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别含血喷人啊。”
“现在是谁他妈在喷人?”
“……”于尽理亏,抽了纸巾把他周围的沙发擦干净。
张存夜压根不想多理他,目光重新落回那些诊断书上。
“不行,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今天必须给你说清楚了。”憋着气的于尽正襟危坐。
“洗耳恭听。”
“我,一来,是完完全全的异性恋!二来嘛……”他顿了顿,在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先明智地站起身绕到沙发背后。
确保自己已经离他足够远了,才鼓起勇气宣布:“这二来嘛,我不好年下这一口。”
没有意外地,他话音刚落,桌上的纸巾盒就被砸了过来,接着是杂志、抱枕、拼图盒子……
蹲在沙发背后的于尽正暗自庆幸着自己躲过了某人的这一波武器攻击,下一刻就听见了一个清脆脆的声音——
“‘十八岁’?”
客厅里的一切动静都停了。
张存夜放下刚拿起的空水果编织碟,还有左手捏着的她的诊断报告。转头去看她。
傻子一手扶在卧室门框上,一手攥着自己的裙角,脸上还有点倦容。
他起身朝她走过去,冰凉的指背在她额角贴了一下,确定她没有产生发烧之类的不良反应。
“还困吗?”
甘却摇了摇头,扒拉下他的手,探着脑袋去看沙发那边,“沙发背后有耗子吗?你干嘛一直往那儿扔东西呀?”
于尽:“……”
很好,我特么成功被某人的姑娘贬低为耗子了。
“嗯,我好像看见了耗子,随便扔一下。”
于尽:擦,听大佬这暗示,莫不是要我一直躲着吧?
“啊?!有这么厉害的耗子?能爬到酒店最高层哎。我去看看。”甘却有点激动,还有点兴奋,就差没有搓小手手了。
她正要往那边走过去,被张存夜拦腰抱起,往卧室里走。
“乖,耗子不好看的,让我先看看你。”
“哈?我也没什么好看的呀,你不是天天看嘛?”
“我天天看到的只是你的脸,我想看你的其他地方。”
“你、你……不要这么直白……”
………………
他们的卧室门被关上了,蹲在沙发背后的于尽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声了。
但是,啧啧,看其他地方什么的……
这天才刚黑呢,某人的春宵真是漫漫无边。
乘了电梯下楼,刚走出酒店门口,于尽就收到了他的短信。
一如既往地简洁明了,但一次居然有点客气的感觉?
「她轻微自闭。见谅。」
大概是涉及到另一个人的事,所以他稍微变得小心翼翼了,没有以往那般恣意自在。
主卧里,张存夜帮她解着高领裙子的胸前短扣。
见她耳根有点红,忍不住捉弄她,“傻子,你知道吗?每次你脸红耳红或者脖子红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再红点。”
“什么再红点?”
“就像这样…”他说着,凑近她耳边,用齿尖轻轻嘶磨她薄薄的耳廓。
然后看着她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我、我好像懂了……”
“还不算傻得无药可救。”
张存夜面色坦然地帮她脱下裙子,抱起她放在床上,把枕头摆她面前。
“像早上那样,趴这儿。”
“噢……”甘却只着贴身衣物,有点紧张,翻身趴在枕头上,脸枕着自己的小臂。
长指解开她的胸扣,她背上的伤疤全部露出来。
张存夜仔细勘察,从她的蝴蝶骨,再到尾椎,来回两遍,终于看见了她右肋骨最下方那里,那道极细的伤痕。
跟其他粗糙又狰狞的疤痕不一样,这是刀片刺进去之后,留下的伤痕。诊断报告上写的。
他早上看时根本没看见。
报告里还确定了,她背部只有两种伤疤,一种是刀片留下的;另一种就是熊爪抓出来的。
☆、第四十八章
“‘十八岁’,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看一只, 躲来躲去的小鬼。”
“什么?”甘却想扭头看他, 但趴在枕头上, 扭不过来, “我背上有小鬼吗?”
张存夜轻声笑,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自己往床头靠, 屈起一条长腿坐在那里, 低头静静看着她。
傻子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背上有伤疤这回事,只有当那些碎片一样的记忆闪回她脑海时,她才会条件反射地说出直观感受。比如:杀了人的恐惧感, 背爪子抓伤的疼痛感,面对辛迪的窒息感。
心理诊断报告上表示,她的各项心理硬性指标都没什么问题, 除了现阶段的轻微自闭。
她只是极力在避开某段回忆, 那段回忆在她的脑海里缺失了,走丢了。
而恰恰是这段回忆, 成为了她最大的心魔。
稍不留神被唤出来, 对她而言, 就具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呀?”她伸手去碰他的腿。
“因为你好看。”
“真的嘛?”甘却笑得灿烂了, 牙齿上方的小粉肉露出来, “我要膨胀、要骄傲了哎。”
“肤浅。”
两个字,顿时浇灭她膨胀的骄傲。
“你好好夸一下我,又不会有损失, 为什么要、那么小气嘛?”她鼓着脸颊,非常不服气。
张存夜轻捏她的脸颊,“我就是这么小气。”
甘却抓住他的手指,小声问:“‘十八岁’,我可不可以只跟你在一起?”
“你觉得呢。”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他,“你允许吗?”
她有一双极其清澈的眼睛,澄澈到让人不忍心伤害她。
张存夜没回答她,放平双腿,把她从床上捞起来,安置在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
手指捏着空调被的边缘,把她裹好。
她整个人显得小小一只,坐在他面前,偏偏还固执地追问:“你允许吗?”
他依然没回答,捧着她脸颊吻下去,些许激烈,些许缠绵,吮吸她唇瓣的时候狠了点,像在惩罚。
分开时,压低声音反问:“你觉得呢。”
甘却胸口起伏,眼眶周围有点红,嘴一扁就要哭出来了。
“我哪里知道呀?”
“不知道?”他用独特的调调反问了一句。
然后扯下裹在她肩膀上的被子,露出她细嫩的胸前皮肤,俯首去吻她锁骨以下的地方。
在她胸衣周围的皮肤上留下深色的吻痕,连绵又暧昧。
再抬起头问她:“知道了吗?”
甘却答不出来,委屈巴巴地咬着唇看他。
顺手脱下她的胸衣,细带从她肩头滑下。张存夜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低头含住她娇怯的顶端,轻轻咬了一下。
尔后直起身,偏头对她说:“我认为现在你应该知道了。”
“……”她害羞得不行,着急忙慌地抓着被子想裹住自己。
张存夜扣住她手腕,不让她裹,坏心地逼迫她:“回答我,知不知道我的答案?”
春·光袒露,甘却极其不自在,脸红得似要滴血。还要被他这种刻意引·诱的眼神凌迟。
手腕又还被他扣着,动都动不了。她只能委委屈屈回答:“知、知道了……”
“知道什么?说给我听听,嗯?”
“就是,允许吗?允许我只跟你在一起,这样子吗?”她小声哼哼,两只手扭来扭去想挣脱他。
“为什么不能自信点?”张存夜放开她,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不用带疑问词,我就是允许。懂吗?”
“可是你没说呀。”她咬字柔软,落在他心上。
“上次的话你没记住,”他低头咬了一下她下巴,赤·裸·裸的惩罚,“我不喜欢说,我喜欢做。”
甘却吃痛,摸着自己的下巴认错,“是我错了嘛,以后一定记住了。”
“话语是没用,笨蛋。你要用自己的心去感受,那才是真实的。”
说着这句话,张存夜抱着她,眼前却浮现出视频框里另一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