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
渔夫连忙抱住女娃,后退数步,警惕地看着江白:“你想带我女儿走,先杀了我再说。”
“贫道若想带他走,那黑衣人也拦不住贫道。”
江白澹然道。
三位壮汉惊惧道:“你何时来的?”
“已有半日。”江白站起身来,澹然道:“不必惊慌,贫道虽来自太清观,却非临江太清观。”
四人张口,正要言语,却发现,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白走来。
江白将鱼放在火上,招了招手:“若水,来。”
若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父亲,发现他双手已然松开,还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江白微微一笑,道:“你再为贫道烤一条鱼,如何?”
“好。”若水脆生生地从鱼篓取出一条,熟练地处理起鱼来。
江白静静看着她处理鱼,又开始烤鱼。
渔夫和三位壮汉,心中急切万分,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浓浓惊恐。
一直到第二条鱼烤熟,青牛走了过来。
江白随手将鱼递给了青牛,若水惊奇地看着青牛:“大哥哥,你的牛还吃鱼?”
“他可不是普通的青牛。”江白道。
“是妖吗?”若水小心地道。
“妖分两种,一种为善,一种为恶。”
江白道:“善妖行善事,清除自身妖气,得正道;恶妖行恶事,恶业满身,妖气浓烈。”
“我知道,河神就是善妖。”若水道。
“那你知道,上善若水吗?”江白问道。
“上善若水?”若水迷茫地看着江白,摇头道:“我不知道。”
“贫道这里有一部道德经,伴贫道二十载,今日赠予你。”
江白从怀中取出道德经,递给若水。
“我,我不要,我爹爹说,不能拿别人的东西。”若水连忙摇头道。
“这是一条鱼的缘。”江白道:“贫道吃你两条鱼,自当还你两个缘,你怀中的玉佩,可与贫道一观?”
若水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有玉佩?”
“因为,是玉佩告诉贫道的。”江白道。
“玉佩?”若水迷茫道:“玉佩不会说话,怎么告诉你的?”
江白道:“你的玉佩,此刻正在发光。”
“不可能,我的玉佩从没发过光。”若水连忙将玉佩从怀中取出,玉佩绽放着蔚蓝光芒,她惊呼道:“真的在发光!”
江白接过玉佩,手中也出现一块玉佩,正是镇魔殿那件法器。
法器玉佩,化作一道水流,没入蔚蓝玉佩之中。
江白一抬手,有蔚蓝水流从虚空而来,没入玉佩之中。
若水看的瞪大了眼睛:“好,好漂亮。”
当最后一滴水没入其中,玉佩上,已多了太上二字。
江白将玉佩递还给若水:“你叫周若水,第二条鱼的缘,便在你这玉佩之中。”
说罢,江白起身,牵着青牛离开。
“道长,这小女娃有何奇特?”青牛诧异道:“道德经您都舍得送出,莫非想收徒?”
“贫道暂无收徒之念。”江白澹然道:“天地奇珍,若是走上邪路,令人惋惜,若水之名,倒也应了上善若水。”
周若水并非人类,而是天地造化孕育而出的灵物。
道德经内,他设有术法,周若水翻开,便能听他讲道。
只要周若水天天翻开,他天天讲道教化,便有道行,完全不用在周若水身边,岂不美哉?
“天地奇珍?”青牛一怔,道:“那女娃,是天地孕育出来的?”
“贫道也没想到,这江水之中,有此造化之物。”
江白道:“贫道虽然未设法隐匿,但能看见贫道,非特殊手段不可,那玉佩乃是伴生造化,能看见贫道,是一份缘。”
一人一牛离开,三位壮汉和渔夫也恢复了动作,却是禁锢太久,一个不慎,跌倒下去。
渔夫连忙爬起来,来到若水身边,将她搂在怀中:“若水,你有没有事?”
“爹爹,我没事。”周若水捧着玉佩道:“爹爹,这玉佩刚才发光了。”
“快收起来。”渔夫连忙将玉佩放在他怀中,目光落在道德经上:“这经书……”
三位壮汉走了过来,看向那经书:“道德经,太清道祖所传下的经典,那道人是太清观的?可看着面生。”
“若是太清观的,应该带走若水才是。”
三人疑惑不解,外来的太清门徒?
“此事必须回禀大人。”一位壮汉道:“你们在此,我回去。”
“好。”两位壮汉点头道。
……
青牛驮着江白,没有回临江城,在江边烤鱼。
这牛嘴馋,一条鱼未能尽兴,只得去买一些鱼,顺便询问祭祀之事。
这才得知,太清观妖魔猖獗到没变,竟是行什么一三九祭祀。
一乃是一日一祭祀,日日祭祀。
三则是三日大祭祀,要三牲五畜。
九则是九日一活祭,需要孩童祭祀,当真是丧尽天良。
闻听这些,青牛也怒火滔天,若非要等那老妖,现在就想去灭了他们。
按耐住内心怒火,饮酒吃鱼,一直到傍晚,夜幕降临,才返回临江城。
刚入城不久,江白便察觉到暗中有人,也有妖盯着。
其中一人,道行不错,金液还丹后期,乃是白日救下周家父女的黑衣人。
另外的妖,自然是太清观的妖怪。
江白没有理会,径直前往太清观。
太清观内,观门紧闭,灯火熄灭,寂静无声。
空中飘荡的妖气,依旧浓烈,更多了几道陌生的气息。
江白牵牛而来,推开观门,走了进去。
观内漆黑如墨,比外面的夜色要黑暗。
放下青牛,径直进入大殿。
殿内太清神像依旧,驼背老者和老妇的神像已然恢复。
嗡
油灯亮起,前方多了两把椅子,分别坐着驼背老者和老妇,与神像一般无二。
在两旁,有八位道士,还有几只小妖。
“大胆小道,怎敢毁坏神像!”
一声厉喝响彻,夜空中,随之有炸雷响起。
江白扫了眼厉喝之人,是一位老道士,问道:“可是此观观主?”
“正是。”老道士抚须道。
“此为何观?”江白又问道。
“自然是太清观。”老道士眉头一皱,冷声道:“老道问你,为何毁坏神像?”
“太清观,供奉太清道祖,岂由老妖于此称神?”
江白冷声道:“你这观主,可有师承?贫道倒想知道,哪位道人,能教出你这等孽徒!”
“放肆!”老道士勃然大怒,却是不敢动手。
“好了。”苍老的声音响起,驼背老者绿油油的眸子,看着江白:“老夫且问你,可愿留于此地,共享香火?”
“老仙家,我等八人,已然足够了。”老道士面色微变,连忙道。
七位道士也急忙道:“是啊,老仙家,再多一人分香火,此观香火哪够分?”
“一观之主,为了几分香火,与老妖勾结?”
江白眉头一皱,冷声道:“你的太上道,修到何处去了?”
“小道士,刚入世不久吧?”驼背老者呵呵笑道:“一身正气,老夫欣赏,可惜,你这一身正气,在这世间,很容易丢掉性命。”
句偻老妇阴恻恻道:“年纪轻轻,能降天雷噼杀金液还丹中期,倒也不错,可惜,我等早已金液还丹圆满,窥得元始宝珠,与此地相连,纵使元始宝珠亲至,也未必奈何的了我等。”
“借助此地香火,聚集妖气,融于天地,确实能借天地大势。”
江白澹然道:“那贫道,就先斩断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