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到医院时,周旗正坐在床上生闷气。
看见她来,叫了声:“安安姐。”
秦棠把打包的饭菜放桌上,“先吃饭。”
两人一块吃饭,秦棠看他:“为什么不想高考?不高考怎么上大学?”
“非得上大学吗?”周旗不以为然。
“那你想做什么?啃老?”
“……”
周旗立马翻脸:“怎么可能!我可以进公司帮我爸,从头学起,不一定要上大学,等我上完大学,要是我爸妈再逼我念个硕士什么的,我都要三十了,啥事也没干。”
秦棠咬着筷子沉默了一会儿。
“怪我,耽误了你五年。”
周旗比刚才还急,面红耳赤:“不准这么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怎么能怪你呢!我听你们的还不行吗?不就是高考吗?年纪大就大点儿,年纪大可以当大哥,抽死那些不听话的小屁孩!”
“……”秦棠无语地看他,“你好好学习,可别被学霸碾压了。”
周旗瞪眼:“怎么可能。”
秦棠没跟他争,只要他肯参加高考,她对他父母就有个交代。
“快吃饭。”
“哦。”
周旗抬眼打量她,半响,才开口:“安安姐,你有男朋友了吗?”
秦棠楞了下,隔了一会儿,“嗯。”
周旗盯着她,有些不信:“真的?”
秦棠看他一眼:“真的。”
“那他长什么样?做什么的?在北京吗?”
做什么的?她也不知道。
她对蒋川几乎一无所知,想到这个就有些无力,她不想这样被动地承受这份感情,如果蒋川不愿意给她一个交代……
秦棠沉默了一会儿,说:“吃饭。”
……
“秦棠姐,有份快递文件我放你办公桌上了。”
“嗯。”
秦棠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见桌面上摆着的文件,她撕开封条,手伸进去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摸到,拉开一看,才发现是个比手掌还小的证件,安静的躺在文件袋角落里。
她把文件袋一倒,证件掉落在桌上。
那张小小的一寸照,男人一头干爽的短发,五官轮廓分明,眉眼漆黑,很帅,比现在的模样年轻不少。
秦棠慢慢拿起那张警。察。证,盯着照片里的男人发愣。
最后,目光落在旁边的几行字上。
编号:00613
秦棠摩挲着那张一寸照,嘴唇抿紧,最后,弯起嘴角。
心底那种无力被动感慢慢消失,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他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他不是坏人,也不会轻视生命。
秦棠扶着椅子坐下,东翻西翻,什么也没有。
他只给她寄了警。察。证,一句话都没有。
周童在外敲门:“秦棠姐,还有十分钟我们就要去摄影棚了哦。”
秦棠回:“知道了。”
她把那张证放进包里,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盯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打开网页,订了一张机票。
十分钟后,她背起包,拿上相机走出办公室。
经纪人走过来,堆着笑脸说:“棠棠,刚才我接了个电话……”
秦棠打断她的话:“把最近的工作拍完,暂时不要给我接工作了。”
经纪人:“……为什么?”
秦棠:“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经纪人难以接受:“你6月才回来的,又要去?”
“嗯,很重要的事。”
第40章
秦棠收到文件已经三天了, 蒋川依然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他开始摸不透她的想法了,是想彻底断了?
蒋川不想在这个时候分心,也没给她打电话。
那伙人在他房里找不到想找的东西, 义站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这种平静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路莎这些天不常不在义站,有时夜不归宿,不过她是成年人, 没人束缚她的自由, 所以没回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倒是会跟阿绮说一声, 阿绮再来转告蒋川。
蒋川说:“不用告诉我。”
自然有人盯着她。
路莎这趟是公司派过来的,九月八日西安有一场私人拍卖会, 路莎作为拍卖师参加, 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件事。
晚上,蒋川从运输公司回来,就看见曹岩站在院里头, 端着个大碗在吃面。
曹岩拿筷子敲敲瓷碗:“来蹭顿饭。”
蒋川走过来, “是蹭一顿,还是蹭好几顿?”
曹岩笑了下, “这段时间我就住这儿,这里怪偏的, 又安静, 夜里进贼都不知道。”
“随你。”
蒋川丢下一句, 也去饭厅吃饭了。
……
第二天下午,路莎回来了。
蒋川难得白天也在,她楞了一下,很快走到他面前。
蒋川看着她,淡淡笑了下:“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高档酒店不住,跑来住这地儿,你也是闲的慌。”
路莎轻轻笑了声,“不行吗?”
她看向义站新来的男人,问:“你朋友?”
蒋川没说话。
曹岩走过来,冲她笑了下:“曹岩,过来体验体验生活。”
路莎盯着他看了几秒,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我是路莎。”
蒋川倚着那棵老树粗壮的树干,摸出烟盒倒出一根,曹岩说:“路小姐做什么工作的?也是来这边体验生活?”
路莎说:“拍卖师。”
她瞥向蒋川,说:“为男人。”
曹岩挑眉,一副懂了的表情。
路莎上楼后,蒋川瞥他一眼:“你他妈装得挺像。”
曹岩笑:“那可不,干我们这行的,奥斯卡都欠我们一座奖杯。”
没一会儿,路莎换了身衣服下楼,大红色V领长裙,风情万种。
蒋川瞥了一眼,想起秦棠,她也喜欢穿红色,跟路莎不一样,她气质清冷,多几分生人勿近的感觉。
曹岩假装出去买烟,跟路莎一块走出去:“打扮得这么漂亮,出去约会?”
路莎笑笑:“是工作上的事。”
曹岩也笑了笑,聊了几句,在拐角小卖部停下。
半分钟后,往前瞥一眼,看见路莎上了一辆奔驰。
……
秦棠是下午五点半下的飞机,她没有给蒋川打电话,打了个车直接去义站。
路上堵车,到了义站已经快八点了。
她让司机在院门外停车,自己拖着行李箱走进去,胸口挂着相机,走到一半,就看见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院子里抽烟。
秦棠脚步顿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一步,行李箱滑轮“轱辘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引起那男人的注意。
蒋川手里捏着烟正往嘴里送,当下愣住,黑眸死死盯着忽然出现的女人,腮绷得很紧。
被他这样看着,秦棠脚步顿时有些虚浮了。
这段时间她一个电话也没给他打过,他打来的电话也一并拒接,她用这种手段逼他给她一个交代。
最后,她赢了。
吕安也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秦棠啊,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秦棠淡声道:“谁说我不来?”
吕安指指蒋川:“他说的。”
秦棠看向蒋川,蒋川神色恢复正常,咬着烟皱眉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