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宗翰大军前来,
乌林拔泰欲顿时大喜,他有心在宗翰面前展示勇武,又想宋兵激战一夜,士卒定然疲惫,当即托付高庆裔率军压阵,自己则统率万余铁骑,直接对宋军展开反击!
得知敌方援军前来,宋军士卒顿时便有些慌乱,恰好乌林拔泰欲又是趁火打劫,率军突击,宋军阵脚,顿时便乱了起来!
看到雄伟的太原城,近在咫尺,却是难以抵达,种师中不禁目眦欲裂!
老将军来不及多想,眼看乌林拔泰欲来势汹汹,当即提起铁枪,一夹马腹,便是疾驰而出,直取敌将!
种师中此刻早已抱着必死之心,全无畏惧之下,不断纵马加速,他的战马,也是难得一见的千里良驹,跟随主人多年,一人一马,早已心意合一,于是甩开四蹄,拼命疾驰!
宋军士卒还未反应过来,种师中便纵马冲出了军阵,晨风之中,老将军手持铁枪,威风凛凛,目标,只有不远处的敌将!
乌林拔泰欲正带着手下耀武扬威,准备趁着宋军慌乱之时,上前捡个便宜,却没想到突然之间,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便从宋军军阵中杀出,向自己扑来!
乌林拔泰欲先是一惊,待到看清对方时,却又是勃然大怒,
当即怒骂一声,“老匹夫安敢欺我?”
于是也提着狼牙棒,纵马相迎!
说时迟,那时快,
种师中奋起神勇,手中长枪猛地如毒蛇般探出,便将一名挡在
前面的敌兵,戳下马去,
随即他顺势挥动大枪,用力向左猛砸,枪杆带着呜呜的风声,顿时将又一名挡在身前的敌将,砸下马去!
短短时间,种师中连过两员敌将,冲到乌林拔泰欲面前,挺枪便刺!
乌林拔泰欲没想到这老将居然如此凶猛,来得又是如此之快,慌乱之间,匆忙举起狼牙棒抵挡,
只见种师中猛地大吼一声,双手用力,手中长枪,顿时便抖出了七八个枪头来,
乌林拔泰欲正眼花缭乱之际,种师中却早已纵马冲到身前,紧握长枪,猛地一枪刺出!
只听一声惨叫,惊天动地,
二马错镫而过,乌林拔泰欲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双手捂着脖子,手指缝中,有鲜血汩汩流出!
扑通一声,乌林拔泰欲掉下马去,气绝身亡!
种师中一击得手,当即拨马转身,接连又刺倒两名敌将,这时翟进也急忙带着骑兵,上前相助,与金兵厮杀,
眼看主将身亡,金兵无心恋战,纷纷退下,高庆裔当即命令众将,严防死守,无论如何,也要在宗翰大军赶来之前,挡住宋军的步伐!
鲁智深提着禅杖,匆匆赶来,只见他来到种师中马下,一把拉住缰绳,手指后方一处高高的山坡,
“小种相公,敌人援军已至,我等不是对手,暂且到那里躲避片刻吧!”
种师中眼看金兵越来越近,再看看不远处的太原城,心中便有功败垂成的挫败感!
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感叹之时,于是点了点头,当即转身纵马,号令全军,开始向不远处的山坡,蜂拥而去!
由于金兵都在前面围堵宋军,阻止宋军接近城池,所以后面倒是一片空虚,种师中很顺利地,便统率兵马,来到了高高的山坡上!
这时完颜宗翰已经率领大军,杀到了近前,只见他一挥令旗,顿时三万金兵,便蜂拥而上,在山坡之下,将种师中的万余兵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种师中带着翟进等人,登上山坡,急忙命令手下士卒开始布阵,又命弓弩手随时戒备,准备抵挡敌军进攻,
鲁智深也命炮手做好随时轰击敌兵的准备,
完颜宗翰眼看围住种师中,也才放下心来,这时高庆裔匆匆上前,将拔离速以及乌林拔泰欲战死的消息,禀报给他。
得知又损失两员大将,完颜宗翰顿时便气得哇哇怪叫,当即就要率军进攻宋军,没想到却被谋士韩企先给拦了下来。
只见韩企先说道:“勃极烈,敌军占据山坡,居高临下,我军进攻乃是仰攻,地势不利,不宜强攻啊。”
宗翰怒道:“老匹夫杀我两员大将,本王岂能轻易饶他?”
韩企先道:“勃极烈且息雷霆之怒,公饱读兵书,岂不闻三国马谡街亭故事乎?”
完颜宗翰怔了怔,
略一沉吟后,顿时醒过神来,当即转怒为喜,
仰天便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老匹夫自
以为占据高地,利于防守,却不知高处没有水源,本将只要围困一两日,其兵马自会溃败!”
其余众人闻言,顿时也是哈哈大笑,
于是宗翰熄了怒火,先是命人围困住种师中,又命人紧守营寨,防止城中守军突围,随即又派遣撒次答,率一万精兵,前去协助银术可。
却说城头之上,眼看种师中功败垂成,不得不主动退兵,其后更是被金兵包围,
张孝纯见状,不禁长叹一声,心中万念俱灰,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此岂非天意乎?”
王禀牙关紧咬,望着城下耀武扬威的金兵,以及远处被团团围困的种师中所部,脸色冷峻。
而此刻,汾河旁,宁策率军以掷弹筒,火枪等兵器,打得金兵纷纷躲避,宋军一路强突,却也向着太原城,又行进了一段距离。
这时远处山坡上,出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
望着不远处的战况,张灏心急如焚,
“完颜宗翰居然连夜离去,定然是看穿了我军计谋!两位将军,我等此刻,又该如何是好?”
折可求脸色木然,一言不发,
心想此战原本就是在赌,如果赌赢了,种师中杀到太原城下,城中守军获救,
如果赌输了,种师中所部会被金兵彻底击溃,完颜宗翰腾出手来,重新率领大军杀来,到时哪怕是号称大宋战神的宁策,也只有逃之夭夭的下场。
此战的关键,在种师中身上。
眼看折可求默然不语,张灏只得望向姚古,抬眼望去,却看到姚古眉头紧锁,望向远处,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张灏见状,顿时心中奇怪,当即问道:“姚将军莫非发现了什么?”
姚古摸着大胡子,望着远处战场,脸上神色古怪,
“奇怪,奇怪,种师中极有可能已经与宗翰大军交手,宁策此刻,为何不速速进军太原,却在这里拖拖拉拉,意欲何为?”
折可求听了,急忙抬眼望去,却见远处的黑虎军,果然停下了脚步,开始列出阵型,摆出一副要死守的样子。
张灏见了,顿时捶胸顿足,急得什么似的,
“太原城下战事如火如荼,镇北王不速速去援助种师中,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啊?”
“难道他以为,敌军会主动向他进攻吗?”
折可求闻言,顿时嗤笑一声,
“银术可也是金国名将,他只要把宁策拖在这里,就算胜利,何必再去冒险冲阵,多此一举?”
“不过,种师中正在太原城血战,宁策驻军不前,却又是为何?”
张灏也是满心疑惑,“镇北王满腔热血,应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只是此举……”
三人思忖来,思忖去,谁也猜不到宁策此举的用意,
三人正在这里瞎猜,突然便看到远处北方,隐约又有一彪金兵,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折可求见状,略一沉吟,顿时脸上变色,
“不好,种师中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