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婆婆在和江烨商量怎么处置我。
“我带你走。”江旬一坚定地说,“你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帮我一个忙。”
“你说。”
“修好我的电脑,里面有我弟弟给我的照片和视频,如果最后跟你大哥对簿公堂,这些都是我的证据。”我知道江烨很在乎电脑里面的东西,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江烨的反常让我越发坚定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筹码。
江旬一犹豫不决,我明白,江烨是他大哥,他同情我,想救我离开这个家,但并不代表他跟我统一战线,将炮头对准自己的亲人。然而,我还能靠谁?孤军奋战的结果就是死无全尸,我希望我能说服江旬一,但同时我又并不想利用他。
我走上前,仰视江旬一,我故意掀开贴在脸颊上的乱发。
“看着我。”我瞪着双眼,眼角的红肿依然没有消退,“看着我,这些都是你大哥的杰作。”
我并不想活在江旬一的眼神之中,当然,我也不想死在他的目光之下。
他抬起手,迟疑地停在半空中,我眼角的伤痕,嘴角的淤青,在他的瞳孔中越来越清晰。
“好,我答应你,我会修好电脑,不会让他知道。”
我含着泪点头,转身说道:“你走吧。”
“我送你出去。”江旬一急了,跟上前。
“并不是一走了之就能解决事情,我跟你大哥之间会有一个结局,但不是现在。”
“我不想看到你们互相伤害,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你大哥说的没错,你不应该牵扯进来,不要管我们。”
江旬一沉吟片刻:“我不可能不管你。”
我低着头,看到地上的投影转身离开,他离开,将门打开,我把心一横,追了出去,却在门口遇到岑曼。
岑曼抱着药箱,她走向我,怯怯地说,她受了婆婆的命令,所以拿来药箱给我包扎伤口。
“嘶——”我转动眼珠子,与岑曼对视。
岑曼清洗伤口后贴上纱布,她咬着唇,淡淡地说:“我记得上学的那会儿,因为要爬山,我害怕,因此从坡上滚下来,受了伤的我坐在路边哭哭啼啼。”
“你还记得?”
“你背我去学校,你说,即便丢了命也不能落下一门功课。”
“你考上二本,却放弃继续读下去。”
“你还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岑曼歪着头,轻笑一声,“你是村里最聪明的孩子,又是考得最好的一个,可结果呢?就是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
我心里一沉,漠然地反驳:“我会改变的。”
“哼,改变命运的不是读书。”岑曼扔了药箱,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说,“是会运用这里的聪明,而你的聪明,就是读死书,有什么用?我实话跟你说,其实小的时候我就很不喜欢你总是得到大人们的夸奖,你凭什么得到奖赏?你根本就是笨蛋,现在好了,应验了我曾经的猜想,果然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就不配得到老天爷的眷顾。”
我拾起药箱,心平气和地说:“所以你想证明什么?”
“我会证明给他们,我不输你。”
“这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岑曼凑近来,得意地笑了笑,“如果我成为江家的二媳妇,我肯定比你做得好,到那个时候,老太太喜欢我,把江家交给我打理,而你,就算是长媳也得听我的指挥。”
我瞥了一眼岑曼,冷厉地警告:“不要动江旬一,他是个好人。”
“他的好,我当然知道。”岑曼嚣张地说,“不过他再怎么好,早晚也是我的男人。”
正文 第42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识时务为俊杰。
我认错态度还算诚恳,江烨安慰几句,就是那种典型的打了人家又在人家伤口抚摸两下,以为事情过去了,其实两人心里都有了疙瘩。
电脑砸了,手机视频也删了,所以江烨心情转好,他在饭桌上表明昨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大家都不要记仇也不要提起,他倒是忘得很快,可我脸上的疤痕都还没好。
吃了饭,江烨接到公司电话,说要出门。婆婆约了自己的朋友外出打牌,我看岑曼也跟着婆婆离开,于是赶紧敲了江旬一的房门。
开门看到是我,他也立刻了然于心,他让我进房,说电脑修得差不多,可是不能确定找回丢失的文件。
“你怀疑大哥?”
“很值得怀疑,我们就是因为这台电脑起冲突,他怎么知道电脑里面有什么?还不是梁子柏跟他说过。”我冷着脸,认真分析,“我给梁子柏看到的视频就是那天晚上偷拍下来的视频,他之所以这么大反应,相信这段视频肯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们看不出端倪。”
江旬一脸色有点变化,我瞧着仔细,暗忖之前也是怀疑过他,他必定对我有所隐瞒,也许所隐瞒的事并不会害我,但极有可能跟江烨有关。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会出现在派对?为什么知道我也会去?为什么你好像很清楚我的行踪。”
江旬一尴尬地笑了笑,“这么多为什么很让人头疼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至少让我知道,你是敌是友。”我较真地拉着江旬一的手臂。
“不是敌人,不要把任何人都看成你的敌人。”江旬一滑动电脑椅,靠近我身前,似笑非笑地说,“换句话说,以你的直觉,你觉得我是敌是友?我听说,女人的直觉很准。”
他的靠近是不是过了头?我又嗅到他身上淡淡地清香,这股清香很难让我平静,只会搅动我的不淡定。
正打算推开他的同时,突然房门开了,我听到岑曼欢笑的声音,她拿着两支冰淇淋,大概是想跟江旬一分享。
就目前这个姿势,倒不是很暧昧,毕竟我和江旬一之间还有好几公分的距离。但是,岑曼看到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她昨晚上刚刚在我面前表了态,女人的直觉很准,女人同样也了解女人,我基本上能想到岑曼此时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
岑曼和其他小姑娘不同,她隐忍了,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怒气,她反而微笑地看着我们,说刚好回来,想把买多一份的冰淇淋送给江旬一,不过,我既然也在,于是岑曼将冰淇淋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