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次回来,鹤唳并没有什么很惨的伤势,两边都急于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唐朝副本差不多是紧赶慢赶的开始了。
在唐朝的黑点,也就是时空坏点一出现,时谱研究部就已经开始了行动人员的选拔和资料的筹备,考虑到前面行动人员反应的起步低赚钱难不傍大款日子惨的情况,部门研究决定可以在不影响经济秩序的情况下,允许行动人员适当多带些家当。
得知所谓的准备也和逛大街购物无关后,鹤唳便表示一点兴趣也没有,让羡羡一个人去和后勤部的人磨叽。她则摸到了隔壁部门,正看到前几天青山搬家。
“青山”计划前两天正式被改名为“古月”项目,取的是李白的诗《把酒对月》,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细想之下还真挺应景,青山这家伙一个人就把这诗的所有元素占齐了,今人古人,古月今月。
改名后紧接着就要转移,所有人连着专家团全部搬到附近高教园的一个附属研究院中,那是国家超一流大学首都学院的研究院,曾经也是一个资力雄厚的高端研究院,后来资金断链被力量更强大的首都学院收购,现在虽然多了附属两个字,小日子也是过得有滋有味。
“接下古月这个项目,他们又有的嘚瑟了。”羡羡临去后勤部前问鹤唳要什么的时候,还是很不爽的八卦,“百舸以前走医药研发路线,和我们没什么冲突,结果后来被首院收了以后,各种抢杂活儿干,连我们考古的饭碗也要来舔一口,吃相可恶心了,讨厌他们。”
她越说越愤怒:“特别是那边那个负责接洽的研究部副部长,叫什么朱之轩的,和你说他就是个人渣,你要是不怕背命案就一刀捅死他,抢了我们多少生意,上回杭朝义回来,我们去抢五号坑,明明不干他们的事儿,他就跟嗅着肉味儿的狗似的追过来一顿瞎掺和,差点坏了我们圈内和谐的气氛!“
“恩,一刀捅死他。”鹤唳只抓到这个重点,“多少钱?”
羡羡一愣,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谄笑着又拿出一包鱿鱼丝:“我家楼下超市的,可好吃了我每天都要来一包。”
鹤唳盯着鱿鱼丝皱着眉头,纠结了很久:“多少钱?”
“十五块一包!可便宜了,不要客气!”
鹤唳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鱿鱼丝,拆开来掏出一根吃了:“十五块我转你吧,没带现金。”
”啊?”
“我这儿一条人命底价也是八十万,这是亲情价友情价救命恩人价都加上还连着节日折扣才有的价格,你这儿我怎么也缩减不到十五块,你要是真心想捅死他。”她痛苦的琢磨了一会儿,“我算你,一百五……哎,一百二吧。”
“咦?”羡羡快被满脸胶原蛋白挤没的眼睛瞪得铜铃大,“诶?!你当真啦?”
鹤唳眨眨眼,恍然:“哦!”她吸溜了一根鱿鱼丝,嚼着,认真道:“我虽然很和蔼可亲吧,但是别拿我的工作开玩笑啊,哎呀,亏我算那么久,你真是,鱿鱼丝算精神损失费啦。”说罢,摆摆手跟着左寅的车走了。
她到的时候,青山已经在大部队里走了,坐的是加强型保姆车,在车队中间行驶,两边还跟着骑警,阵仗颇像元首,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左寅作为主要交接人,开着研究院的破帕萨特在后头跟着,两人沉默了许久,左寅还是问:“思奇……和你交代了?”
“唔?什么呀?”
“纸条。”
“哦。”鹤唳看了他一眼,“看到啦,西安城外十二里碧游观,佛龛下头有地宫,初唐建造,保存完好。”
“嗯,记住就好。”
“那儿都被人看遍了,能当黑屋?”
“它前些日子刚被发掘,属于我们可以掌控的范围。而且,黑屋的存在,没有早晚。”左寅冷静道,“前后区别,只有你和羡羡知道。而如果没有被发现成功留到后世,那这个物品对历史的影响,绝对是微小的。”
“……”鹤唳看着窗外,眼神平淡,带着点百无聊赖的阴沉,“你们这样子,我们干活的很累啊。”
自己人猜疑来猜疑去,她越想越不爽:“她不行就别让她去嘛!我好难受啊!我最烦考虑背后的人的想法了,我背后不能留威胁的呀!”
“羡羡很好,”左寅只能这么说,“她很合适,虽然古代的社会情况,男性研究员更合适,但是唐朝不一样,虽然女性的地位并没有超过男性,可有时候,这也是一种优势。”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的倾向性测试分数很中游,但是整体下来分数最高,要论对唐朝的了解,她这一辈人中,至少在我们研究院,无人能出她之右,实在能算不二人选。”
“所以你们背着她偷偷给我一个小黑屋~想让我玩漂流瓶游戏吗?”鹤唳玩着自己的刘海,卷了卷,又吹起来,轻声唱,“小呀嘛小黑屋呀~一个呀两个呀三四个~没有人发现来没有人来用~就怕部长说我笨啊用了黑屋~哎呀坑了我滴郎~”
“你的郎坑不了。”左寅打着方向盘,放慢了速度,他们已经进入高教园,两边都是学生,“他很有可能已经超脱时空之外了,怎么都作不死他。”
“诶你说的是谁啊?青山?”
“不是吗?”
鹤唳一脸受惊吓的样子,猛摇头:“不啊!就算隔了两千年,他也是我上司啊!”
“……可他现在不算古人啊。”左寅有些莫名,“身体很正常,甚至比我们现代人健康的多。”
“你懂不懂!办公室恋情是禁止的!”鹤唳双手交叉在胸前。
左寅笑着摇摇头:“你这么自觉地员工现在真少了,好了,到了。”
车队径直开进了研究所的地下车库,青山还是穿着生化防护服被包围着走下车,四面看了一圈,老远看到车队末的鹤唳在朝他招手,眼睛亮了一下,也挥手回应,见鹤唳不过来,又径直走了过来,丝毫没注意旁边专家们的阻拦。
“诶,你去哪?”
“不不能乱跑啊!”有人惨叫。
青山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被管束的,见有人拦他,便疑惑的望过去。
“青山你先进去,有事等会说!你不能随便跟其他人接触啊。”
“她。”青山指向鹤唳,很笃定的表示自己要走向她。
“哎可是你看你还在防护阶段,万一接触了外界细菌……”
青山冷下脸,温和的坚定的挡开拦住他的手臂,再次向鹤唳走去。
“你说我能不能挟青山以令诸侯?”鹤唳侧着脑袋对左寅道,“你就说青山爱我爱的要死,离开我就活不了,然后把他要回来,你问你想问的,我学我想学的。”
看着青山坚定又带点迫切的走过来,左寅竟然真的认真考虑起这个建议来,最后咬牙摇头:“不行,不能破坏圈内和谐。”
鹤唳翻了个白眼,极度不满。
青山突破重重围困来到鹤唳面前,忽然一晃,眨眼间就到了鹤唳身后,鹤唳哈的笑了一声直接一个后旋踢再接了一个连踢,将青山逼到一个方向转身一个肘击,青山却一个超越人类极限的后仰原地躲过攻击,起身扶住鹤唳的腰就一扭,把她扛到了肩上。
“哎呀!哈哈哈哈哈哈哈!”鹤唳激动的脸上发光,伸手像敲鼓一样去敲青山的屁股,大叫,“不对不对!跟你教的不一样!你骗人!”
“骗?”青山分辨了一下,摇摇头,从肩上把鹤唳放到面前,指了几个方向,“天枢、破军、贪狼,皆可移换,是你不灵活。”
“我不灵活?!”鹤唳指着自己鼻子,突然伸爪子去抓青山的防护服,“你出来!你出来!我们重新打过!粗来啊粗来!”
她这一扯,青山还没怎么样,其他人先吓尿了,后面山呼海啸一样的惊呼,专家扑上来的动作比士兵还灵活迅速,纷纷想把青山往后拉。
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冲的尤其快,上来就想拦在中间。
青山背对着他们,看也不往后看,轻飘飘的闪了几下,等到人多闪不过了,一手挡着鹤唳的攻击,一手往后左挥右挡,竟是不让其他人打扰。
那个年轻男人直接让他一掌糊脸给推了出去,他摘下自己的眼睛揉着鼻梁,脸挤在一起大叫。
“你别弄了!防护服要是坏了害他细菌感染怎么办!快住手!住手!”
“玩闹罢了。”青山的回应轻描淡写,他回手,成功抓住鹤唳的双手,有点无奈,“千年后,精于器而荒于体,不好。”
鹤唳很郁闷,她是用上真格的了,可青山制住她还是跟玩儿似的,看情况除非自己用上□□千米外爆头,否则就算现在的迷药都没用了,至少之前他刚来时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待我此方事了,我好好教你。”他许诺。
“……哦。”鹤唳有些失落,她这辈子难得几次好学,基本都能靠自己学到,现在虽然青山愿意教而其他人也没阻拦,但是却有任务这座大山拦在那里,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和这位新目标相隔千年,她竟然悲伤的要哭出来,扑进青山怀里,“我舍不得你嗷嗷嗷嗷!”
“你要走了?”青山低头,“商,周?”
“周!”
左寅:“……”
“那儿……”青山低叹,抬头问左寅,“为何不让我去?那儿是我故乡,如有自家门户需要清理,亦是我的职责。”
“别听她的。”左寅郁闷,“不是你那个周。”
“嘤嘤嘤!”鹤唳还在假哭。
青山除了夏商周也不知道其他朝代了,当下也无话可说,只能拍拍鹤唳:“你回来,我教你墨八刺。”
“咦?还有什么指尖针千机骨一叶隐千尺锁盈缺月影阵移山步百里藏秀掌!”鹤唳见天的琢磨这些,当下一串报出来不假思索。
“这些,”青山迟疑了一下,“等你把这一代门主杀了,就都是你的了。”
“嗨呀!”鹤唳瞬间满血复活,“左寅!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要出发!”
左寅:“……何止有事,正事都没做呢!你等着!我交接一下就回来。”
说罢,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他人,专家团拥上千,终于成功把青山带走,鹤唳挥舞着小手手蹦蹦跳跳,无比期待与雨歇的相遇。
两天后,鹤唳和羡羡各自提着大布包行李,踏进了时空门。
盛唐,就在眼前。
☆、第59章 粉墨登场
对于穿越,大概现在全世界再找不出一个人比鹤唳更经验丰富了。
可刚出光门,鹤唳还是惊了一下。
一大群人!一,大,群!古色古香!光天化日!围着她!
她一出现,这群人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指着她,纷纷“哦!”的欢呼起来!
什么?!兴奋什么!?
等到羡羡随后刷一下从旁边凭空出来时,全场更是群情涌动,纷纷大叫:“又一个!又一个!”
果然他们没觉得是见鬼!
羡羡猝不及防,直接傻住了,鹤唳却没这种情绪,她只是怔了一下,瞬间一把揽过羡羡,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表情捂在自己颈间,随后朝着周围扬起一抹张扬的笑。
“怎,怎,怎,怎么回事……”羡羡声音都发颤了,脸死死埋在鹤唳的颈窝里,轻声问着。
巨大的城市,宽阔的大街,可跑马的官道,两边密密麻麻的摊位还有熙熙攘攘接踵摩羯的人群……以及,旁边一脸目瞪口呆的中东人长相摊主和地上凌乱的道具……
“dy。”鹤唳瞬间理清了情况,笑着小声回答,“我给你一只手,拉着它谢幕。”
“啊?”
没等羡羡问明白,鹤唳眼风一瞥旁边,探手拉起那个摊主的手就放到羡羡手边,羡羡下意识的握住,鹤唳立刻以跳华尔兹的优雅将羡羡转到摊主身边,同时一脚踩住身后正悄悄打开的一只红色的大箱子。
大箱子里顿时鸡飞狗跳:“咚咚咚咚。”狂敲,还有稚嫩的叫喊,“#¥#……!”
羡羡是穿着一身平民姑娘的衣服来的,素色,还不出挑,可她确实是一个美人儿,还是一个让围观群众都眼睛一亮的美人,即使刚刚吓得花容失色,她还是义不容辞的拉住那个摊主的手,硬生生扯开一抹夸张的笑,像芭蕾舞演员似的作出鞠躬谢幕的动作。
那个摊主是一个穿着胡服的年轻男人,一抹阿凡提似的小胡子,浅棕色的眼睛,自自己摊位上突然冒出两个女人来,他就一直保持一脸懵逼,等到羡羡抓住他,其实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反抗了一下。
羡羡哪容得这只鹤唳交代的“手”轻易离开,她使劲儿抓住不放,连笑容都有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再次张开双手鞠躬。
确定了羡羡已经牵制住在场唯一可能露馅的人,鹤唳一脚踩着那个咚咚咚响的箱子,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锣,哐哐哐敲起来,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后,她笑了一下,貌似无意的把铜锣和木槌扔在面前的地上,缓缓脱下自己外面罩着的短衫。
“哦哦哦!”又是一阵起哄,在场的人有男有女,不管什么表情,俱都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