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暖暖地洒在地毯上。
沈星淮睫毛轻轻颤了下,悠悠转醒,但他一直有赖床的习惯,醒了也要眯着眼睛躺一会缓缓神儿,家里侍候他起床的佣人都了解他的习惯,会静静地等在一旁,不打扰。
他昨晚做了一夜的梦,闹得他头疼,更不爱起了。
满脑子的零碎片段,梦的内容是一部全员恶人的暗黑系群像小说。包含了强制囚禁,虐身虐心等诸多禁忌元素,这一夜看得他心惊肉跳,现在回想起来,他还在为小说里和自己同名的男生心惊胆寒。
折磨他的那个男人手段太可怕了,狂悖无道的法外狂徒,毫无人性地毁掉了小说中的世界,将所有人一起拖进地狱。
“沈星淮,醒了就别装了。”沉冷的男声在他身旁响起,带着令人压抑窒息的寒意。
!!!沈星淮被吓得一激灵。
这声音……怎么和梦里的疯批一模一样?难道梦还没醒?
沈星淮被子下的手摸到大腿处,想把自己掐醒,他不要和那个疯批对话。
指尖摸到腿根,滑腻温软的触感,令沈星淮掐肉的动作停住,手感不对!
他习惯穿着睡衣睡觉,今天怎么直接摸到肉了?
借着被子的遮掩摸索一通,自己身子上下都是光着的!惊得他睁开了眼睛。
一道陌生身影撞进眼里,男人身形挺拔修长,五官冷厉深邃,一张帅到无可挑剔的俊脸,目光却阴气森森,浸着无边寒意,整个人都笼罩在阴鸷气压之中。
沈星淮定定地望着高大挺拔的男人,瞳孔颤动,梦里的残暴画面太过深刻,沈星淮一眼就认出自己面前的男人就是梦里那个丧心病狂的疯批。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星淮像被雷劈了天灵盖,四肢又凉又麻,心里不断祈祷这是梦,这是梦。
他惊惧躲闪的眼神,让叶修忱十分满意,薄削的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阴冷的目光随之升起病态的快意。
他的冷笑,令沈星淮本就僵麻的四肢彻底失去知觉。
疯批一笑,生死难料。
在梦里,和疯批结仇的人,全都被他搞得生不如死。而原主不止一次当众表示极度厌恶他,骂他是个没有人性的疯子,一直对其避如蛇蝎。
“唔……”有力的指节捏住他的下巴,指腹摩擦着白腻肌肤下颌线,软嫩的皮肤被擦出一片红痕,带起火辣辣的痛感。
沈星淮的心伴随着下颌传来的钝痛直坠冰点,能感觉到疼,自己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实的,他莫名其妙地从自己的世界来到这本小说里!
“醒来□□地躺在我的床上,这个惊喜,喜欢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轻慢嘲弄的语气,都昭示叶修忱心底最恶劣的想法,他在故意激怒沈星淮,报复原主曾经对他的厌恶。
原剧情中原主的确被他这句嘲讽惹得暴怒,失去理智,做出了无法挽回的错误决定,为自己以后悲惨的境遇埋下导火索。
沈星淮放缓呼吸,努力收敛心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绝不能步原主的后尘!
颤着睫毛慢慢抬起视线,澄亮的眼神无辜地望着叶修忱,口吻羞赧:“你怎么知道我□□?难道趁我睡觉时,你掀被子偷看我。”
叶修忱:“……”
男人幽深的黑瞳一顿,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才换上意味难明的笑。
粗粝的指腹缓缓上移,拇指压在沈星淮温软的唇上搓磨,力道重得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灼烧感:“何止看过,昨晚,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碰过、尝过……”男人声线轻缓低磁,说出的词语透着令人脸红的亲密缱倦。
可沈星淮在他的黑泠泠的深瞳中看不到半点温存亲密,只有透骨的寒意。
叶修忱阴鸷的视线紧盯着他的脸,不落下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在冷厉目光的逼视下,沈星淮的耳根慢慢地红了……
不过他只是表面装装样子而已,心里清明得很,昨晚叶修忱根本没有碰他。
不止昨晚没有碰他,原剧情里直到原主死了,沈修忱也从没和他上过床。
疯批从头至尾都是个无性恋者,他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他产生一丝情感,他的人生字典里只写满了‘毁灭’两个字。
他将原主强留在身边囚禁羞辱,只是为了报复,既是报复原主,也是报复他自己的死对头。
因为原主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叶修忱死对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沈星淮没有丝毫愤怒的情绪,慢慢试探着伸出自己细秀白润的手指,轻轻缓缓地勾住叶修忱的大手,眼神羞怯:“所以我们昨晚……做过了是吗?”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勾住的手指僵了一下,但疯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当然,还不止一次。”
屁的不止一次,这疯批说谎张口就来,虽然光着身子在他的床上醒来,但沈星淮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星淮不打算拆穿他,疯批阴晴不定,谁知道他那一秒会犯病。
男人的视线落在他白皙昳丽的小脸上,阴森的目光在他精致俊秀的五官逡巡,见他久久不说话,男人的笑容愈发的冷了:“怎么不说话,在回味我们的昨夜?”
沈星淮耳根的红晕已经烧到两侧脸颊,透着粉晕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更加诱人,含羞的目光避着男人的视线,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甜软:“昨晚哥哥好厉害。”
叶修忱:“……”他嘴角抽了抽,盯着沈星淮粉白的小脸,冷眸中嘲弄变成了审视。
在他的瞪视下,沈星淮抬起亭匀白皙的胳膊,亲昵地环住他的脖颈,含羞的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甜甜一笑,连声音透着丝丝甜意:“哥哥,我是你的人了,以后你要好好对我,不许欺负我。”
被撒娇搂住脖颈,男人温软抱满怀,人却僵成了冰雕:“……”
沈星淮很满意他的意外的反应,又添了把火:“嗯……在床上欺负是可以的。”
已经僵成冰雕的疯批,脸上凶冷的表情有瞬间破裂,黑眸捉着他含羞带情的视线,问得认真:“你疯了?”
“幸福的。”我还有你疯?你可别谦虚了。
两人无声地僵持了两秒,男人猛地推开满怀温软,从床上站起身,居高临下,阴着脸瞪他。
因为动作过大,沈星淮怀里拥着的被子滑落,皮肤乍然暴露在空气中,他身上皮肤白皙莹润,美人骨凸现出流畅迷人的线条,男人阴沉的视线被烫了一下,默默上移寸许。
沈星淮将带落的被子向上拉了拉,盖住自己圆白好看的肩膀:“哥哥你这么看我,我有些害羞。”
叶修忱脸上的阴云越聚越多:“你昨晚装晕是不是?知道我没碰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眼见着沈星淮小脸上羞赧的粉云一点点变得苍白,眼圈却在慢慢变红,似乎是……要哭??
叶修忱盯着他红红眼尾上那滴将落未落的眼泪:“你哭什么!”
在他面前,原身向来冷傲,像一株生长在雪山上的冰莲,不食烟火又高不可攀,看他的目光除了厌恶再没有其他情绪。
可是今天,那个高不可攀的人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红了眼眶。
沈星淮眼尾有泪光闪过,语调软软的带着颤音:“你想提裤子不认人,你就是碰我了。”
叶修忱:“……”脸色比锅底还黑,烦躁地在房间里踱了俩个来回。
心里的火气无处排解,几步又走到床边,想揪着衣领把这个碰瓷怪丢出去,但手抬到一半停住了。
沈星淮光着身子,只有纤细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露在外,没衣领可揪,叶修忱酝酿好的气势……破功了:“你把衣服穿好说话。”
沈星淮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衣服,还带着哭音:“你脱的,你拿给我。”
“我没脱,我回房间时你就已经这样了!”叶修忱捞起衣服想丢给他,发现是碎的,语气竟透出几分无力:“不是我撕的。”
沈星淮当然知道不是他撕的,自己会出现这里不是叶修忱干的,幕后害自己的另有其人,目的不言而喻,那人想一石二鸟。
既让原身颜面扫地,又借他的手摆叶修忱一道。
衣服一定也是送他来这里的人撕的,可能是怕他中途醒来逃走,所以把衣服都毁了。
沈星淮心里知道,嘴上却不说:“那我只能这么光着和你说话了,反正昨晚你都碰过见过了。”说着就要撩被子起身。
叶修忱一把将人摁住,咬牙道:“等着!我给你拿浴袍。”
很快,一件浴袍丢在他身上。
沈星淮穿好从被窝里出来,委委屈屈地坐在床边:“你要对我负责。”
叶修忱不说话,只冷幽幽地盯着他,要在他身上看出个窟窿来。
被疯批这样盯着看,沈星淮心里毛毛的,猜不准疯批的脑回路,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随着二人的沉默,气氛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手机振动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叶修忱接起电话。
他离得远,沈星淮听不清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叶修忱的脸色幽深难测,最后说了句:“让他们上来。”便挂断了电话。
再看向沈星淮时,他脸上的阴云散去大半,多了几分嘲弄:“你刚刚的一番表演就是为了拖住我?”
沈星淮脑子里飞快回忆关于这段的内容,可是梦里的片段太过杂乱,他一时想不起下边的内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声地反驳了一句:“我没有。”
他的小声,在叶修忱看来就是阴谋被拆穿后的心虚。
很快,门口传来杂乱的敲门声,听动静,来的人还真不少。
叶修忱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让我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长腿阔步走出卧室,利落地将客厅的门拉开。
沈星淮紧忙理好浴袍跟出去,刚一抬头,就被相机的闪光灯照得睁不开眼。
一大群记者□□短炮地正对着他们。
沈星淮想起来了!可能是自己刚刚ooc的原因,这段和原剧情有些出入。
原剧情是原身醒来听到叶修忱的话信以为真,被气的崩溃失控,直接报警告叶修忱性侵。
警察赶来带他和叶修忱回去做笔录时,在酒店门口遇到了记者。
当时原身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想把叶修忱对自己做的龌龊事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多么恶劣的人渣,当着记者的面,把心里以为的真相全都说了出来。
他这么做带了很坏的后果,叶修忱唯一敬重的祖父,在得知消息的当天突发心梗离世,叶修忱很快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反告原身诽谤将其送进了监狱。
原身出狱后,叶修忱也没有放过他,还把祖父离世的仇归也加到他的身上,数仇并集,将原身折磨得生不如死。
回忆完原剧情,沈星淮默默捏了把冷汗,这些记者显然受人指使,有备而来,在酒店门口没有等到他,就追到房间来了。
更头疼的是叶修忱默认这些记者是自己叫来的,摆在面前的又是一道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