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宝华手中的金针更是他所见最好的金针之一,只要简宝华有些真才实干,认得准穴位,用好了针,同时推拿好了,给和妃娘娘落胎之事,自然是无忧的。
“我得进去看看了。”简宝华温声说道,“才落完胎,如今治疟病的几位药和补气血的药性相冲突,补气血放在第一位,明个儿开始再想法子治疟病。”
王术一愣,简宝华刚刚的疟病两个字如同当头一棒,敲醒了他。
“你等等。”王术见着简宝华要入屏风内,就差点跟了进去,等到临门一脚急急停下,喊住了简宝华,见着简宝华回头,他搓了搓手,“你等一下,你刚刚说是疟病?”
“恩。”简宝华点头,看了一眼杨蓉的方向,杨蓉的状况还没有稳定,她还得盯着,“颂秋那里有几本医书,里面提到了疟病,王大人让去喊一下颂秋,让她把书给你。我还要顾着和妃娘娘。”
“好。”王术说道,“你顾着和妃娘娘就是,我让人……不,我自己去找颂秋那丫鬟。”
不就是刚刚那个吓得白了脸的丫鬟吗,他找他去要医书。
疟病……
王术想到在京都的时候,听侄儿提到过,医堂里都塞了如何应对疟病的小册子,这事稀奇古怪的很,他当时只是翻了一翻那册子,如今凭着依稀的印象,和妃娘娘的这病不正对了册子上所说的?
他现在没法去找他的侄子,就想要从颂秋的手中讨要医书来看一看,究竟是不是疟病!
王术大跨步离开了房间,去寻颂秋去了,而简宝华则是守着杨蓉。
先是喂了点参汤,暖暖的参汤下肚,杨蓉的面色当即好看了不少。
“我身上有些难受。”杨蓉缓缓地说道,“褥子都湿了。”
“娘娘稍等一下,”简宝华说道,“让人拿。”
平月抱着杨蓉,很快就替杨蓉更换了褥子。
平月放下杨蓉的时候,简宝华就再次替杨蓉把腹腔的针醒了一边。
“你刚刚说我生的是什么病?”杨蓉问道。
“疟病。”简宝华说道,伸手把杨蓉的胳膊一翻,露出了昨日里她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说了这疟病是从何而来,如何传染,又有什么样的表现。
“难怪。”杨蓉低低说道,“难怪你让我注意蚊虫。”
杨蓉说完了之后打了一个哈欠。
简宝华说道:“娘娘若是困了,就眯一会儿。”
“你呢?”
“我守着你。”简宝华说道。
简宝华吩咐让平月去熬了醒神的药,当真守了杨蓉一夜的功夫。
一直等到东方既白,才喊醒了杨蓉,腹部所有的针才落去。
王术也是一夜未睡,他看了颂秋那里的医书,见着撤去了屏风,那双通红的眼盯着简宝华,声音急切,“你说的不错,这就是疟病。”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让原本有些浑浑噩噩的杨蓉吓得完全清醒,“王大人。”
王术的目光落在了杨蓉身上,上前说道:“娘娘请放心,既然有药方,治好病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病当真不难?”杨蓉的眉心蹙着。
她还记得发作时候的难受,又冷又热的感觉当真是不好受。
“我昨个儿给娘娘把了脉,发作的急,是因为娘娘有了身子,这病娘娘染得并不深,只要下重药……”
简宝华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王术的话,“王大人,娘娘才落了胎,还在用补气血的药。”
昨个儿王术一直在研究药方,哪些药方可以速速地驱除病根,想着自己治好了和妃娘娘,能够得到多大的恩典,此时才想到和妃娘娘才落完胎,还需要用补气血的方子,他的表情一瞬间就凝滞了。
简宝华笑了笑,又对着和妃娘娘说道:“王大人是一时忘了,不过娘娘请放心,这也足以说明娘娘的病并不重。”
说完示意让王大人给杨蓉把脉。
王术给杨蓉诊脉之后,长眉舒展,“和妃娘娘病得不重,如今身子也好,慢慢用药,定然是可以好转的。”
第152章 眠花宿柳
东边的一线露出了橘色, 那点光芒一点点拉开,像是天空睁开了眼。暖橘色的太阳忽的一跃而出,霎时间天边是绚丽的光, 地面上也是一片通明。
街头上的打更人打了一个哈欠, 站在街边的大铜锣前,手中的裹着红布的棒槌扬起, 敲在铜锣上。
哐哐哐
让人心悸的敲锣声响起, 卯正, 解宵禁。
这三声的锣响,让沉睡的京都苏醒了过来, 有店铺的主人解开铁索,哗啦啦的作响,准备开门迎客;有挽着篮子的老妇人,急急忙忙出门就是为了赶个早市,选上最新鲜的果蔬;有带着一身酒气的贵人, 从那青楼之中出来, 面上还留着唇印,还记挂着温柔乡里柔荑。更多的人在家里忙碌, 袅袅炊烟升起, 大街小巷弥散着吃食的香气。
江宁王府开了一道门, 出的是着青衫的的仆人, “快点快点。” 领头的一人钻了出来,催促剩余的人说道,“刚刚说得, 记住了吗?”
众人点头,那领头人就让他们各自去了。按照在府里头的安排,两人去了翰林院,剩下的要不是去了京都里的赫赫有名的花楼,要么要去先前赵桓辰常去的花楼。
有好事者问生了什么事,那些仆人是不肯说的。
此时赵淮之也出了府。
正巧见到了这一幕,薄唇微勾,便上了马车。
赵淮之先前一直觉得,贺明莲是个面慈心黑不好对付的人。
一年前的事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口而出要把赵桓辰记在她的名下,这才让赵淮之才知道,贺明莲其实眼界小,许多事情需要赵蹇铎点拨之后,贺明莲才会清楚。
贺明莲眼界不宽,又有一个实实在在的软肋,那便是赵桓辰。
贺明莲真正成为了王妃之后,没有诞下孩子,只有长子赵桓辰。她就算是再疼爱亲生儿子,对赵桓辰有偏向,也不能明目张胆宣布赵桓辰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待赵桓辰好,就要待赵淮之更好。
于是一边是外人认为江宁王府最重视世子,一边是府里一边倒倾向赵桓辰。这样的环境之中,赵桓辰的心态就有些扭曲。赵桓辰自卑又自负。
利用这样的性子,用赵桓辰牵着贺明莲,随意生出一些事,就让贺明莲疲于奔命。
修长的手指扣在马车的窗棱处,赵淮之想到了端午之后,自己安排的挤兑赵桓辰的事,眼眸愉悦地眯了起来。
马车震动,赵淮之透过帘幕往后看去,忽的发现,此时站在门口的迟嬷嬷表情有些忧虑。
让赵淮之错愕的是,王府里头鱼贯而出了几个花朵一样的丫鬟,接着出了大门的不是旁人,正是贺明莲。
王妃鬓发间的鎏金合欢金鬓花很是耀眼,那光华投入到了马车里赵淮之的眼下。
赵淮之很快就意识到贺明莲是要亲自去找赵桓辰,他嘴角的弧度越发上翘。
赵桓辰应当还没有出望月楼,他昨个儿让人去了一趟望月楼,吩咐那位叫做窈娘的女子,把自家的兄长再多留一阵。
此时江宁王妃已经上了马车,赵桓辰放下了帘幕,心中想着这位王妃当真是关心则乱,一涉及到赵桓辰,她就没了分寸。
望月楼里。
望月楼是京都里有名的温柔乡,这里有腰肢最纤细的姑娘,有身子最软的姑娘。
只要你有钱,这里总是能够让你感到宾至如归,给你最贴心的慰藉。
京都里,若是有钱了,定然要来一趟望月楼,是不少人心中的执念。
鎏银香瑞兽蹲在红木架上,吐出了最后的一丝一缕的香气,那丝丝缕缕的烟火气不过一瞬就绽开,融入到了空气中,只有淡淡的香气昭示先前的存在。
赵桓辰的眼颤了颤,躺在他身侧的窈娘见着了赵桓辰的模样,就知道他要醒了。
昨个儿夜里才睡下,就被人捎了口信,给了她一百两的银票,若是她能够拖的赵桓辰在辰时才出门,那就晚上的时候再加两百两的银子。
有谁会和银子过不去?窈娘不是和银子过不去的性子,更何况那人只是让拖住赵桓辰一拖,不会误了他去翰林院的时辰。
赵桓辰睁开眼,就感到被人从侧面抱住了,“公子爷,你醒了。”
赵桓辰的头脑有些浑浑噩噩,感觉到自己的胸膛被一只调皮的手画着圆圈。
“别闹。”赵桓辰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无比,“什么时候了?”
窈娘含笑捉住了赵桓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间。
那丰盈的触感让赵桓辰的脑子陡然一下清醒,窈娘滚入了他的怀中,“我记得公子要去翰林院?没有误时候,等会窈娘替你叫辆车,保管准时到翰林院。”
赵桓辰听到了窈娘的话,心中放松了些。
“什么时候了?”
“刚刚才过卯时。”窈娘说道,“夏日里天亮的早。”
她的声音也带着早起的沙哑,“定然不会误了公子的事。”
窈娘见着赵桓辰没有了忧虑,伸手拦住了男人的脖颈,仰头含住了他的唇瓣。女子的唇儿软,香舌灵巧地探入道他的的口腔之中,勾着他的舌。
赵桓辰感觉到窈娘的手在他的身上摸索。她的一双手像是带着火,游走到哪里就给他哪一处点燃了。
赵桓辰的呼吸急促,身上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着,烧的他理智全无。
接着,男子最脆弱的半·身被女子的小手捉住。
赵桓辰的眼一瞬间睁大,还来不及反应,女子的手灵巧地搓弄着,“公子想要了呢。”窈娘离开了他的唇,凑到他的耳畔说着话,舌尖灵巧地一勾,舔了舔他的耳珠。
赵桓辰的身子轻颤,窈娘的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背,“时候还早,公子不想要吗?”
带着颤人的尾音,窈娘此时轻轻地在他的耳垂上一咬。
赵桓辰如果再忍得住就不是个男人,双腿一曲,把人推倒,提枪入阵,窈娘的口中发出了甜的腻人的勾人呻·吟。
跟着赵桓辰的小厮,刚想敲门,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吱吱呀呀床板摇动的声音。
眼见着日头越来越高,再不出发就要误了去翰林院的时候,他咬咬牙就想要敲门。
“我劝你最好别敲门。”披着红纱的女子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见着小厮看着他。对他吹了一口气,白嫩的臂膀搭在他的肩上,“你们爷这会儿正干活呢,你也知道男人是经不得吓得,若是这处坏掉了,可如何是好?”
小厮被女子的风·情弄得面红耳赤,“可是……可是要迟了啊。”
女子笑道:“我记得你们家公子也不过是翰林院编修,又不用上朝,他还差些被记到王妃的名下,就算是真误了时候又有什么打紧?旁人也不敢追究,或者多说什么。若是你惊着了你家公子,反而不美,你说是不是?”伸手点在了小厮的面颊上。
他浑身僵住,脑子如同浆糊一般,稀里糊涂点头,“误了,误了也不打紧。”他的一双眼停在女子的高耸胸脯上,心中想着,若是能够摸上一把,会是什么感觉?
女子瞧出了他的心思,有人吩咐她勾着这小厮,加上这小厮生得面白,她还怪喜欢这人的小模样,就低头笑了笑,“这位小哥姐姐生的美不美?”
这小厮只觉得自己被勾得七魂丢了六魄,命儿给了她都甘愿。“美……”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什么误了也不打紧?!”
小厮的身子猛地僵住,所有的绮丽心思霎时间烟消云散,“莫、莫总管。”
红衣女子本是靠在小厮的身上,此时见着什劳子的莫总管过来,也就直了身子,懒洋洋打一个哈欠,言行妩媚地从莫总管身边走去,她不过是受人所托,略拖一拖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