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质疑郑天寿:“洒家记得,工坊的手榴弹产量,不过每天三百发,但按郑将军所言计算,产量却是每天一千发,产量提升这么多吗?”
郑天寿捂着肚子,脸色有些灰白,显然他的伤势还没好利索,
实在宁策现在也是无人可用,他的人才,大部分都在西北,襄州那里也有一部分,青州这边并不多,
要不也不能让伤势未愈的郑天寿,带病出来主持工坊工作,
只见郑天寿说道:“说起此事,还是有赖于大人神机妙算,末将不敢贪天之功。”
“这些日子以来,不断有外地难民前来投靠,由于大人管理有方,激发了工匠的积极性,所以这段时间,技术技水平提高得很快,能工巧匠也是层出不穷,
冶铁,机械,火药等方面都有长足突破,手榴弹的制造工艺也得到提高,故此产量才能增加,
杨制使放心,郑某说到做到,愿立下军令状。”
杨志便有些不好意思,“郑将军莫怪,洒家只是怕耽误了出兵之事。”
其余将领,心中不禁叹服,暗赞宁策运筹帷幄之功。
原来宁策利用难民前来投靠的契机,不看出身,只看才干,给优秀人才以高额薪水和优厚待遇,重点招募工匠,
很多工匠,原本在外地被人看不起,地位低下,薪水微薄,结果到了乐安港,不但安全问题得到解决,平时的待遇也比普通人,甚至是那些权贵,还高出一大
截,
再加上宁策采用奖励机制,凡是做出重大发明创造的,都给予丰厚奖金,于是工匠们的积极性极高,
此外,宁策也靠着自己几千年后的先进见识,经常给这些工匠们指点正确的研究方向,
在重重因素叠加之下,乐安港的科技水平,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尤其是在宁策亲自主持,重点攻关的冶金和火药方面,更是成果斐然。
既然手榴弹没问题,宁策便对杨志吩咐道:
“收复滨州势在必行,募兵的事,就交给杨制使,尽快练出一支新兵出来,优先教会他们使用手榴弹。”
杨志点头答应,问道:“大人打算以何人挂帅,镇守滨州。”
宁策环顾众将,暗想孙安是自己保镖,武松是特战队长,杨志是自己心腹,不能轻易出动,张宪临阵破敌还有大用,用来守城,有点浪费才能。
于是宁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打虎将李忠,以及小温侯吕方身上。
心想李忠胆小谨慎,吕方最近武艺突飞猛进,由原来的二流武将,隐隐有向一流武将突破的迹象,用来守城,这两人倒是个不错的搭档。
于是下令,“此战主将为李忠,副将吕方,将来攻克滨州,本官会保举你二人为兵马都监,总管滨州兵马,以后滨州,就由你二人负责了。”
两人当即大喜,双双出列谢过。
杨志命李忠,吕方两人,且先去城中募集兵马,而后对宁
策禀道:“大人,近期我军一直没收到信鸽的情报,偶然飞回一两只鸽子,也都是身上带伤,
属下怀疑,金兵很可能已经发现了我军飞鸽传书的秘密,并设法在沿途狙杀,
完颜宗望率金兵将京师围得水泄不通,末将担心,他们有意隔绝京师与外界的音讯,借机逼迫朝廷签订不平等盟约,
金兵一直对茂德帝姬虎视眈眈,官家又是胆小怯弱之人,若是在金兵的强压下……”
宁策听了,当即也是一惊,
心想若非杨志提醒,自己差点忘了此事,
以宋钦宗和宋徽宗这两个皇帝的软弱性格来看,搞不清外面情况的他们,还真可能做出把茂德帝姬献给金兵,以求签订和约,这种事来。
宁策微微颔首,“金兵的奸谋,必须尽快揭穿,将本官获胜的消息传到京师去,也能增强朝廷抵抗的决心。”
杨志心中暗喜,
情报这方面,已经断绝很久了,杨志作为宁策的参谋,对此一直很着急,但又没有太好办法,
恰好今日,找到机会,便禀报宁策,希望自家大人,能解决此事。
结果宁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鸽子不能用,侦骑也杀不进去,古代也没有网络和无线电,传递消息,确实比较困难。
眼看外面天近黄昏,宁策便道:“此事本官记得了,会尽快处理,杨制使且先去募兵吧。”
杨志退下,武松便上前
汇报,主要是抓捕奸细之事,甄五臣招供后,这方面也是一切顺利,没什么大问题,汇报之后,武松离去。
宁策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心想忙碌的一天,总算快要过去了,
然后就在这时,目光无意中你掠过,突然发现庭院里多了两个女子,
一女子十六七岁,身材娇小,长得挺漂亮的,还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也站在那里,不是挑眉往自己这边瞟,
宁策赶紧看了真田雅美一眼,
真田雅美上前,低声说道:“此二人是孔道辅的妻子女儿,说是来侍候大人的。”
宁策闻言,当即一怔,暗想孔道辅都这么拼的吗?
把妻子都送来了?
自己又不是曹贼,
赶紧挥手,“这两人是孔大人的亲属,给他们找个单独住所,安置起来,别让他们留在本官这里。”
真田雅美点了点头,于是便将两名女子带走,
到了晚上,也该休息了,
望着左右两边的厢房,宁策一时犹豫不决,
宁策想了想,西厢房住着完颜燕和程橙,但是东厢房的普速完更为重要,自己将来仰仗耶律大石的地方很多,将来攻打金国,收复燕云,开辟丝绸之路,都离不开耶律大石的支持,
想到这里,宁策当即拿定主意,抬腿向着东厢房而去。
次日清晨,田野枯黄一片,晨风冷冽,黄土铺就的官道上,一匹快马不
断疾驰,
马匹身上带着白色的冰霜,喘着粗气,看起来十分疲惫,却依旧扬蹄奔腾,身披甲胄的骑士,趴在马背上,紧紧搂住战马脖子,低着头,仿佛睡着一般。
战马不断疾驰,不知不觉,雄伟的乐安城,出现在不远处,
官道上的行人开始增多,百姓们面露惊惧之色,忙不迭地躲避着这匹疯狂的战马。
战马越跑越快,直奔乐安城门而去,而一大早就在城门口处,排着长队的难民们,听到动静,扭头看去,都吓了一跳,
面对拥挤的人群,马匹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只是不断加速!
眼看马匹疯狂前冲,百姓惊叫声此起彼伏,纷纷躲避,
突然间,斜刺里却是杀出一员将领,猛地纵马而出,一探手,便将疯马的缰绳,牢牢抓住!
“给我停下!”
一声怒喝后,战马猛地扬起前蹄,人立而起,被这斜刺里杀出的大将,给硬生生地拦在当场!
只听扑通一声,马上骑士重重地摔落地面,滚了几下后,便躺在了黄土路上。
张宪沉着脸,把缰绳递给一旁的士卒,自己则是下了战马,走上前去,蹲在那骑士面前。
听到动静,骑士挣扎着抬起头来,双眼瞳孔涣散,无神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将军,
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两下,
“千,千手观音……”
千手观音?
张宪怔了怔,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妙预感。