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我不依。康淑想去书楼看看求了您那么多次,您都不答应。怎么一见宜安郡主就答应了!
您不是说进集贤阁的人必须才学有过人之处吗?康淑想知道,宜安郡主哪里特别好了。让您青眼有加特意开口允了她。
这不公平,她要是想看书过几天书剑大比就去比试,自己赢了才是真本事,这不是您教康淑的吗?”
起身插话的是广安王爱女。太后见她无礼也并不怪罪。
看起来昨天赵长吏给她的资料很准确,尽管多年来,太后和广安王私底下就要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明面上却还是一家亲。太后对他常留京都的女儿疼爱有加。
太后笑笑看了嘟着嘴巴的康淑一眼。拿起先前桌上的两本书递了过去。
“你们看看,宜安郡主这笔字算不算过人之处?”
若棠正要起身谦虚几句,太后抬手让她坐下。
正色道:“好就是好,不用过于谦逊。我收到书没有看文,一见这字就已经喜欢了。把它拿给几位大学士看,没人相信是出自一个十几岁小姑娘之手。
都说这字已经算是当世翘楚,没有二三十年的苦练,还有天赋是写不出的。
就连礼部尚书王直也说,你若能坚持将来必成大家。想要有机会跟你切磋呢!”
王直是当代的书法大家,三十多岁已经以一手筋力老健,风骨洒落的行书闻名士林。为人又最直言坦诚,得到他的夸奖实在不易。
那边几个小的顿时凑在一起捧着书认真看了起来。淡然端坐的若棠内心到是被夸的有点小羞涩。
她这笔字可不全靠辛苦练习,诡异的天赋占了很大比重。
不知道是不是她所投身的这具肉身头脑聪颖敏慧,读书天赋难得。
不满周岁她已经在看书的舅舅怀里跟着认字,苏元正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没亲身教养过,对于带孩子并没什么经验。
玩笑着拿自己看的深奥文章,带她读书识字算是启蒙。
等他无意去家学,发现比若棠大几岁的侄儿们,还没有这娃娃识字多,诵文流利,看的书深。
再一问家学里授课多年的进士先生,才明白过来自己那什么都只教一遍就会的小外甥女,竟然是个难寻的神童。
他正为外甥女的过目不忘得意炫耀,身边一个幕僚无意中赞了一句。
郡主真不愧是南地颜家的孩子,天生就是读书的种子。
不知道内情的苏元正,料来事实如此,叹息连声之后,也只能黯然默认。
可深知事情不妙的若棠,自己不仅对肉身的天赋纳闷的很,更是惶恐不已。
上辈子的她,对国学不是很感兴趣。
虽然为了升学,被强制教育背下无数的古文诗词,如今智商,理解力也不是小孩子能比的。可这些古书,行文对她而言好像也理解的太过容易了些,就好像曾经苦学过一样。
这种感觉在第一次拿笔写字的时候更明显了。握着软趴趴毛笔的她本来还担心会出丑。可下笔之后,那字已经有了特别的风骨。比她现代在书法展室里见过的很多名人字画更佳。
吓得她左右扫了眼,赶紧涂黑。生怕被人发现,将她这个异类烧死。
在发现自身握笔就能笔如龙蛇行云流水后,惊骇的若棠,不由暗暗揣测,难道真是书香颜家高智商的遗传不成?可书法这需要苦练的东西也能遗传得了吗?
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再难改变,她为了不被发现为异类,也只好小心翼翼随着已成的笔风练下去了。为了遮掩过于惊人的事实,还只好说自己爱好书法,日夜苦练。
好在,付出总有收获,十几年下来字是越来越好了。
几个少年男女看了一会若棠的字,康淑抬眼不说话,看了身边眼中带着惊讶、欣赏、佩服的表哥们。嘟着嘴硬把书抢下来不给他们看了,恭敬送回太后身边。
又眨眨眼对若棠不服气道:“我郑表哥是今年中州的案首。字也写的好极了。咱们一会去切磋切磋啊!”
她心里不太相信这字是若棠自己写的。
太后外甥郑彦君是大学士郑华的嫡长子。才子之名益州都能听闻。一直装小鹌鹑的若棠没有接话,太后到是点头赞同。
“你们几个小的正是爱玩的时候,跟我们坐着也枯燥。就一起去写写字,看看园子。”
北地民风开放,很多人家定亲前都会找机会让小两口见面,说说话,没有不谐才定亲。
再说东算西算的,他们几个到也算是亲连亲的。这么多人一起走走玩玩也没什么。
恭敬的行礼告退,走在后面的她给自己只顾看风景的十五哥轻轻一拉袖子。
若棠冲他挤了挤眼睛提醒:“多注意郑家姐妹,你的妻子人选就该在这两个里。”
“啊,是吗?”苏怀真看向前面的姐妹花皱了皱眉说:“你帮我看着挑就行了。我怎么好跟她们说话,也说不上。”
一口怒气上来,要不是顾忌在皇宫里,真想掐他一顿。若棠板起脸来一字一顿地说:“这种一辈子的事,当然要你自己来。让我给你选,我选康淑那个带刺小辣椒你喜欢吗?同意吗?”
那怎么可以,娶妻娶贤,他喜欢温顺的女子可受不了这种厉害的贵女。赶紧拨浪鼓似的摇摇头。
想到十五哥也委屈。若棠放缓声音。
“你也知道不行,一辈子相伴的枕边人,总要你看着喜欢顺眼才好。如今毕竟还有一个选择,比直接赐婚好多了。”
“嗯.”一脸无奈的苏怀真点点头长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4号布丁会开新文,快穿《百撩不亲》,喜欢的漂亮妞妞们提前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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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果然估计的没错。要远嫁苏家联姻的对象就是两姐妹了。
跟着康淑到间小书房里,郑家姐妹花对自己姐妹很亲切热情。
作为兄长的郑彦君也一直陪着苏怀真,不停的说着什么,面上很是相谈甚欢,话题里深意却不少。看样子是在为妹妹的终身细细考察了解他的为人品性了。
既然到了书房自然要写字的。尤其小辣椒康淑不服不忿,不依不饶情况下。
几个人聊了一会,在康淑的不满抗议中并肩走到紫檀超大书案前。
有心的若棠看着小太监熟练的铺纸研磨,在打量准备的东西。
贮墨不干,不损笔毫的黄青石砚台;洁白如玉,绵韧细密的霜花笺;还有那千金难得的如漆香墨。
心头暗暗猜想,看来这边早有人准备了。不然一个随便让人休息,看书的书房怎么件件精品。
她要是今天写不好,这字迹估计会被拿到外面丢尽汉王府的脸面吧。
可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京都明晃晃为虚名来欺瞒太后,大舅更不可能用她做靶子试探人心。这一出也不知道是哪位的小人心思,可笑可笑!
跟着也要写字的几个人,若棠随意在笔海里挑了支紫毫笔,果然也是难得精品。
大家都让她先来,本就有心正名的她也不谦让,沾满墨汁,凝神静气正要落笔。
康淑这丫头带了几分挑衅和敌意出声道:“我刚才可说了要公平,郡主要是把谢过千万遍的一句半句话写出来就没意思了。
当然,你也不用写别的,就把当初武帝刻在集贤阁盘龙壁外的那首诗写一遍吧!”
呵,小丫头的小聪明还挺多,是担心自己写熟练的讨巧吧!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那个情痴的才子周师傅,最爱那首她现代时就耳熟能详的情诗了。现在就是闭着眼她也能写好。不知道康淑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是成全了自己。
端正腰身,悬腕静心。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笔力不断,一气呵成。
后面的人看了字,却都不动笔了。压根就没拿笔的苏美琪和苏怀真看大家佩服不已的目光,对视一眼后脸上是与有荣焉的骄傲自得。
小才子郑彦君看了好一会,到底忍不住问道:“笔力浑厚,遒劲自然,真是不凡。不知道郡主老师是谁?练字可有经验,也给我们说说参考参考。”
看出他是真心求教,若棠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表兄,你太夸奖了,那里能有不凡之说。舅舅是我的启蒙老师。至于经验说不上,不过是眼到,手到,心到而已。”
礼貌回答的人却在心里暗自嘟囔吐槽。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身体第一次拿笔落字,已经有了风骨。还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呢!谁知道是天赋,还是什么前世本领。
哎,细思生恐,所以不敢多想啊!
都是家里精贵养出来的,书画就是不精,赏析的能力也不一般。见她的字如此,大家都不在写了。纷纷论起书法。
几人都各有心思,说话互相迎合,自然相谈甚欢起来。聊了一会,郑家姐妹花热情邀请。
“郡主,过些天齐王妃家里开花宴,我们介绍些姐妹跟你们认识。一起赏花连句做诗玩。他们家的花圃里名花特多,点心也别致美味。”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若棠笑着摇摇头促狭地挤了挤眼。
“连句做诗我不会,背诗到是可以。要是只吃美味点心,赏花我更是喜欢拿手了。”
哈哈哈哈,几人看她愁眉为难,又诙谐的打趣样子都笑了起来。彼此间亲热不少。
温馨的气氛里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挑衅。康淑郡主凤眼斜挑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苏家几个孩子,语带嘲讽。
“呦,字写得不错,怎么连句作诗都不会?整天就弄些吃喝,闲游类的吗?你们颜家不是号称文冠江南吗?你那嫡亲妹妹可是闻名的才女,一样都是颜家的女孩怎么彼此差这么多?”
不知道这个康淑郡主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如今特意提起从未见过的继母女儿又是什么意思,还不等飞快思索的若棠说什么,那边尖酸的话却不停崩豆连声。
“也对,你妹妹可是几岁就得到探花父亲的亲自启蒙,是在颜家按照诗礼教养规规矩矩长大的。你吗?”嗤嗤两声笑后,康淑的话犯了众怒。“听说你们汉王府的孩子也是3岁开始启蒙,不过却是站桩马步。到底是兵家子出身。”
这话一落,不说急性子的苏美琪脸上的笑容褪尽猛地站起来,就是一向好脾气,温和柔善的苏怀真也落下脸来,肃然起身。
刚才若棠说自己的启蒙老师是舅舅,如今康淑这么一比不是说自己的舅舅是武夫莽人。不知诗礼规矩。兵家子不是连苏家的祖宗都骂了。
手在书桌上猛然一按,若棠心底勃然大怒。自己如何不论,可谁也不能说舅舅。Mmd。
要不是怕给苏家惹祸,她真想立马撸胳膊挽袖子给这个死丫头来顿狠的。让她见识见识武将家女儿的厉害,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知道嘴贱的下场有多刻骨铭心。
瞧不起武夫,可惜说这话的人祖上也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猎户。当今天下,也不是讲究士族通婚,寒门都不能入仕的年代。讲姓氏出身的年代早就远去了。
现在,军权就是王道。
拂过衣襟优雅起身的若棠暗自冷笑,广安王执掌东江,舅舅也权倾西南。她一个王爷的女儿,就算受宠又凭什么敢叫嚣大权在握的藩王。
既然如此,自己少不得好好打打她的脸了。眯着眼睛,缓缓起身笑道:“康淑郡主,当今
不等她反怼的话说出来,小辣椒苏美琪已经竖起眉毛,主动迎战了。
晶亮的圆眼瞪着康淑高八度扬声道:“哼,兵家子,说的好像你多清贵似的。别忘了太|祖爷出身猎户,是靠着十来个结义兄弟,十七副铠甲起兵夺取的天下。
你这个猎户家的子孙,瞧不起武将,就是数典忘祖,眼里没有祖宗,没有太}祖爷,没有皇上。你是大逆不道,不孝至极。你父亲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