿子了,他呢,肯定是愧疚,对,愧疚,愧疚老头子活着时没有好好孝敬他,所以才会梦到他。
不是有句话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嗯,没事,他就是白天思虑太重了。
林家忠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重新躺回被窝里继续睡觉,但是总觉得后背凉风习习的。
马氏瞪着眼睛看着房顶,嘴里一直念叨着“娘我冷啊”,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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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会有二更~不过要晚上了(⊙o⊙)
☆、107 红烧软鞭(二更)
当林媛和夏征来到香满楼时,无不大吃一惊,这,这门可罗雀且门前满是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的酒楼,真的是他们的香满楼吗?
还有那招牌,一半挂着一半吊着,歪歪斜斜地挂在门口上,不知道的还以为香满楼关门大吉了呢!
要不是现在是白天,林媛都要怀疑自己面前得是不是传说中的鬼店!跟对面热闹的醉仙居一比他们的香满楼可不就是鬼店?
“怎么,怎么会这样?”
若说林媛是震惊,那么夏征就是无比的心痛了,这香满楼可是他一手创办的啊,如今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他哪能好受?
“可恶!”夏征怒吼了一声,让林毅去敲门。
谁知,林毅还没有过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隐约还有群众的议论声。
声音没有持续多久,几人便看到一队身着衙役官服的男人走到香满楼门口,啪啪敲了几下门。
“出来!出来!里边的人都给我出来!”
衙役的声音很响亮,不一会儿香满楼原本紧闭着的大门被从里边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头挤在那里小心翼翼得张望着。
带头的衙役不耐烦得踹开了那门,一边揪住小伙计的衣领子,一边招呼:“藏什么藏?别以为关了你们掌柜的就没事了!告诉你,害的公子中毒,你们这香满楼是别想再开下去了!”
小伙计被他拽着衣领,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嗯嗯啊啊得应付着。
带头的衙役顾不上理他,一把将他从酒楼里边扔到了满是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的大街上!
“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干活!”
朝着那些衙役们一通招呼,带头的衙役就率先踢了一个椅子!
“不要啊,官大人!就我一个人在,您要是踢了,掌柜的回来了,我说不清啊!”看店的小伙计年纪不大,想拦不敢拦,急得直哭鼻子。
带头衙役轻蔑一笑:“还盼着你家掌柜的出来呢?哼!做梦吧你!明儿就给他砍了脑袋!”
砍脑袋?!
这次不光是小伙计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就连林媛也惊得胸口砰砰的了。
看着这些衙役嚣张地在大堂里又是踢又是踹,夏征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夏征的酒楼还有被人踢上门的一天!
“住手!”
夏征大喝一声,只见里边正在闹事的衙役们只是随便回头瞅了一眼,虽然在看到夏征时有那么一丝胆寒,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这身皮,他们就又开始肆无忌惮得打砸起来。
不就是一位翩翩俊公子吗?只要不是知府那里的衙差,他们才不怕呢!
本以为自己一声怒吼会让这些人停下手来,却不想,自己竟然被无视了!
夏征面上一红,讪讪得咳嗽了一声,刚要发飙,就听得身边女子忽然大吼一声,三两步窜了出去,叉腰道:“住手!你们这些人,披着官服不干正经事!跑到香满楼里发什么疯!”
正在屋里打砸的衙役们被她吼得一个踉跄,什么叫发疯,他们是在做事好不好?
带头的衙役十分不耐地瞥了林媛一眼,一看原来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随手挥了挥,像是赶苍蝇似的嗤道:“小孩子家家的,没你的事!去一边玩去!”
林媛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儿,她都十三了,还小孩子?也是,十三了连癸水还没来,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嗯?”林媛使劲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她是在吵架啊,怎么想到那个了?
夏征以为她是被吓到了,眼睛眯了眯,冲林毅使了个眼色。
林毅早就等不及要把这些冲撞了自家少爷夫人的人给揍一顿了,真以为穿上了官府的衣裳就能耀武扬威为所欲为了?真是蠢货!
只见林毅黑色的身影在那群疯狗一般的衙役们身边闪过,便听得一阵有一阵的嗷嗷大叫之声响起。
夏征唇角一勾,掏了掏耳朵,这声音很是美妙,可得好好欣赏欣赏。
带头的衙役左脸上一个黑黑的大脚印,右手从背后折进了裤子里,左手吊起来勾住了自己的后脖颈子。这么一个诡异的姿势逗得林媛噗嗤一乐,小脸儿酡红。
“你,你们居然敢对衙役动手!也不看看我们上头是谁!我告诉你们,今儿你们打了老子,老子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带头的衙役都被“拾掇”得像根麻花了,嘴巴还是这么硬!
夏征又掏了掏耳朵,蹙眉道:“刚刚是哪只疯狗在乱吠来着?还不赶紧把他的嘴巴给堵上,若是乱咬了人可就不好了。”
林媛笑眯眯补充道:“就是,这狗可是疯的,若是咬人得了狂犬病,可怎么办啊?”
林毅嘴角一抽,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是痛快了,最后干活的不还是他?
心里许是带着怨气,林毅下手就又重了几分,只见他的手在那个衙役的脸上看似随意地一拂,再看时,衙役嘴巴张的大大的,舌头也伸得老长,口水都滴答滴答地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哎呦,这么轻轻一下就把他的下巴给卸了。林媛佩服地看了林毅一眼,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
跟着同来的几个衙役也都被林毅这神出鬼没的手法给吓呆了,原本还想要逞口舌之快的人,这下全都乖乖地闭紧了嘴巴,生怕也跟他们的头儿似的被卸了下巴,变成流着口水的傻愣子。
只是,闭紧嘴巴不说话,显然也不能逃过一劫。
“呵,怎么都不说话了?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哑巴?”
衙役们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笑意盈盈地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让他们奇怪的是,明明是个言笑晏晏笑得无害的小姑娘,为什么被她一瞧,他们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果然,在那个俊美公子侧头问了句“怎么办”之后,这个娇美可爱的小姑娘嘻嘻一笑:“既然都是不会说话的哑巴,那还留着舌头做什么?直接拔掉算了。哦对了,千万别把舌头扔掉,等下本姑娘要用这些舌头做道菜。嗯,做什么好呢?啊,对了,就做红烧口条吧,再多放点辣椒,肯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