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衔珠玩到尽兴,已经入夜许久。
白金银好不容易才从滚筒洗衣机里背出两百斤的小龙,龙头迷迷瞪瞪搭在他的肩上,舌头都被转了出来。
涎水顺着舌头淌到他肩膀的衣裳上,白金银看了一眼,有些嫌弃又有些无可奈何,分出一只手给她把舌头塞回嘴里。
小龙女跟喝醉了酒似的大着舌头说:“放我下去,我还能、还能再来……”
“你不能。”白金银不客气地说。
龙衔珠静了一瞬,又较真起来:“我可以,我超可以!”
两百斤的重量压在身上本来就要窒息了,她突然活泼差点把白金银送走。
邵昭记着白金银从小就是个没干过重活的娇花少爷,正想上去搭把手,就见白金银只是晃了两下,稳了身子之后抖了抖手,熟练地凝出一朵花递在龙衔珠面前。
白金银说:“公主收了这朵花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龙衔珠哼唧两下,叼走那朵花后安静了下来。
“邵哥,我先送公主回房休息。”白金银把她往自己背上颠了颠,扶得更稳些了才迈开步子身形转入另一条路上。
邵昭在原地若有所思看了许久,回头再看莫兰生一脸局外人的表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他脑门:“你就知道嗑瓜子,学着点啊!”
莫兰生委委屈屈把瓜子收起来,还是没懂要学什么。
“说起来,白少爷也就算了,你是家主,怎么今天一天都和我们呆在一块?”邵昭伸了个懒腰,终于想到这个问题。
被她这么一说,莫兰生才想起来自己真正要做的事,马上抖擞精神正色起来:“莫兰氏放出去中州府临边十余中部大城的暗探送了消息回来。魔眼出现的频率减少了许多,其中四城已经完全得到控制。”
邵昭伸懒腰的动作停顿,疑惑地看过来:“师姐刚布下灵障没几天,范围连中州府都没完全囊括才对,怎么会这么快?”
莫兰生摇头:“也可能就是魔眼自身平息了下来。”
邵昭仔细想想,外力作用肯定是没有消失的,而她也不会相信心魔有那么好心,愿意放过中部。
心魔弱化了,又或者是什么抑制住它了?
莫兰生又在继续说:“可惜玄机图也无法彻底固守,否则把那些魔眼分割出去毁坏,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魔眼这东西就像痘痘,一个地方看着不顺心解决了,最终还是要从另一个地方冒出来的。”邵昭说,“你记得不要松懈,那四个魔眼已经平息的城里更加不能放松,严加注意着。”
她过了一会儿又提了一嘴:“我看你也挺闲的,有空多去修炼,二十一的人了没个未婚妻就算了修为也才元婴,真拉。”
莫兰生:“……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白少爷连元婴还没到呢!”
邵昭:“人家有小龙女,你有吗?”
莫兰生:“……”
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苛刻,二十一岁元婴在修真界很天才了好吗?以为谁都能十六岁随随便便突破元婴吗!
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次跟咱们随行的师弟师妹都还只是炼气的菜鸡啊!
莫兰生时常觉得邵昭因为自己不太正常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存在很大偏差。
“听见没有?你得再加把劲,不然你老祖宗现在闭着关,万一期间出点你摆不平的事儿还得麻烦人家。”自认算是莫兰生的祖奶奶,邵昭语重心长地戳他脑门说。
莫兰生:不知为何我突然从我哥的脸上看见了祖母般的慈祥。
教训完莫兰生,邵昭终于觉得放松一整天真正的困顿袭来,送走莫兰生了才摸上后颈,另一只手打一个响指便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的屋子里堆满了各种法器,地上也都是图纸和矿石的长期居住地,因此在这间屋子里常点一盏小灯,以防看不见踩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炉鼎里的火已经灭了许久,外表早就冷却下来,她摸了摸,觉得有些冻手,却没有驱散她的睡意,打着哈欠又一路摸回自己床榻上。
刚要躺下去,又发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漏了风进来,最近天气开始转寒,夜越深越冷,她感受了一会儿夜风后,还是认命地撑起身子努力要去够那个窗户。
只是她没能够上,从肩侧却伸来一只手,越过她轻轻拉下了窗门。
她有些迷糊,只听见身后一声轻叹。
“阿昭,我以为你能发现我的。”
她回头,发现莫兰行是从灯光没照到的阴影中过来,屋内昏沉,她竟然没能注意到莫兰行来了。
“你怎么……什么时候来的?”她的瞌睡清醒了些,稍稍把身子坐正看向莫兰行。
霜衣的男人在黄色的烛火下脸上也没能染上暖意,反而比先前看上去更苍白几分,垂着眼难得没有笑意。
“我白日里同你传过音的,黄昏前就已经前来。”他低声说,“阿昭,你回来得好晚。”
邵昭更加清醒了。她午后和龙衔珠一起疯狂玩耍,完全没有注意到莫兰行传了音过来,黄昏前到现在按最少来算也得有三个时辰了。
莫兰行一直在这里等着。
糟了。她暗叫不好。
她的坐姿逐渐从半躺着慢慢转换成了跪坐,低头乖巧地认错,“……我贪玩,和他们玩得太开心一时忘了时间。”
莫兰行看着她,她头顶的簪子都还没有褪下来就想枕着睡觉,顺手为她拿下,发丝一下散落披在她的肩头,自己则拿着那支小巧的簪子把玩。
她没有戴先前给她的梅簪,兴许是小心地放了起来,平常戴的都是普通的玉簪或是银簪,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上首饰有多简单,因为光就她的样貌已经足够明艳了。
“我知道的。”莫兰行慢慢转动那支簪子说,“从前你也是这样,那两个孩子和你就像从前我们三人,我能明白。”
他的语气太过平淡,听不出来什么异常。
可是邵昭此时求生欲爆棚,敏锐地察觉出来这语气中的哀怨,立刻往他那处挪了挪说:“此言差矣,按辈分我也算他们祖奶奶,尊老爱幼传统美德,他们和你怎么能是相提并论一个量级?你在我心中无可替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莫兰行又叹,“临近岁末天气转寒,我只是担心你在外太晚容易受凉。”
邵昭心下一动。修士是寒暑不惧没错,可她从来不怎么愿意用灵力隔断对冷热的感知,莫兰行知道她这习惯,一到开始刮寒风就时常想着她添衣的事。
她讨好地摸上去捏捏莫兰行的手指,抬眼看着他说:“是啊,我还挺冷的……”
话音没有截止,她猛然发现莫兰行的体温冷得异常,凉得她一激灵,下意识想缩脖子。
莫兰行已经把手抽回去,偏过脸说:“抱歉,我身上好像更凉,否则,原本也该为你暖床才对。”
看他说完起身就要走,邵昭忙拉住他毫不犹豫抱上去,靠在他的胸口软绵绵地说:“可我就喜欢抱着你睡。”
“你身上冷,我给你多捂一捂就热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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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祖母般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