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毫愠与父亲一直安稳地生活着。
家里的琐事也一成不变地维持着,付毫愠从来没有体会过操心是什么感觉。
可现在,他眉头微微皱着,看着菜园子里的菜黄了,有几株甚至枯了。
到底是什么变了?
付叔穿戴整齐,又打算出门了。
付毫愠说,“爸,我们一起给菜浇水施肥吧。”
付叔说,“我累了。”
“这种子一旦撒进地里,我们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劳动,土地就会送给我们食物。这是自然的恩赐,不能辜负自然的孕育和馈赠。爸,这是你以前教给我的呀!”
付叔面无表情,“我除了教给你这个,还说了许多。我还说,世间一切的变化,其实都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变化。地里的菜长得不像以前,只是因为我们父子已经不像以前了。与其说菜变了,不如说,你现在只想娶一个不适合自己的老婆,你变了而已!”
付毫愠慢慢走到付叔身边,“爸,你总说沈梅不适合我,可适不适合不是应该由我自己觉得,自己做主吗?我和沈梅走得近,也不影响我们父子关系啊,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分担生活,一起努力过好日子啊。”
付叔蹲下,摸了摸枯黄的叶子,他心里也很心疼。
他一把年纪,懂得一个道理,人的心一疼,就会反思。
为了让付毫愠停下忙碌的生活,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儿,付叔已经好几天没有整理过菜园。
现在他很失望,儿子被一个女人洗脑,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洗脑,还想指责老父亲不顾家。
付叔直接了当的说,“你让沈浪那个无赖照管蛇,经过我同意了吗?蛇在他手里,就不会像菜地里的菜,被疏忽?你可真是相信他啊!你什么时候让那小子滚,我就什么时候变回你原来那个爹。”
否则,就让儿子自己处理家里琐事。总之付叔不会让他有时间,去和沈家姑娘谈情说爱。
这是一个老人最后的倔强,也是一位父亲良苦的用心。
可是,付毫愠不领这份苦心。
他一个人回屋拎桶,打水,一个人开始做事。
付叔叹息一声,出门朝着蛇屋走去,
此时,沈浪一个人坐在蛇屋外吹口哨,百无聊赖。
他最喜欢看小鸡仔被扔进蛇箱里的样子,惊恐无助又没有退路。
他也喜欢看蛇进食时的警惕凶残和霸气。
可蛇一个月只进两次食。
今天是进食的日子吗?自己忘了。
忘了也没关系,来的路上捉了一只青蛙,付毫愠再不过来,自己就去投食。
随便找一条,撑死一条也没关系。
付毫愠没来,付叔来了。
沈浪笑嘻嘻地迎上去,“叔,你来了。”
付叔冷冰冰地说,“走开。”
沈浪感到被嫌弃了,可他不生气,要是被嫌弃就会生气,自己早就气死了。
他又开始吹口哨,一边吹一边跟在付叔身后。
自己可是受沈梅之托,带着老母亲的希望,来学一门技术的。
他说,“等我学好了,赚钱了,会报答你的,叔!”
付叔冷笑一声,“你要学多久啊?两年?你赚钱要多久啊?十年?你不用钱娶媳妇儿,不用钱养父母,要用钱报答我?”
沈浪想了想,也对,这样一算,钱是不够报答师傅的。就算要报答他,也是很多年以后了,付叔可能也活不到那把年纪。
所以沈浪换了一个表情,仿佛自己有自知之明,“谁说报答一定要用钱啊?我可以帮您做事儿呀!”
“你立马从我眼前消失,就是帮我最大的忙。永远消失,能做到吗?”付叔毫不留情面。
沈浪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离去。
为什么要走?因为留下讨不到便宜。
为什么要走?自己要讨便宜也不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