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枞不明白她怎么一会儿说莫兰行一会儿又问越仙儿,但也耐着性子好脾气地说:“医宗事物繁多,在下对这人员流动并不太了解,那位越姑娘不是颜楼主的人,兴许你可以问他。”
“想来也是,冒犯宗主了。”邵昭点头拱手道。
华枞还想着她找莫兰行的事,想起颜楼主开玩笑时说过姑娘家害相思都是黏黏糊糊爱耍小脾气的,他觉着邵昭虽然看着不像,可心里不一定是怎么想的。
“邵姑娘,在下可以传音……”他试图再次提起这件事。
邵昭再一次打断他正色说:“既然宗主这般说了,那便有劳宗主,传音众仙门,近期要严加注意,此次魔眼是个警醒,防范着仙门……不,是仙乡所有人生异心。”
华枞的话到了她的嘴里又成了事态紧急的正事,他果然忘了自己原本的想法,忙道:“邵姑娘的意思是,此次魔眼,是人为?”
他忽然想到了前面问的越仙儿,福至心灵:“是那位越姑娘?”
邵昭不否认也不肯定,只说:“劳烦宗主了。”
她说完这话俯身拱手拜别,华枞捏诀准备传音后,才皱眉思考,一开始告诉邵昭他能传音是想干嘛来着?
邵昭离开华枞那里,只在任霜星治疗暂留的客厢安静看了一会儿,一旁的医宗弟子有的对她还抱有些偏见,一张嘴就想让她离开。
她察觉到,笑了笑,弹指下了个禁声诀。
任凭那个弟子气急败坏抓耳挠腮,她抱着臂又多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她没有去找颜玉金,若真是越仙儿做的事,想来做了就跑了。
不如直接画阵追踪来得快。
追踪阵亮起,上方微光忽明忽灭,在一地缓缓移动。
邵昭仔细看一眼便愣住。
上面显示,越仙儿的位置是在仙乡里。
魔眼出现屠戮数个村庄的事情虽然在仙乡里也有风声,但那一片地域少有人去,医宗又在第一时间封锁通道,尸山血海的可怖场景没有叫普通人看见,也就没有那么畏惧。
只是怕还是怕的,他们寄希望于仙门退魔,白日人人缟素服,不再歌舞升平,人人托一朵白莲花烛,放入水中为那些无辜逝去的亡者祈福。
那些村庄里惨死的人们,也许前几日里还来仙乡中和其他人同步于街道,也许买卖商品时还与小贩讲过几次价钱,也许朝圣节那天,也烧了一个灯笼,真心实意朝拜了神明。
可神明没有护住他们,连新生的婴孩也沉入了浓稠血海,在那些狰狞魔物嘴里再也发不出一声啼哭。
一个小女孩不明白自己娘亲说祈福祭拜是什么意思,捧着莲花小盏,起了调皮的心思,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把花心里白烛燃的火光吹灭了,又把白烛拿出来抛进水里。
孩童不知生死,更不知魔物危险,祈福的花灯一下变成了小孩子的玩具,调皮的孩子抱着花托笑嘻嘻跑进人流之中,撞上了好些人。
再撞上一人,对面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小女孩还想露出笑容以搏得原谅,可刚弯起眼睛,看见地上那人时,笑容立刻便成惊吓,恐惧得尖声哭嚎起来。
地上,一名女子衣衫脏乱,浑身血迹,刚从血坑里爬出来似的,散发着血腥腐臭。
半张脸被烧伤已经看不出本样,另外半张脸倒还能看见些许原来的模样,是清丽的,但眼珠浑浊,转了转,满目狠毒怨恨。
勉强也还能认得出来这是越仙儿。
她全身不止有血,大面积的烧伤让血肉有的发焦有的鲜红,混杂在一起恶心多过于可怕。
经小女孩那尖利的哭声,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过来,先前人人低头捧着花灯未能注意,如今终于看过来,不由得大骇,不少年轻女子惨白了脸,跑去树下哇哇地吐出来。
更可怕的是,那名小女孩在尖叫时身上也逐渐浮现出烧伤,肌肉烧得缩紧在一起,疼得她倒在地上翻滚,直滚进了水里,然后就没有了声息。
小孩子的身量过小,却重量不小,落入水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冲散了漂零的祈福花灯,不多久,那张痛苦至极的小脸浮出水面,一路漂到了她娘亲手边。
那少妇人呆了呆,花灯坠了下去。
“囡囡!”
这一声凄厉的悲哭终于冲溃了人群的沉默,无论男女老少都不敢再去接近越仙儿,未放入水中的花灯打落一地,白烛倒出,点燃了一片火光。
越仙儿忍着头,拨开眼前的发丝去看,火焰虽是随意生起的,却恰好把她围了起来。
就好像,这些人视她为怪物,要将她推向火坑烧为灰烬。
事实上她不就是吗,抬手放在阳光底下,纤纤玉指浮肿比萝卜还不如,皮肉溃烂自己看了都恶心。
她在选择开魔眼时,就失去了她向来赖以为生的美貌,现在连生的机会大概都不会有了。
可她还不想就这样死了,她从血水里爬出来,为的就是要看清楚这世间堕入地狱的样子,不看到那副画面,她怎么能甘心?!
越仙儿突然努力撑起来,想要站起来踏过那些火焰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
“站住。”
邵昭自人群中拨冗而来,令人疏散开普通人,见越仙儿想跑的架势,立刻下了禁步咒。
越仙儿迫不得已停下动作,僵硬着身子抬头去看邵昭。
南境正好的日头下,邵昭着万炉宗显眼的红白门服快步走来,金色链子悬挂衣襟前,越仙儿顺着去看她广袖处的云纹。她整个人如烈火骄阳临世,刺痛了越仙儿的眼睛。
还不如死了算了。越仙儿咬牙想。
邵昭站定在她面前,没有蔑视,没有厌恶,面容平和无波,好像越仙儿身上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根本就是在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她向越仙儿伸了手,这次没有再让越仙儿躲过去,稳稳当当放在了肩上。那肩上血肉焦黑缠绕着菁纯的魔气,显然是在开启魔眼时躲避不及染上的。
越仙儿眼睛一亮,控制不住狠戾地笑起来。
邵昭碰了她!邵昭也会和她一样,烧得全身焦黑,容颜不再!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她就满足了,死也无憾!
肩膀处归位的轻微刺痛让她回神,她偏头去看自己的肩膀,不敢置信地抬头去看邵昭。
她直起身摆手把手上缠绕的魔气挥去,面带怜悯地看着越仙儿说:“我与你,是不一样的。”
她转身对身后的师弟喊道:“拿链子来,我亲自绑她回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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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我与你,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