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释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是我口误。”
千伶这才舒了口气,她伸手顺了顺洛释胸前的银发,轻轻道:“洛释,你放我下来吧,我感觉好了一些。”
“不要。”
洛释干脆地拒绝了她,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我抱顺手了,不想放。”
“你不累吗?洛释?”
“不累。”
千伶看着他,忍不住问:“洛释,你在闹别扭吗?”
洛释看了她一眼:“是。”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洛释?”
“没有。”
“那为什么……”
洛释打断了她:“我喜欢和自己生气。”
“好吧……洛释。”
千伶有些苦恼,这种苦恼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好像明白什么叫做闹心了。
她双手搂住洛释的脖子,往上挪了挪,方便她够到洛释的背,她顺了顺洛释背上的银发,就像抚摸兔子的毛。
随后她轻轻道:“是因为担心则乱吗?我……其实现在没那么疼了,你不用担心,洛释。”
她的声音轻轻泠泠,就像微风送来的羽毛,痒了洛释的耳,酥了洛释的身,软了洛释的心。
她总仗着他的喜欢犯规,都不能让他稍微闹个别扭闹个脾气。
“嗯……”
洛释闷闷地应了。
唉,小千伶究竟是情商高还是情商低呢?说她高吧,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脱线;说她低吧,又总是出乎意料地体贴。
哼,总之就是不按套路出牌,老是犯规。
千伶见兔子的毛顺了之后,她扯扯洛释的衣服,指着地上的那个人说:“洛释,那个人怎么办?我们要报官吗?”
洛释看了一眼那个脸朝地上的尸体,有一点点的畏惧,作为现代人他哪有什么机会看死人呢?
他回答千伶:“小千伶,官府抓不到红颜炼的。”
“虽是这么说,可是还是需要让他们小心魔物出入。”千伶道,“我们把他送到官府,让他们自己定夺。洛释”
“哈?”洛释赶紧摇头,他不要去碰死人,“不不不,不能破坏案发现场。”
“可是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洛释。”
洛释一本正经:“还是不要乱移死者为好。”
千伶听此,不再勉强,她道:“那我下去看看他的伤口,洛释,他身上的魔气格外严重。我怀疑另有隐情。”
既然躲不过,洛释只能叹气:“那还是我来吧!”
洛释找了一个凳子,小心地吹开灰尘,让千伶坐上去。
“你不必勉强的,洛释。”
“没关系。”
混仙侠的嘛,总要习惯的。
洛释倒也不犹豫,直接走过去蹲下,他闭着眼捂着鼻,另一只手揪着尸体的衣服将尸体掀了开来。
等他睁眼一看时,真的忍不住要吐了。
“呕。”
“怎么啦?洛释?”千伶在后面问。
“别过来!”
洛释闭上眼,没敢再看这该打马赛克的场景。
恶心,好恶心。
怎么说呢。
洛释看过老了的丝瓜,那些老丝瓜是没有肉的,原本纤细碧绿的身体也肿胀枯黄,脱落的黄壳内满是让密集恐惧症患者见了就起鸡皮疙瘩的纤维丝。密密麻麻的丝绞在一起形成了千万个小孔。
现在,洛释觉得那张脸很像紫色的肉质老丝瓜。
……
不知道这个打了马赛克版的形容能不能让千伶想象出尸体的脸,反正真实远比洛释的形容更恶心。
千伶听了抽象版的形容后,居然离奇地想像出了那张脸,她问洛释:“那张脸是不是和我们看到的碎片是一个颜色?”
“嗯,紫得就像老茄子。”
这是多喜欢用蔬菜来形容尸体啊……
“洛释,他这是魔化了。”
“魔化?”
“嗯,”千伶颌首,“我虽不曾了解魔化的过程,但我当初见过不少染了魔气的道友,他们的脸就是茄子紫色的。”
“千伶,你不是一直在千藏闭关吗?怎么会看到这些?”
千伶不以为意:“千藏的塔顶是敞开的,师尊会从上面丢很多这些道友的。”
“……”
老变态,绝对是老变态。
洛释对千藏掌门的印象立刻奇差无比。
千伶对洛释道:“师尊说,剑道很重要,博爱之心也很重要,万不能因为道友染了魔气就心生厌弃,否则太过无情了。”
“虽然说得有道理,但……”
但若不是因此,后来千伶又怎么会去救云歌呢?最后还……
“洛释,你扶我过去。”
“不要吧……很恶心的。”洛释摇头,“死都死了没什么好看的。”
“我也认为逝者已逝,没什么好感怀的,”千伶道,“只是不替他除去魔气,恐怕会另生事端。再感染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青荇:小千伶真的好可爱啊~
泥融:嗯,是可爱……话说回来,我想问个问题
青荇:?
泥融:如果妖兽要表达“精准扶贫”“国企改革”“去产能”,你应该怎么写?
青荇:……
泥融:我觉得你可复习英语去了
☆、日常没剧情(一)
解除魔气的方法很简单,千伶拍拍锦囊,先前因为千伶昏迷而掉在地上的黄符悉数排好队围成一圈包围住千伶。
千伶挑了一张黄符,两只夹住黄符,黄符便烧了起来。
她将燃烧的纸扔在尸体身上,尸体的表面迅速卷起一片火,那火形若金凤,叫声明亮,一瞬间就将尸体吞个干净,只留下一缕□□随风而散。
金凤也随之飘散。
“凤凰?还能有凤凰?”
“嗯。”千伶点点头,“当初是千藏的灵兽金凤找到雪地里的我把我带去收养的,它们还给了我凤族的传承,是真的把我当凤族的孩子了。洛释。”
“难怪鸿鹄说你别哭着叫他哥哥,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洛释又了解了千伶一点。
这都是小说中不曾提到的。
“难怪小千伶不喜欢凉爽,喜欢温暖啊,”洛释自然地横抱起千伶,“我们走吧,外面暧和。”
千伶忍不住道:“我可以自己走了,洛释。”
洛释只当没听见,他说:“千伶你再说些自己小时候的事吧。”
千伶无奈:“洛释,你要听什么呢?”
“比如,千伶喜欢什么颜色,是么温度,什么天气,什么季节,什么蔬菜,什么首饰,什么人……”
千伶情商此刻依旧低下,她问:“这些重要吗?洛释?”
“重要啊。”
最后一个尤为重要。
千里没有回答,反问洛释:“那洛释喜欢什么颜色呢?”
洛释看了一眼千伶的白裙,想也不想:“白色。”
千伶道:“白色很干净呢。不过我喜欢黑色。洛释。”
洛释:“……”
“那洛释喜欢什么温度?”
洛释没有回答她,他不解:“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洛释?”
“你一直都是白裙子,为什么会喜欢黑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