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尧眉心拧了拧,语调无奈,“能吃慢点吗?”
盛北瑜却没听他的话,仍是不停往嘴里塞面包,有好几次都干呕了。
风卷残云般,把一整个面包塞进了肚子里,连一点面包屑都不剩,牛奶也喝完了,一滴不剩。
就为了傅景尧那句话。
吃完我就告诉你。
盛北瑜潜意识里以为,必须将这些东西吃得一点都不剩才叫吃完。
她看向傅景尧,再次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他。”
傅景尧喟叹一声,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
以前并没有发现盛北瑜是个倔强的性子。
不对。
其实她一直挺倔强的。
喜欢他这件事,至少她坚持了十二年。
程昊,也许就是她的下一个十二年。
可是——
万一程昊一直不醒过来可怎么办?
她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
“景尧哥哥。”盛北瑜的一声唤,打断了傅景尧的思绪。
他说,“一个星期以后吧,我破例让你见一次。他现在处于极度脆弱的状态下,身上的伤口较多,病房里不宜有人员走动,容易细菌感染。”
一听到他说程昊身上有很多伤口,盛北瑜就经不住流眼泪。
她到现在都根本不知道他的状态。
只能从傅景尧的言语中推测。
可傅景尧又不肯跟她明确的说。
傅景尧拍拍她肩膀,“先回去吧,整日等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有好消息了我会通知你。”
盛北瑜站起来,却没离开。
她趴在门上,透过门上小小的一块玻璃板朝里面看。
病房里,侧边有一面墙挡住了,她并不能看清程昊的情况。
只能看到他的小腿以下位置。
依稀能看到露出的脚背上有很多红红的烧伤和玻璃划伤。
“哒哒哒——”
耳边传来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请问,程昊的病房是在这里吗?”
很熟悉的声音。
盛北瑜缓慢转过身来,看到了穿着米色风衣的姜一澜。
浅色系的衣服衬得她面容苍白憔悴,眼下的青黛,即使擦了粉也掩饰不了。
姜一澜也看到了她。
还觉得有些意外。
盛家的千金怎么在这里?
傅景尧作为程昊的主刀医生,站起身看着姜一澜,“程昊是在这里。”
姜一澜两只手交缠在一起,担心地问,“他怎么样了?”
她声音颤抖。
父亲被杀,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公司也乱了。
妈妈和二叔、三叔、姑姑在争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
今早在电视上看新闻才知道程昊出了车祸。
连饭也没来得及吃就赶过来了。
一夜之间,仿若失去了所有,
她有一种预感,就连程昊,她可能都要失去了。
傅景尧没有丝毫隐瞒地说,“程昊昨晚送到医院,重伤不治,经我院多名医生判定,他目前的状态为植物人。”
姜一澜往后退了两步。
植物人?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