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秀含笑对帝姬点了点头,“帝姬猜的不错,正是王爷有书信到了。”
茂德帝姬听了,顿时激动地站起身来,“书信在哪?快给我看看。”
殷秀秀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书,递给帝姬,
帝姬很是珍重地将文书打开,凝神细看里面内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殷秀秀在旁边说道:“天大喜讯!王爷在银州,击败西夏晋王的十万大军,斩杀西夏大将野利桀,元洪两人,杀死敌兵四万多人,缴获无数。”
帝姬一目十行地看完奏折,很激动地点了点头,
“宁哥哥真是厉害。”
殷秀秀问:“宗大人的事,如何了?”
帝姬摇了摇头,脸色为难,“宗泽犯颜直谏,父皇极为震怒,本宫苦劝良久,他方才答应不会将其下狱,但贬为庶民之事,却是无法更改。”
殷秀秀微微颔首,“如此结局,尚可接受,宗泽是王爷的恩师,若是下狱,王爷必然震怒。”
帝姬嗯了一声,急忙问:“宁策为何将奏折给我?”
殷秀秀摇了摇头:“王爷的意思,请帝姬将这份奏折,送去皇上处,此外,再帮王爷传一句话。”
“传话?”茂德帝姬有些好奇地望着对方,“他想跟皇兄传什么话?”
半个时辰后,
云雾缭绕的艮岳之上,宋徽宗铁青着脸,坐在古朴典雅的介亭中,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他的长子宋钦宗,则坐在一旁,愁容满面。
就在前日,大名府
有紧急军情传来,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带着完颜宗望,银术可等大将,御驾亲征,统率十万大军,悍然再度南下,
兵锋,直指汴京!
宋徽宗闻讯,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当场就想把京师这里的烂摊子,交给儿子宋钦宗,同时命茂德帝姬监国,辅佐宋钦宗,自己则跑去南方躲避,
结果宋徽宗事情做得不够机密,想跑路的事,被传了出去,于是张叔夜,吴敏等大臣纷纷赶来劝阻,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官家若走,汴京人心必散,京师定也难以守住。
这么多大臣力劝,宋徽宗只得不情不愿地留了下来,不过他一转眼,就把反对得最激烈的大臣宗泽,给贬为庶民,
宋钦宗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
他刚当皇帝没多久,能力本就平平,跟他父亲一样,也是个昏君,偏偏还碰上了地狱难度的开局。
开局,十万金兵,即将杀来!
这开局可太难了,
几乎是必死之局,
宋钦宗为此,愁的一天都没吃饭,
父子两人相对而坐,正在发愁,突然就有小太监禀报,说道茂德帝姬前来。
对自己这个刚强果决的女儿,宋徽宗还是非常喜欢的,急忙命人相请,
很快,茂德帝姬便来到两人面前,见礼过后,她便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来,递给宋钦宗,
“皇兄请看,这是镇北王宁策的奏折。”
宋钦宗很谨慎地接过奏折,脸上带着些许戒备之色,
言不
由衷地笑道:“呵呵,想来镇北王,又有好消息给朕了。”
帝姬挑了挑眉,半是骄傲半是自豪地说道:“这是自然,宁策在银州城打败了西夏晋王十万大军,斩杀四万敌兵,经此一役,西夏人元气大伤,再无法对我朝造成威胁。”
听闻此言,宋钦宗的手,不禁一抖,
暗想宁策居然这么厉害吗?
宋徽宗唰的一声,激动地站起身来,望向茂德帝姬,眼中满是怜爱之色,
“果然不愧是朕的女儿,挑的夫婿都这么厉害,宁策现在在哪?速速命他赶来汴京救驾!”
茂德帝姬道:“宁策并不知道金兵南下之事,他现在应该还在银州,女儿猜测,他可能会去救太原。”
“哎呀!”宋徽宗顿时便是跌足叹息,“区区一个太原,算得了什么?丢了有什么打紧的?
哪有朕……
哪有朕的京师重要?
京师正受十万金兵威胁,让他他赶紧带兵,前来救驾,才是正理。”
宋钦宗虽然一向打压宁策,但是他也知道,在金国的兵锋下,先解决金兵的威胁,才是头等大事,至于内斗什么的,可以暂时搁置旁边。
于是也开口道:“宁策真乃我大宋的擎天柱石,如今金兵南下,威胁京师,还请皇妹速速给他去信,请他来勤王护驾。”
宋钦宗话音刚落,却听到旁边的太上皇,重重咳嗽了一声,
“吾儿做事怎如此毛躁?敌军未至,你就乱了方寸?
宁策立下大功
,你不提封赏,却让他速速出兵,岂是为君之道?”
宋钦宗听了,只得起身弯腰,“父皇教训的是,是孩儿鲁莽了,不过宁策已是镇北王……”
宋徽宗闻言,也是微微皱起眉头,
宁策的王爵之位,已经是大宋最高,升无可升,
但这难不倒他,
宋徽宗马上就有了主意,“银州是种师中的辖区,种师中昏庸无能,朕让他去救太原,到现在也没成功,若不是宁策出手,差点连老家银州都被西夏军端了,
传旨,命宁策兼管秦凤路,取代种师中!
此外银州之战的功臣,皆有重赏!
命宁策速速率环庆路,秦凤路大军,前来京师救驾!
对了,把救援太原的姚古,张灏也调回来,命他们班师勤王!”
于是此事就这么定了。
然后茂德帝姬再度上前,对宋钦宗说道:“对了,宁策还提醒皇兄,请皇兄千万不要相信一个叫郭京的人,
宁策说,金兵若来,可用手榴弹退敌,并且汴京城池坚固,兵精粮足,守住此地,问题并不大,千万不要相信一些神棍的鬼话。”
郭京?
宋徽宗和儿子面面相觑,
心想这个人又是谁?
居然能让宁策千里迢迢,特意叮嘱一番?
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对宁策的要求,宋钦宗自然满口答应,
“朕知道了,皇妹放心便是。”
茂德帝姬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
宁策这样的神勇之将,即将赶回救驾,
徽钦二帝,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望着不省心的父亲和兄长,茂德帝姬微微皱了皱眉,心情有些沉重。
七八日后,上党城外,种师中,姚古,张灏,折可求等将,齐聚城门处,翘首远望,神色各异。
种师中是秦凤路经略使,姚古是熙河路经略使,张灏是河东宣抚使兼太原知府张孝纯的儿子,在场众人中,以他救援太原的心态,最急。
他父亲正被包围在太原城。
折可求是府州知州,折家世代将门,折可求自从接替兄长折可大,主政府州以来,屡立战功,表现不俗,曾被宋徽宗赐予忠勇之旗。
收到朝廷旨意,命其解围太原后,折可求当即从府州出发,率两万精兵,驰援太原,
结果抵达山西的折可求,与金兵激战两场,场场败北,士卒损失惨重,两万精兵,只剩下五千余人,
他不得不退守交城,与张灏合兵一处,待机而动。
作战意志最强的种师中,则率军接连收复榆次,寿阳两城,他的兵马,距离太原也是最近。
相比种师中,姚古就显得保守,或者说是胆怯多了,姚古虽然也收复了威胜军,隆德府两地,但这两个地方,距离太原都很远,一副见机行事的老狐狸风格。
众将脸色肃然,望向远方,心情急切,
让这些将领聚在一起,翘首以待迎接的,
正是那位最近风头一时无两的镇北王,
宁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